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子出這想法一經形成,就迫切的想要實現。
他對金鑲玉說:“玉兒,你看我把奶媽給趕走了,這孩子就沒了人照顧,你能不能幫我照顧孩子?”
金鑲玉想都沒想就答應了,“那當然,這是我的工作。”
“可是心兒不可能總住在醫院裡,我想要你去我家幫着照顧一下。”
金鑲玉搖頭,“不是我不幫你,我根本不懂怎麼照顧孩子,你還是趕緊給孩子找個保姆吧。”
藍子出嘆了口氣,“哪裡那麼好找?剛纔那奶媽是我夫人以前的陪嫁丫頭,她對孩子倒是不錯,可就是太自以爲是,所以心兒才生病。保姆奶媽我自然都要找,可想着你有醫學經驗,去幫着帶一下,孩子這麼小就沒有了媽媽,身體弱的很,三天兩頭生病,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藍子出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金鑲玉還有什麼不答應的?
不過她沒把話說的那麼明顯,“那我經常去看看孩子也行,定期給孩子打打營養針檢查一下身體什麼的。”
藍子出喜出望外,“謝謝你,玉兒。”
這時候,侍衛在外面敲門。
藍子出走出去就看到了張昀銘。
他大吃一驚,“昀銘,你怎麼來了?”
張昀銘往裡看了一眼,“孩子呢?沒事吧?”
“沒事,玉兒在照顧。”
張昀銘摸不着頭腦,“玉兒,哪個玉兒?”
“就是金鑲玉。”
張昀銘現在是覺得腦回路不夠用了,“你又和她攪在一起了?”
藍子出有些不高興,“什麼攪合?玉兒現在是這醫院的實習醫生,前段日子還跟着上戰場了,我在戰場上看到的她。”
張昀銘對金鑲玉前頭做下的那些糟心事沒有什麼好印象,他不僅皺起眉頭,“你搞清楚了沒有?她才離開司令府多久?能有什麼醫術?別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又冒了什麼心思接近你,她就知道你最容易受她的騙。”
聽到這些不好的話,藍子出不高興了。
他低聲喝道:“昀銘,不可這樣說她。玉兒我已經調查過了,她本來是到修道院裡去做修女,恰好那段時間發生了瘟疫,著名的房醫生去看病的時候唯獨她不怕死陪在左右當助手,後倆房醫生就收了她做徒弟,醫院這纔給她開綠燈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張昀銘不說話了,因爲他看到了裡面出來的人。
金鑲玉顯然成長了不少,她面色蒼白,對着張昀銘也是簡單的點頭,然後對藍子出說:“藍師座,孩子已經睡熟了,我還有別的事,我去工作了。”
藍子出忙攔住她,“玉兒,你們院長說了就讓你單獨負責我這邊就好。”
金鑲玉勉強笑笑,“好,我一會兒再過來。”
看她這樣子就是已經聽到了剛纔張昀銘的話。
等人走了,藍子出直瞪眼睛。
張昀銘卻乍舌,“這金鑲玉變化真挺大的,要不是你先說了是她,我根本就認不出來,長大了。”
包括赫連曜,封平的這些人對金鑲玉並沒有好印象,總覺得她跋扈蠻橫,是擋在赫連曜和尹雪苼之間的絆腳石。
可是從來都沒有人想過她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被當成交易要嫁給赫連曜的時候其實就成了犧牲品。
少女情懷總是詩。她也愛慕英雄,渴望和赫連曜琴瑟和鳴,和赫連曜偏生看都不看她,這對一個被寵大的女孩子傷害是很大的。
而藍子出因爲是來金華說服金大頭定親的,他總覺得金鑲玉的悲劇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所以才覺得內疚,對金鑲玉就有了包容和耐心,從而也看到她很多優點。
她其實很善良也很熱心,只是因爲太過霸道和驕橫,把這些優點給掩蓋了。
他知道自己有喜歡少女的毛病,可金鑲玉其實已經不符合自己喜歡的年齡段了,而且也不是他該喜歡的,可這情卻不知所情,等發現了一往而深。
雖然金鑲玉有千種錯誤,可他覺得這些錯誤的根源都是自己。如果當初自己不去借兵提親金華,那麼金鑲玉也許還是她那個跋扈的大小姐,招贅一個聽她話的夫婿,倒也快樂一輩子。
可是她最後被人迷姦不自知,被人利用不自知,最後甚至流掉孩子要尋思,這些尋根溯源,都是他害的。
雖然她現在感覺過的不錯,但誰又願意比逼迫着用這些被羞辱的方式去成長?
