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候,五叔終於回來了,還帶着濃烈的酒氣,欣欣小嬸緊緊跟隨着。
當爺爺和三姑把夏導演看中雯雯,想讓雯雯加入他的新劇拍攝的時候,五叔因爲酒精而紅彤彤的臉上立馬就露出不悅之色。
五叔毫不遲疑地說:“爹,三姐,我不贊同雯雯現在就去拍戲,我說說我的理由,雯雯還小,最好是學習爲重,憑雯雯的條件,將來有的是機會。這次夏導演的邀請我覺得不是什麼機會,他這個人我還是算比較瞭解,本來我邀請的名單里根本沒有他,可他知道了就主動聯繫我要來參加,我沒好意思拒絕。他倒是拍過幾部連續劇,可口碑一般,關鍵還是他的……,算了背後不說別人壞話,總之一句話,我是反對雯雯跟着他拍戲的,再說,雯雯真的想拍戲,我可以給她介紹更好的導演和劇本,三姐,我現在雖然選擇了退出演藝圈,可我的很多人脈還在啊,你信我沒錯。”
五叔的一番話,讓極高熱情的三姑猶如被潑了一盆涼水一樣,從頭涼到腳。
爺爺沒說話,就是點了一下頭。
三姑就問:“小五,你的意思是夏導演水平不行?”
五叔說:“反正到現在爲止,還真的沒拿出什麼像樣的作品,即便雯雯跟他去拍戲,不怕別的,就怕耽誤了雯雯的大好前程,三姐,你知道一部戲對一個初出茅廬的演員有多重要?好了,可以一鳴驚人,不好了,星途坎坷啊!就那些記者和觀衆的唾沫星子就淹沒了一顆新星沒問題。剛纔我回來的時候還和他說話來着,爲什麼他一個字沒提?是擔心人多嘴雜?這樣吧,爹,一會我再去找他聊聊,順便了解一下劇本,然後咱再決定,不過,着還得看雯雯自己的意思。”
雯雯正好這個進門了,三姑就說這:“雯雯回來的正好,你小五舅就說要看看你什麼態度了。”
雯雯喊了一聲:“舅舅、舅媽好!”
然後接着說:“是不是夏導演邀請我拍戲的事情?要是這個事情,我想好了不去了。而且小舅也給我寫字了,他也不同意我去拍戲。”
三姑突然興奮地問:“你小舅給你寫字了?寫的什麼?”
雯雯說:“就寫了四個字:不去拍劇!然後就沒有了,我自己也想了好久,覺得自己還太小,等以後大了再說吧,”
爺爺看着亭亭玉立的外孫女,不住地點着頭說:“嗯,好孩子,這麼想就對了。”
五叔說:“雯雯,說得對,就你這條件,將來如果想走演員這條道路,小五舅絕對全力以赴幫助你,考上了戲劇學院,我給你介紹很多知名導演還有編劇,怎麼樣?”
雯雯說:“那就先謝謝小五舅,只是現在我還沒有想好,將來要不要走這條道路了。”
三姑剛開始還有點惋惜,後來想想五叔曾經的遭遇,也就坦然了,最高興的還是三姑夫,他所有的擔心都煙消雲散了。
剩餘的幾天,五叔痛痛快快陪着全家暢遊了海南的大多數知名景點。
在高大的椰子林下的小道上,五叔和欣欣小嬸一左一右攙扶着小叔緩緩前進,五叔看着美麗的風景對小叔說:“四哥,你知道我對你有多感激嗎?我心裡對你真的是萬分欽佩,不是你 哪裡有我現在的幸福生活和美麗的妻子,我現在從商了,準備開闢自己新的事業,我要拿出自己的全部熱情和努力,爭取打拼出一片新的天地!還有就是,我已經捐獻了一所希望小學,是以你名義捐獻的,我和欣欣商量好了,今後只要有條件,我們都會努力做好愛心事業,爭取按咱家人數捐獻希望小學,每個人都有!”
旁邊的小嬸就笑着說:“你啊,先別給四哥說大話,咱們啊還得腳踏實地一步步來。”
五叔就笑了,說:“四哥,下一所希望小學就以欣欣的名義,你說怎麼樣?哈哈哈”
欣欣小嬸沒說話,給了五叔一個極其甜美的微笑。
夏導演二次找到三姑,還單獨找了雯雯,想憑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說動三姑和雯雯,都得到了非常肯定的拒絕。
夏導演搖着頭看着遠去的雯雯的背影,有點戀戀不捨的感覺想:唉,這一傢什麼眼光啊,這麼好的機會,多少人求着我,我都不答應了,我求你們,你們還拿着架子了。不識擡舉喲,不識擡舉!只是可惜了雯雯這個天然美女這麼優秀的條件了!
