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想明白了,他也是沒話找話地湊到了志紅和小雨那邊,還沒開口,臉上就燒的不行,到了跟前想好的話說不出來,就衝着問了小雨一句:“這邊你們弄好了?”
眼睛都不敢看志紅,倒是志紅大大方方地喊了一聲:“大哥,弄得差不多了,你弟弟真能幹!”
小雨很是機靈:“姐,你和我哥忙一會,我去方便方便。”說完衝着豆子擠擠眼,沒讓志紅看見。
轉身就跑開了,機會留給了豆子。
豆子剛纔思量了半天,才鼓起勇氣過來的,旁邊遠遠站着豆子爹和皮球大伯,小雨偷偷躲到一邊查看他們倆了。
豆子看見志紅,吭哧半天不知道說啥,冷不丁就冒出來一句:“那啥,志紅,你姨回來了沒?”
志紅看着滿臉都是不好意思的豆子,自己偷偷在心裡笑,心想:這個大哥還真憨厚。
她心裡想着,嘴上說:“我姨明天才回來,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多餘的,想讓我早點走了?”
豆子急忙擺着手說:“我不是那個意思,真的不是,我就是隨便問一聲,你看我怪笨的,話都說不對。”
志紅微微一笑:“我明天中午去我姨家,這兩天謝謝你了。”
豆子雙手不知道往哪裡放,就相互搓着手,喃喃地說:“那我去送送你。”
志紅說:“不麻煩大哥了,這麼近,走路也就四十分鐘,我還是自己走吧。”
豆子就覺得被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一樣,渾身都是冰涼,心裡想:人家姑娘對自己一點心思都沒有啊,連送都不讓送。
豆子臉皮薄,只好諾諾地說:“那你路上慢點。”
說完擡起頭看了看志紅,正好和志紅的目光相對,只覺得渾身一電,又把頭低下了。
這一切米志紅看在眼裡,敏感的她看出來豆子喜歡自己了,想到這裡的時候,臉上不由也是微微一紅,很想說一聲:要不你送送我吧。可話到嘴邊,還是生生嚥了回去,她對豆子還是不十分了解,就覺得這樣做太唐突了,雖然剛剛是禮節上的拒絕,但是心裡多多少少還是後悔了剛纔不該一口回絕他。
豆子覺得很尷尬,就轉身走了,心裡不免一陣失落。
小雨躲在不遠處的雞舍旁邊,偷眼看了一會,就知道豆子哥笨的沒和志紅說幾句話,沒準說的都是廢話,氣的他瞪着遠去的豆子:你個笨哥哥!搞個對象也不會,就知道用蠻力!
自己就在心裡盤算着,怎麼幫豆子成就好事,讓志紅留下來。
小雨再來到志紅身邊的時候,臉上就故意掛滿了愁容,沒主動和志紅說話。
志紅一邊幹活,一邊看着小雨說:“轉個臉咋就陰天了?是誰惹你了?”
小雨故意看着志紅,眼圈還紅了,接着眼淚就衝滿了眼眶。小雨比演員都不次,眼淚說來就來。
這下就把志紅驚呆了,急忙走過來問:“出啥事了小雨?”
小雨眼眶裡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撲簌簌地滾落出來,雖然是裝的,可眼淚是真的。
志紅不解地看着小雨,小雨抽泣着問:“姐,你明天就走嗎?”
志紅說:“是啊,明天我姨就回來了。你是爲這個哭的嗎?”
小雨繼續自己的悲情:“你不知道,姐,一見你我就特別親近,就像是我的親姐姐一樣,別看才短短的兩天相聚,可我總覺得咱們有血緣一樣。”
說完就望着志紅的表情。
志宏笑了:“沒看出來了,你個半大小夥子還這麼容易動感情。”
說完,收斂了自己的笑容,輕輕嘆口氣說:“姐也是沒辦法,一肚子的苦水沒地方傾瀉啊。”
小雨抹了一把眼淚說:“姐,能給我說說嘛?”
志紅說:“既然和你們一家人有緣,等姐回去了,就經常給你們打電話。姐的事情,一句話兩句話說不完,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說完,又埋頭幹活了。
晚上,小雨吃過飯,一直鼓動豆子去找志紅聊聊,豆子鼓足了勇氣也沒敢踏入志紅的房間,他對小雨說:“我進去都不知道說些啥,這小腿肚子一直轉筋,心跳的厲害。”
小雨氣的只想踹豆子一腳,最後還是他,輕輕敲了門進了志紅的房間,兩個人有說有笑一直聊了很久。
第二天,志紅換上自己的衣服,吃完早飯就對豆子爹孃告別,說要去找自己姨去了,豆子爹說讓豆子送她,志紅說:“叔,那就不麻煩了豆子哥了,這麼近,走路也沒多久,我自己去,家裡活還多着那,你們都別客氣了,今後有時間我就來看望你們。”
豆子娘拿出了二百塊錢,說什麼都要給了她,兩個人推來推去的互不相讓。
小雨一看走過去,從豆子娘手裡拿出來一百塊錢遞到志紅面前:“各讓一步,姐,這一百塊你拿着,是你的酬勞,也是我叔我嬸和豆子哥的心意,我真心不希望姐姐走,那你也不能拒絕豆子哥的心意,讓他送你去,這樣行了吧?”