所以,藍子出始終覺得自己欠她,他想要彌補她。
讓她照顧孩子不過是個藉口,他纔是想要照顧她。
見張昀銘那麼說金鑲玉,他本來還要辯駁幾句,可藍子出到底不是個能逞口舌之利的人,他只能瞪着張昀銘讓他感覺自己的不滿。
張昀銘纔不理他,走進了屋裡去看孩子。
從他當了爸爸後一顆心柔軟的要命,對孩子也多了很多的耐心。
藍心長得臉孔小小的,此時燒退了,小臉兒嫩的像豆腐,又白又滑,看的他心都化了。
“這麼看着好像是好了。”
藍子出點點頭,“嗯,都是玉兒照顧的。”
張昀銘忽然意識到孩子是沒有媽媽的,難道藍子出……
藍子出要是能續絃是好事兒,有個人來照顧藍心他也可以安心投入到公事裡,可是金鑲玉靠譜嗎?
這才過了一年,她乾的那些糟心事他可全記得。
剛纔看出藍子出是不高興了,張昀銘便不再提,他只是敲打藍子出,“孩子小,要找個對她能一心一意照顧的,小喜可說了,要是你覺得吃力就抱到我們家裡去,反正一個看也是看,倆個也是。”
藍子出怎麼好意思,他們家的孩子可是出了滿月不久。
他搖搖頭,“不行,那樣會把嫂夫人的身體拖垮的,她身子骨不好,心兒也經常生病。,湊在一起纔是真的累。”
張昀銘自然是心疼媳婦,他本來也不同意,但是小喜太善良,聯繫孩子才非要這樣的,現在看藍子出堅持自帶,便也不再堅持自己的。
“那你一定要好好給孩子找個靠得住的人照顧,金鑲玉就不要了,她自己又沒生養,是沒什麼經驗的。”
藍子出不服氣,“玉兒跟名醫房先生學習兒科,對孩子很有經驗的。”
張昀銘不想跟他吵,便擺擺手說正事,“司令和夫人要回來了,你知道嗎?”
藍子出點頭,“我聽說了,這不準備去封平嗎?但孩子病了就耽擱了行程。”
“要不你帶着心兒一起去吧,封平醫院有專門的兒科,到時候好好給孩子調理一下身體。”
張昀銘的提議他很心動,但封平雖然離着金華近卻也需要一天的路程,他怕孩子受不了。
而且現在他把奶媽給踹傷了,也沒有找到合適的人。
把想法跟張昀銘說了,老張皺了皺眉頭,“要不你就要那個金鑲玉跟着,但是醜話得說在前頭,她要是有什麼不對我可不會客氣。”
藍子出卻不認爲金鑲玉能對人做什麼不好的事,而是她該怎麼面對這些故人。
剛纔張昀銘的態度他也看到了,要是到了封平會有更多的人這樣對待她,這會讓她想起很多不好的往事,會遭受到輕視和侮辱。
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張昀銘拍拍他的肩膀,“行,你先想一下,我去看看你的城防,上次你想的那法子聽說非常好,我也學學。”
“嗯,我讓副官陪着你,一會兒回家去吃飯。”
張昀銘卻拒絕,“得了,你還是陪着孩子吧,我就跟副官隨便湊合點行了,明天要早走,封平還有一堆事兒呢。”
藍子出笑起來,“司令這次是感天動地,夫人總算是平安歸來了。”
“誰說不是?行了,我先走了,你也保重身體。孩子是一天天養大的,彆着急。”
藍子出心頭一暖,對他擺擺手,“去吧,別跟我這娘唧唧的,又不是女人。”
“子出,保重。”
其實張昀銘有很多話要對他說,他知道從藍夫人死了後藍子出一直沒有走出來,他怕安慰的話太明顯更讓他難受。
本來可以派人通知的事兒他親自跑了一趟,就是爲了看看他的精神狀態,這樣看來還不錯,難道是因爲金鑲玉的緣故?
想到這裡,他不禁皺起眉頭。
難道金鑲玉真的就是藍子出的劫數難逃?