五叔和我們的游泳比賽,是在海濱浴場舉行的,雖然浴場里人很多,就像下餃子一樣,可我們還是找了一處相對人少的地方進行了比賽,參賽隊員:五叔、勝子、小茹姐、我、孬蛋、雯雯、妹妹還有三姑這個裁判,最後一名請全家喝椰子汁。
勝子的狗刨自然不是我們的對手,勝子上了岸哈哈笑着說:“你們耍賴皮,說好的都是狗刨姿勢的,你們咋都變青蛙了?”
我們那裡肯饒他,後面推着他的後背去買椰子汁了。
海南三亞機場。
我們即將要踏上回家的旅途,前來送行的五叔還有孬蛋二姐他們,在大廳裡依依話別。
孬蛋二姐摟着姐姐和孬蛋淚眼婆娑,燕姑就勸着:“好了,這麼多人了,想家了就回家看看,你自己好好的,比什麼都強,省的家裡人惦記。”
孬蛋的二姐夫還塞給孬蛋二個大大的紅包說:“我和你二姐就不回去送你和初一上大學了,最近特別忙,這是我和你二姐的一片心意,你和初一拿着吧。”
孬蛋沒客氣就接住了說:“二姐夫,春節的時候回家看看吧,到時候我也放寒假了。”
二姐夫就是那個北京商人,是個精明強幹的商界人才,他說:“我們一定回去!”
五叔摟着小叔的肩膀對我和孬蛋說:“月底北京見!”
客機輕盈地騰空而起,帶着我們全家,離開了美麗的海島。
孩子們沒有了第一次坐飛機的興奮和好奇,可還都是圍在眩窗邊望着機身下茫茫的大海。
回到家的時候,父親早已囑咐大陽和杏兒準備好了晚飯,一家人開開心心地邊吃邊給父親嘮着這趟旅行的所見所聞。
日子過的飛快,很快就要到了開學季節,我們三個即將踏上新的征程。
爺爺對已經都做好準備的我說:“初一啊,你這次在北京換車去東北,順便去看看你張爺爺吧,替我給他捎個話,讓他回來住一段,說我想他這個老哥哥了。”
我們三個都是提前幾天出發的,他們兩個的終點站,就是我的換乘站——北京。
我們路上都商量好了,等放寒假的時候,他們等我到北京還是一起回家鄉,車票幫我買好,我們三個擊掌表示不見不散。
父母擔心東北的天氣冷,怕我不適應,給我準備的冬裝都是又厚又重,我說這些不必了,到了部隊會給新的軍裝和被褥的,還是皮球大伯有在東北生活的經驗,也說不需要這樣,在那邊外面雖然很冷,可屋裡都是溫暖如春的,戶外活動只要注意保暖就可以了,再說去的是部隊學校,條件比農村好得多,讓我父母放心凍不着初一。
我遵從爺爺的話,下了車就讓接我們的五叔直奔張編劇爺爺家,
看見行動和語言不便的張編劇爺爺,就把爺爺的話原封不動對他講了,張編劇爺爺含糊不清地向我們表示祝賀,然後也答應春節的時候回去看望我們一家。
在北京只逗留了一天,國慶和孬蛋報了名之後,又把我送到了火車站,三個好兄弟在站臺上依依不捨地分別了。
我自己又繼續北上。
東北真的是肥沃的土地,一路上車窗外滿眼都是成熟的莊稼,一眼看不到邊的都是農田,我就這樣趴在臥鋪車廂的車窗旁,眼睛看着窗外大地的美景,思考着自己將要面對的艱苦學習和訓練,默默給自己打着氣、鼓着勁。
列車經過幾十個小時的顛簸,終於到達了終點站——長春站。
我拎着行李下了車,隨着人流就往出站口走,遠遠就看見了身穿上綠下藍空軍服裝的幾個學員肩章的人,組成的迎接新學員的接待站。
一切很順利,學長們熱情地接待了我,他們給我準備了喝的,然後告訴我再接兩趟車就一起回學校。
部隊的生活是緊張和嚴肅的,一進校門我就感覺到與我們高中學校的很多不同,沒有往日學校的懶懶散散和花花綠綠,見到的都是整齊的隊列和清一色的着裝,校園內乾淨整潔,到處都是鬱鬱蔥蔥。
記得二姑夫回家那天,給我講了很多部隊上的注意事項,服從命令和遵守紀律是必須要牢牢記住和印刻在腦海裡的。
此時此刻的我身臨其境,才真正明白了二姑夫給我講述那些大道理,我的神情不由地莊重了起來。
我的飛行員生涯正是開始了。
當天晚上,我就把我安全順利抵達學校的消息通過宿舍邊的IC卡電話告知了家裡。
軍校的生活,單調而又緊張,而且管理極其嚴格,平時不許和家裡聯繫,只有週末的一個下午纔可以和家人朋友說說話、聊聊天,出於保密的需要,絕對不允許涉及任何關於學習和學校的一切情況。
在軍裝穿到我身高一米七五的身上的時候,我頓時感覺自己高大和偉岸起來,看着鏡中的自己意氣風發、英氣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