‘超級帥’的老婆是我們空軍歌舞團的最漂亮的演員,還有一副金嗓子,每次來隊探親,我們都會請他老婆給我們開演唱會。
這個時候的彭帥帥,在宇航服嘿嘿乾笑着,不和我倆鬥嘴,我知道他心裡打着什麼小九九,就是怕我倆取笑他,所以乾脆來個不答話不插嘴,不給我倆機會。
我故意長嘆一聲‘唉’,心裡有意就是要調侃一下‘超級帥’。
嘆完氣就說:“我說指令長彈哥,你說現在就咱三哥們了,誰最寂寞啊?”
我沒事挑事給指令長找話題。
指令長當然明白我的意思,毫不猶豫地說:“誰最帥誰最寂寞!”
‘超級帥’上鉤了,他說:“憑什麼誰帥誰寂寞啊?我一點不寂寞,聽你們鬥嘴很開心呀。”
我就說:“因爲你的帥再也沒人看得見了,再也沒人誇讚了啊!”
指令長就笑了,呵呵的笑聲通過耳機傳來,是那麼親切。
‘超級帥’說:“你們別得意,反正現在咱們所說的所做的都有記錄,等回到地面啊我好好告你們一狀,讓你們以爲領導不在身邊,還跑到太空來挖苦戰友,小心挨批!我就是帥怎麼了?我帥我驕傲!我帥我自豪!我不僅僅帥在地球上,我還要帥在太空裡,我還要帥給外星人看那!”
我倆都呵呵呵四笑着,我反駁說:“外星人的審美標準和我們不一樣,沒準人家認爲你是醜八怪那!”
‘超級帥’說的沒錯,我們的一言一行都在被設備記錄着,可我們輕鬆愉快的談話說明我們鬥志昂揚,說明我們充滿信心,說明我們毫無畏懼!我們都知道‘超級帥’是故意這樣說的,我呵呵笑着說:“超級帥,回到地面是不是也想拿着這個錄音和錄像敲詐我和指令長啊?這麼長時間天天在一起,誰不瞭解誰啊?呵呵小樣!”
三個忙裡偷閒的太空人,在浩瀚無垠的宇宙裡暢所欲言着。
第二步的任務也是很艱難的很複雜的,我們要不斷調整姿態,在同一軌道去追趕空間站,空間站和發射艙都要在高速運動中接近,還要一點點對準、連接,完成對接之後才能進入空間站。
一切 都在電腦精準的計算中,手動操作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兩個在太空圍繞着地球以第一宇宙速度飛行的飛船,慢慢一點點靠近着,激光測距和校準也是精確無誤,我們很快就對接成功,並且順利連接。
我們又一次圓滿成功!
進入了空間站,空間頓時大了許多,也可以疏鬆疏鬆一下筋骨了,打開生命維持系統,看見顯示器上艙內氣體配比和地面一樣之後,氧氣的含量也恆定了,我們慢慢摘掉面罩,暢快地呼吸起來。
接着脫下厚重的宇航服,在地面上我們需要工作人員的幫助,在空間站我們很輕鬆就完成了,沒有了吸引力,我們就像空中的飛翔的蒲公英,輕巧的像小鳥。
我第一次不借助外力自己‘飛’了起來,飛到眩窗邊,貪婪地遙望着色彩斑斕的地球,又看看深邃的宇宙深處,除了星光點點,我的目力所及之處都是漆黑漆黑的夜空,和在地面上觀察到的宇宙大相徑庭,我望着、想着、深思着……
再看看我們的母星,藍色佔據着大面積的顏色,還可以看見大面積的白雲遮擋着球體的表面,海洋不愧是我們的搖籃!