再一次提到了豆子,志紅臉上略顯出來一點點羞澀的表情,看看小雨誠摯的目光就接過錢說:“那我就收着!”
小雨急忙招呼豆子:“豆子哥,你開車啊,去送志紅姐!”
車上,豆子一句話也憋着說不出來,而志紅似乎知道了豆子的心事,也是微紅着臉不說話,也不敢看豆子一眼。
好在路程很近,很快就到了。
離志紅姨家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志紅才說:“豆子哥,就到這裡吧,前面不好掉頭,上次來的的時候,費了半天勁才倒出來。”
豆子說:“沒事,我送你到家門口吧。”
志紅說:“真的不用了,豆子哥,謝謝你。”
豆子憨憨地笑了,這個時候反而放輕鬆了:“客氣啥,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唄。”說完大着膽子看着志紅。
志紅說:“那咱就再見吧。”扭頭也看豆子。
豆子一路上腦子也沒閒着,雖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可他想到了該做什麼。
豆子拿出一張自己的名片,遞給志紅:“以後沒事了打個電話。”
志紅微笑着接過來,痛痛快快答應着:“好,等我安穩了一定給你打!”
下了車,衝豆子擺着手說:“再見豆子哥!”
看見豆子也給她打了招呼,才朝自己姨家走去。
豆子看着志紅背影,不由自己自己恨恨罵了一句:笨蛋豆子!
回到家,豆子像是丟了一半的魂一樣,幹什麼事情都心不在焉,總是丟三落四的。
小雨看在眼裡,悄悄湊到他跟前問了一句:“志紅姐沒給你說啥?”
豆子沮喪地搖頭,又疑惑地看着小雨。
小雨也是無可奈何地說:“我也只能幫你這麼多了,你說你打架的勇敢勁去哪裡了?怎麼見了美女就成了慫包了?”
豆子就拿眼睛瞪小雨,小雨乖乖躲一邊去了。
沒想到,快傍晚的的時候,志紅自己回來了。
一進門,就對豆子娘說:“嬸,我想長期在你家打工!”
只把豆子娘高興地連着說:“行!行!太好了!”
小雨笑着走過去,親親熱熱喊了一聲:“姐!”
豆子心裡那個開心自然不用言語。
日久生情,等志紅來豆子家工作一個月的時候,豆子終於把自己埋藏的心願吐露給了志紅,志紅也是非常爽快地答應了。
兩個人天天形影不離,一起工作,一起娛樂,兩個人還趁着進城送貨的機會,也學着電視劇裡戀愛的男女青年進了幾次電影院,卿卿我我,非常甜蜜。
志紅在兩個人十分熟悉了之後,才把自己的事情毫無保留告訴了豆子:
志紅家在縣城東邊的一個村莊,家裡姊妹三個,一個妹妹一個弟弟,今年二十二歲。
那天一大早,志紅父親告訴她,說是有人上門提親了,是鄰村的一家,父親說這家條件很好,在村裡是大戶,還是家境殷實,讓志紅打扮一下,中午男方過來相親。
志紅一聽,就不樂意了,父親說的那個人她知道,上學的時候比她高一個年級,學習不好不說,在學校就是個半吊子的混小子,打架鬥毆,還經常追着女孩子後面死皮賴臉要人家做他女朋友,高中讀了一半就輟學了。
後來就幾乎沒有了他的消息,可就在前一段時間,志紅偶爾從別人嘴裡得知,此人剛剛從監獄出來,罪名是調戲婦女。
志紅當場就拒絕了父親,父親大聲嚷嚷着說人家就是坐了半年牢,還是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勾引他,見他家人多錢多,想敲詐他家的,這些媒婆昨天都說了,還有就是你倆成了,給的彩禮是差不多都快多一半了,你還不知足?
志紅聽着父親沒理當做有理說的的樣子,只氣的乾瞪眼,生性倔強的她,趁父親嘮叨沒完的時候,空着雙手就出了門,父親見她什麼都沒拿,只當是賭氣出去一會,後面一邊吵着一邊準備迎接男方的到來。
志紅出了門才發現自己身上根本就是身無分文,想了想一咬牙就徒步奔姨家來了,就是不想去見那個男方。
走了大半的路,天上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這個的時候志紅才委屈地哭着跑在雨中,實在累了,纔在一個大樹底下躲雨,與豆子不期而遇。
認識了憨厚的豆子,還有能言善辯的小雨,又在豆子家短暫地住了兩天,再次來到姨家的時候,姨在家等她了。
姨知道了原委,也是勸她回去,還說親自送她回去,也說見見沒什麼不好了等等之類的話。
志紅斷然拒絕了,還央求姨幫她找一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