送走張昀銘後,藍子出就在病房裡守着孩子,深深看着她那張安靜的小臉兒。
從藍夫人死後,他就沒再看過孩子一眼,一是因爲遷怒,二是因爲怕看到孩子就想起夫人,可這次的心情卻格外平靜。
他活着,卻虧欠着那麼多人,可如果他死了,最虧欠的就成了孩子。
到時候他有什麼臉面去見夫人,有什麼臉面去見藍家的列祖列宗。
司令經常說男人可以流血可以流淚,但要爲值得的人和事。
被圍困攻擊不能哭,被砍頭斬首不能哭,卻可以爲心愛的人去流下英雄熱淚。
他哭過也傷心過,從今天起就要好好振作起來,撫養藍心長大。
還有,他要好好照顧金鑲玉,彌補自己過去的錯誤。
金鑲玉雖然被張昀銘那般的羞辱了,但還是不放心孩子,在外面轉了一圈兒等情緒平復了纔回來。
她以爲自己已經放下過去,可是等一個個見到故人的時候,她才發現真的放下根本不是避而不見,而是見到了也毫無波瀾。
明顯的,她做不到。
先是在南疆戰場見到藍子出,她看到他被毒蛇咬了,心裡很害怕,聽說要給他打針沒有猶豫就去了。
見到他的人無事她才放下心裡,卻又意識到一個很嚴峻的問題,會被他認出來。
她抱着僥倖心理給他打針,卻沒有想到他因爲緊張崩斷了針頭,倆個人不可避免的見面了。
可是一切都改變不了,也說明不了什麼,他們在不同的生活圈子裡,終究是要有個人的生活。
而且,他結婚了,妻子即將爲他生下孩子。
從戰場歸來後,金鑲玉跟着房醫生去城郊義診了一段時間,又回到醫院裡。
她的日子接近苦行僧,吃住簡單生活單調,每天就是醫院醫院醫院。
她跟着房醫生見識了世間太多的疾苦,看着戰場上斷胳膊短腿兒卻頑強活下去的士兵,看着唄疾病折磨的奄奄一息卻還在掙扎的百姓,藍子出當年說的對,她有什麼資格抱怨自己的生活。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學好醫術,去拯救更多的人脫離病魔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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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有想到,她又遇到了藍子出,更沒有想到他的夫人竟然去世了。
那一瞬間,金鑲玉的心裡不是沒有一點波動,可下一瞬她又覺得自己惡毒。
人家的夫人去世,這是多傷心的事兒,她又怎麼能生出要和藍子出在一起的希望呢?
就算他沒有結婚,她和他也是不可能的。
她不乾淨,又做過那麼多壞事,又辜負了藍子出對她的一片好心,她根本配不上他。
可是藍子出竟然讓她幫着照顧孩子,是單純的就爲了照顧孩子還是別的?
答應下來的時候金鑲玉不想承認自己又萌生了一點希望,可是張昀銘的話是兜頭一盆冷水把她給潑醒了。
金鑲玉,醒醒吧,別再做夢了,你不能害了他。
在外面遛了一圈兒,她的心情平復了許多,等再回到病房面對藍子出的時候已經恢復了以前的淡漠。
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額頭,已經不燙了。
她放下心裡,用奶瓶裝了水餵給孩子。
藍子出露出驚訝的表情,“小孩子還需要喝水嗎?”
金鑲玉才驚訝,“小孩子也是人呀,當然需要喝水,難道藍心不喝水?”
藍子出雖然不敢去看女兒,卻隔三差五的叫了奶媽來詢問孩子的情況。他記得奶媽說奶水奶水,是有水的,不需要再喝水。
怪不得女兒的小嘴巴總是乾乾的起泡泡,問題原來出在了這裡。
他很慶幸趕走了奶媽,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把自己的孩子養大的。
他跟金鑲玉說了這件事,她想了一下說:“或許民間都是這麼養活孩子的,我說的是科學的餵養方法,這在西方是很受歡迎的。藍心身體太弱,那種民間養法不合適。”
正好給了藍子出機會,他就順勢說:“玉兒,我明天要去封平,正好帶着藍心去那裡的大醫院好好看看,你和我一起去吧,在路上也好照顧藍心,別讓她再發燒。”
按理說金鑲玉是不同意他帶着孩子上路的,但是聽說去大醫院看病她又不能反對。
雖然這裡的房醫生醫術高明,但金鑲玉總覺得他手段辣了些,用藥都是虎狼之藥,對一個孩子不太適合。
可是要真在路上燒起來,沒有個專業人員照顧也是不行。
藍子出是尊重她的,要是他利用權勢壓人,要帶着她去封平,她絕對拒絕不了。
現在他徵求自己的意見,就是怕她在封平遇到赫連曜他們難堪吧。
其實,不是說要忘記嗎?爲什麼就不能坦然面對?
過去,她欠了赫連曜和尹雪苼一句對不起,也許正好趁着這個機會去說。
金鑲玉點點頭,“好,我答應你。”
藍子出以爲要廢一番口舌的,卻沒有想到這麼容易就說服了她,久違的笑容出現在他臉上。
可是金鑲玉卻覺得酸楚,這幾個月的喪妻之痛讓他老了很多,年紀輕輕就有了白頭髮。
她對藍子出說:“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來醫院接孩子就行。”
“那怎麼能讓你一個人熬?我陪着你。”
金鑲玉卻堅持,“你趕緊回去,這裡有很多護士,找奶媽什麼的你還有要事。”
對呀,玉兒能照顧孩子卻不能喂孩子,他還要找奶媽。
他站起來,“玉兒,拜託你了。”
金鑲玉俏皮一笑,隱隱約約有幾分當年的嬌氣,“客氣什麼,趕緊回去。”
藍子出匆匆忙忙離開,讓人趕緊去找奶媽。
第二天,當穿着一身簡單藍布旗袍的金鑲玉出現在張昀銘面前的時候,他並沒有驚訝。
張昀銘是條漢子,昨晚他臨睡前想了很多,覺得能救藍子出父女的恐怕就只有金鑲玉了。
他低聲對金鑲玉說:“你來,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藍子出害怕張昀銘傷害她,“昀銘,你……”
“行了,我有分寸,就幾句話。”
金鑲玉給了藍子出一個安撫的微笑,“不用擔心,你還信不過張團長嗎?”
