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勸雪苼:“大小姐,您不能去呀,今天陳家辦喜事,這本來該是您和陳少爺的婚禮,您這一去,不是給人當笑柄嗎?”
撕扯着花插裡的孔雀毛,雪苼輕笑,“只要給錢,給人笑倆句算什麼。”
雪苼出了門才知道今天天氣不好,下雪。
二月的雪叫桃花雪,雪片子紛紛揚揚,不過盞茶功夫,地上就積了厚厚一層。
可是風雪再大,也阻止不了陳家辦喜事。
往日裡緊閉的朱漆大門敞開納客,大紅燈籠高高懸掛,院子裡穿桃紅綢褲的大丫頭捧着朱漆盤子來來往往,絲竹聲和賓客的喧譁聲不絕於耳。
雪苼足足在門外給賓客看了倆個小時的洋相,她渾身上下都是雪,就連白色風毛下藏着的那張小臉兒也冷的跟雪一個顏色。
嬌生慣養的她哪裡受過這等苦,要不是有強大的意念支撐着,怕是早暈過去。
陳逸楓終於出現在門口,雪苼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還是能感覺到凍僵身體裡傳來的刺痛,青梅竹馬十年,到頭來只是一個笑話。
他成親了,竟然在自己和他的婚禮這天娶了別人。
心頭絞疼的厲害,她一個支撐不住,跪在了雪地裡。
沒有一絲憐惜,男人不耐煩的冷曬,“尹雪苼,你這是幹什麼?”
嘴角彎起,雪苼淺淺一笑,“逸楓,恭喜你。”
深冷的眸光落在她跪着的腿上,“你站起來,尹大小姐這等大禮我受不起。
風雪蓋住了臉上的那絲勉強,雪苼也沒力氣假裝,“跪着站着都無所謂,我來要錢,只希望你能把那20萬大洋還給我。”
聽了這話,陳逸楓的臉色都變了。他上前一步,死死盯住雪苼瑩白的小臉兒,“尹雪苼,你是窮瘋了嗎?誰欠你20萬大洋?”
“陳逸楓,那是嫁妝,既然你令娶別人,理當把錢還給我。”
眸底泛起一層一層的陰鷙,陳逸楓冷笑,“尹雪苼,你真噁心我。區區20萬我們陳家沒有嗎?還是你們尹家靠倒貼才能把你這淫婦嫁出去?”
這樣惡意的侮辱雪苼絲毫沒放在心上,她在乎的只有錢,“陳逸楓,陳家落魄也不是一天倆天了,要不是我爹你還能有眼下的風光?你陳家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們尹家的錢。以前的帳我就不算了,我只要我嫁妝的20萬。”
“你胡說什麼,沒有。”陳逸楓惱羞成怒。
雪苼冷笑,“今天賓客不少,看來我得進去坐坐,給大家講講你陳少爺是怎麼用我們尹家的錢重整陳家染坊的。”
陳逸楓面目猙獰,“尹雪苼,你敢!”
“你能做我又怎會不敢說?陳逸楓,你騙我家錢又污我名聲,20萬給我就當被瘋狗咬了一口,以後相見陌路,要是不給,信不信我讓你今天的妻娶不成?”
陳逸楓變了臉,他握着雙拳低吼,“尹雪苼,是你逼我的。來人,給我放狗!”
不遠處的轎車裡,一身墨青色軍裝的年輕男人把玩着手裡的鞭子,幽深的黑眸落在雪地上。
身邊的副官早已按奈不住,他的手在槍套間摸來摸去,卻不敢妄自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