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地面的指揮和引導下完成了,沒有了宇航服的束縛,我們只穿裡面的宇航工作服就顯得輕盈和利索了許多。
幾天的時間裡,我們各司其職按照程序執行各項實驗任務,我們也有合作也有單獨完成的。
空暇的時候,我還是會飄着來到眩窗邊,靜靜地看着地球,思念着親人思念着家鄉。
吃飯是我們早就練得駕輕就熟了,我們像擠牙膏一樣,把裝在牙膏一樣的包裝裡的食物擠到嘴裡,喝水更是咬住吸管小口吞嚥,我還會調皮地擠出來一點水任憑它懸浮在空中,一滴圓圓的水滴就在眼前飄啊飄得,我甚至都不敢輕輕吹它,一吹就會讓它飛走了飛遠了。
我就學着水裡的魚吃獵物一樣,自己輕輕飛起來,張開大嘴,飄着向水滴飛去,一口把它吞下。
所有不被束縛的物體都會飄起來,和地面上的自由落體完全不一樣,失去引力的物體原來也是會飛的,不,確切地說,還是飄,只要沒有外力,它只能這麼輕輕飄着。
我在空間站睡覺是要被綁着的,不然睡着了你會在整個艙內飄來飄去,自己還不知道。
我睡的很踏實,雖然多多少少覺得有那麼一點彆扭,可真的累了困了還是會很快進入夢鄉,我甚至還夢見了小叔、夢見 彤彤、夢見了父母和妹妹。
短暫的幾天很快就過去了,離我們返回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了。
我知道地面上的親人們也都是無時無刻不再關心着我,關心着這次飛天行動。
一天飛越家鄉十幾次,也就是繞着地球飛十幾圈,多次在這個時段向下俯瞰,真想看看家鄉的面貌。
就要返回了,我們穿戴整齊,依次來到返回艙,在用返回艙裡的通訊設備和地面取得聯繫之後,關閉了空間站和返回艙的連接,和空間站脫離成功。
指令長把返回艙的小型發動機點火,開始改變飛行軌跡,朝着預定返回軌道出發了。
我們又是一圈一圈繞着地球飛,也越來越接近地球,當返回艙終於和大氣層接觸之後,我們就和地面失去了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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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擦產生的高溫考驗着返回艙的製造水平,千度高溫也使我們暫時和地面無法通訊。
等我們再次聽見耳機裡傳來指揮員的聲音的時候,我們在此刻已經順利穿越火線,返回艙的發動機開始制動點火降低我們和地面撞擊的速度。
到達一定高度之後,巨大無比的降落傘就在我們上空打開,保障我們以設定的速度穩穩降落地面。
第一時間趕到接應我們的工作人員,把我們挨個從返回艙裡接了出來。
略顯疲憊的我們向他們揮手致意……
一次成功的太空之旅讓我們成了家喻戶曉的人物。
回到地面,又進行了短暫的恢復,在全面檢查了我們的身體之後,我們終於又回到了人們的身邊。
在解除了我們的限制期後,我終於可以和家人們視頻聯繫了,雖然之前也已經電話報了平安,可就是短短的一兩分鐘。
和彤彤聊了一個多小時,就給母親發出了視頻邀請,接通之後,我先看到的是妹妹那張興奮至極的臉,還有康康擠着腦袋往前湊的樣子,康康還是喊着:“哥哥!哥哥!”
妹妹視頻上看着我說:“哥,你咋上了一次天還胖了?哥,手機屏幕太小了,你還是上電腦吧,看不清你!快點啊我等你!”
我看見母親湊到屏幕旁,笑容可掬的樣子,一下子讓我熱淚盈眶,我哽咽着喊了一聲:“媽!”
母親頓時也是淚流滿面,嘴裡不停答應着,還用手摸着眼淚,父親露了一下臉,接着就是伸出大拇指給我看,我的淚頓時順勢而下,一發不可收拾。
我流的是激動和興奮的淚水,這麼多年以來,除了楊隊受傷那一次傷心之淚之後,這是我再一次激動的流淚。
我急忙說着:“爸爸媽媽,等一下,我打開電腦,手機屏幕確實太小了。等一下啊!”
電腦屏幕上,一大家人圍在丹丹身後,每一個在家的親人都和我說着話,國慶扶着小叔來到電腦前,妹妹趕緊站起來給小叔騰位置,小叔對着屏幕憨厚地笑着,一會爺爺奶奶又把小叔的位置搶了,和我聊着,後來就是爸爸媽媽,還有搶的最急的康康。康康傻笑着就知道一個勁喊‘哥哥’!
後面的妹妹高高舉着康康的新作——身穿宇航服的我!
我大聲誇讚着康康!
最後才輪到小茹姐,小茹姐一上來就問我:“弟弟,你在天上每天從我們頭頂上飛過去幾次啊?”
我想都沒想說:“十六次到十七次,怎麼了小茹姐?”
小茹姐說:“我雖然看見電視上說每天好幾次飛過祖國上空,不知道具體時間,照你這麼說每隔差不多不到兩個小時就要飛一次對吧?要是這樣的話就對上了!”
我笑着問小茹姐:“什麼就對上了?”
旁邊的勝子插嘴說:“你是不知道,四叔每天在園子裡坐着的時候,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仰着頭看着天,看那麼一兩分鐘才低下頭,我剛開始就猜是你一定在天上從咱家上空飛過去了,每次四叔看的時候我們也仰着頭看,可是什麼也沒看見,剛纔你這麼一說,我們就徹底明白了,四叔一定是看見你飛來了飛走了!”
我聽完當時就愣住了,雖然空間站繞地球飛幾圈不是什麼機密,懂點航天知識的就能算個差不多,可是具體時間到達具體位置卻是機密的,我相信小茹姐和親人擡頭看天的時候,也一定是我飛越家鄉的時候,不爲別的就是因爲神奇的小叔這麼做,那就一定是這樣!
等結束了視頻,我看了一下時間,整整兩個小時過去了,就這樣親人們還是意猶未盡,我也是有說不完的話。
我下次回家一定要和小叔單獨‘聊聊’!
我是返回地面六個月之後,纔回到家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