張昀銘把她帶出去很遠才停下腳步。
他回頭看了看確定藍子出聽不到了才說:“金鑲玉,我不管你接近子出有什麼目的,但是要對他和心兒不好,我饒不了你。”
要是以前,金鑲玉早就跳腳了,可是現在她聽了卻波瀾不驚。
微微笑笑,她說:“張團長,我知道您是關心藍師長,我知道了。”
說完,她走了回去。
張昀銘皺起了眉頭,就這麼簡單就結束了對話?這金鑲玉真的改變太多。
路上有孩子,他們走的很慢,等到了封平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慶幸的是孩子並沒有發燒,情況一直很穩定。
張昀銘也沒有讓藍子出去他在封平的宅邸住,直接住在了自己家裡。
小喜跟金鑲玉不是很熟,見過幾面而已,現在自然是忍不出來。
她還以爲是照顧孩子的傭人,卻又覺得不像。
當着小喜藍子出也沒有刻意強調金鑲玉的身份,只說了這是照顧孩子的金醫生。
小喜還覺得藍子出爲人仔細,給孩子連醫生都帶上了。
當晚給他們簡單的煮了個面吃,她抱了玉兒十分的喜歡,不肯撒手。
藍子出和金鑲玉也看到了他們的兒子,這孩子白白胖胖的,雖然比藍心小,長得卻比藍心大。
藍子出心內一陣酸楚,這就是有娘和沒孃的區別。
第二天,藍子出就帶着孩子和金鑲玉一起去了封平的醫院。
封平的醫院本來也不是太先進,可赫連曜爲了給雪苼看病方便,就購買了一系列的進口一用器材,又請了有名氣的洋人醫生過來;後來爲了給皓軒看病方便又開設了兒科,所以纔有了今天的規模,就是一向自詡先進的滬上東方醫院也不過如此。
醫生給藍心看過後也只說是身體虛弱,讓孩子多曬陽光多喝水慢慢就好了。
藍子出這才放下心來,把孩子交給金鑲玉,自己專心和張昀銘辦事去了。
在他們來的當天晚上,回到房間後張昀銘就把金醫生其實就是金鑲玉的事兒告訴她了。
因爲小喜不知道藍子出金鑲玉以及和赫連曜雪苼之間的那些事兒,張昀銘又說了一遍,就是怕她在對着金鑲玉的時候太過親熱或者說錯話。
小喜聽了後卻並沒有嫌棄金鑲玉,反而覺得她可憐。
“可憐?你是沒經歷當年她做的那些事兒,經歷了你就知道她有多活該。”
小喜一邊接過張昀銘脫下的衣服掛起,一邊說:“那也有可能,但是因爲我不是你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所以我纔沒有那種先入爲主的印象。我反而覺得她也是受害者,一個小姑娘,等於給司令騙婚了,心有不甘也是能理解的。”
小喜的這說法新鮮,本來張昀銘想反駁幾句,可忽然想到了藍子出對金鑲玉到底態度,不由得心中大動。
也許藍子出要是這樣想的,當年的婚事是他一力促成,最後卻成了這種局面,他心中肯定覺得欠金鑲玉的。
果然是孽緣。
想到自己跟小喜之間的波折,他不由得同情起藍子出來。
摟着小喜倒在牀上,他咬着耳朵問她,“可想我?”
小喜擰了一下他硬梆梆的腰,“你才走了一天,我想什麼?”
他不由得氣悶,“人家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這跟你分開可是三個秋天了!”
聽着他跟演話劇一樣誇張滑稽的語調,小喜噗的笑了,摟住他的脖子說:“昀銘哥,我想你,特別想。”
“這還差不多。”說着,他就把人壓在了身下。
小喜自己摟着孩子睡,頓時緊張起來,“不行,會吵到孩子。”
“那你叫的小聲一點。”
小喜:……啊!
張昀銘眼色一黯,伸手抓過了被子蓋住了他們糾纏在一起的身體。
過了倆日,赫連曜和雪苼終於回到了封平。
他們一下火車,頓時就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