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葛覃

他不動聲色,高高興興的跟大家吃了一頓飯,因爲不摸賀青鸞的底,他雖然讓她在這裡住下,自己也沒走。

這讓賀青鸞更誤會了。

特別是韓風凜的房間就在長安的隔壁,而她的要遠的多,她認爲長安雖然不是韓風凜的妻子也是他的外室。

不對呀,有了老婆才能叫外室,那長安是他的情人?

韓風凜也沒有讓衛衡南迴去,而且還讓他睡在了賀青鸞的隔壁,是讓他看着賀青鸞。

夜深後,小院裡走出個黑影兒,利落的跳上了圍牆,消失在黑夜裡……

早上,長安醒來的時候發現外面天黑黑的,以爲還早,可是一看自鳴鐘卻發現已經快八點了,是陰天。

家裡還有客人她卻起的這樣晚,忙收拾了去客廳安排人吃飯,客廳裡衛衡南正在和賀青鸞鬥嘴,他一句比一句毒,可是賀青鸞這姑娘根本聽不出他話裡的譏諷,反而順着他的表面意思說,把衛衡南氣了個夠嗆。

長安忽然想笑。

真不知道青鸞姑娘是真傻還是裝的,這分明是四兩撥千斤呀。

“大哥呢?”長安沒看到韓風凜。

這時,他從內室走出來,衣着整齊,笑容溫柔。

長安打趣他,“我以爲我起的晚,沒想到你比我還晚,我這心裡就平衡了。”

韓風凜卻說:“你晚上要照顧孩子,起晚些也沒什麼,別爲了照顧我們太辛苦。”長安羞澀的低下頭,臉隱隱有些熱,“好了,我知道了,我們去吃飯。”

說着,她拉了韓風凜的胳膊。

韓風凜卻皺了一下眉頭。

這一切都沒逃過衛衡南的眼睛,他的目光落在韓風凜的右臂上。

吃飯的時候,韓風凜用右手拿筷子,他夾了幾次菜後放下,選擇了喝粥吃包子。

吃完飯,衛衡南就邀請韓風凜走。

韓風凜招呼上賀青鸞,說帶她去漕運碼頭看看,在沒有調查明白之前,他不能讓她跟長安呆在一起。

賀青鸞趕緊喝了粥,擦擦嘴跟着他們一起去。

長安卻追出去,“衡南,你待會兒陪着青鸞去買幾套衣服。”

賀青鸞是江湖兒女,穿不了旗袍這些,可長安因爲來津門後也沒怎麼買衣服,只好給她找了一件西褲和夾襖,外面套了一件長大衣,長安怕不倫不類。

衛衡南卻覺得挺好,賀青鸞長得也不矮,穿這衣服格外的高挑。

韓風凜知道衛衡南這機靈鬼是發現了自己的異常,正好把人支出去,“長安說的對,你們趕緊去,我回碼頭等着你們。”

衛衡南又豈能不知道韓風凜是把自己支出去,看看他的樣子倒是沒什麼大問題,便真的跟賀青鸞去買衣服。

賀青鸞卻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要衣服,家裡隨便僕婦的給我兩件穿就可以了。”

衛衡南冷冷的說:“你好歹也是我們老大的師妹,讓你穿僕婦的衣服這不是打我們老大的臉嗎?”

賀青鸞低下頭不再說話,等到了地兒卻嚇了一跳。

衛衡南領她直接去了洋裝店,自己找個地兒一坐讓人上茶,她自己看去。

她看到那些琳琅滿目的衣服都傻眼了,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好看的衣服。

賀青鸞娘死的早,父親都是把她當男孩子養的,平日裡都是青衣布褲的,哪裡懂這些?

她傻傻的站在那裡,人家招待的夥計都尷尬了。

衛衡南喝了幾杯茶就問她,“挑好了沒?”

她回頭看着他,眼睫毛忽閃忽閃,那無辜的眼神就像個迷路的小羔羊。

衛衡南的心一下就軟了。

他站起來,到衣服架子那裡扒拉了幾下,拿了幾件衣服往她身上比劃。

他拿的都是褲裝,知道這丫頭穿不慣裙子。

選了幾件,他又讓人量了尺寸,給她做幾件厚實的外套。

“已經夠多了。”賀青鸞不好意思的小聲嘟囔。

“花的又不是我的錢,你別跟我客氣。”

言下之意是韓風凜的錢,他大手大腳也沒事。

在賀青鸞哀求的小眼神下他沒有再選,卻忽然想到了一個事。

她的內衣……

這東西按理說讓她自己買,可是她會嗎?

看看這丫頭的胸口,硬梆梆的,估計是用白布條纏着。

想去昨天看到的一抹瑩白,他覺得鼻子發熱。

忙掉過頭去甩掉綺念,他小聲對夥計說了什麼。

夥計上下瞅了瞅賀青鸞,目光是躲閃的,

他們在那裡鬼鬼祟祟,賀青鸞越發的覺得不舒服。

夥計很快去拿了一個紙袋出來,悄悄的給衛衡南看。

他飛快的看了一眼就臉紅了,點點頭說:“放在我們的衣服裡,一起送到這個地址。”

賀青鸞越發覺得詭異,怎麼看像是在密謀什麼呀。

回去的時候衛衡南故意繞道去了石川會館。

他隱隱覺得這鬼地方跟平常不一樣。

他就是個好事兒的,對賀青鸞說:“下車,請你喝茶聽相聲去。”

賀青鸞也好熱鬧,他一說就樂呵呵的跟着他下車。

他暗自腹誹,“這丫頭怎麼這麼傻,這要把她給賣了還幫着數錢呢。”

他們去了茶館,沒找包間兒,就在大堂的角落裡找了個地方坐下。

本來是來打聽八卦的,可看到賀青鸞那兩隻大眼睛骨碌碌不夠用的樣子,他心一軟,不但點了一壺上好的大紅袍,還點了好幾樣津門的小點心。

賀青鸞一見吃的眼睛更亮了,一邊吃一邊專心看着臺上。

“傻樣兒。”

衛衡南覺得自己不該這樣針對一個小姑娘,可總忍不住說她幾句。

可過了一小會兒,賀青鸞忽然眼睛都亮了,她對衛衡南說:“石川給人刺殺,受了重傷。”

衛衡南也聽到了,不過賀青鸞說出來他還是挺意外的,以爲她光顧着聽相聲去了。

這茶館是消息傳播嘴快的地方,這裡又靠近石川道館,現在很多人都說石川清野昨晚被人刺殺,雖然命保住了,但是受了重傷,連夜送到了聖約翰大醫院去。

這老百姓都恨扶桑人,這些扶桑武士到處橫行欺壓良善,偏偏這民國徵政府不敢得罪,現在有人讓他們吃癟,簡直大快人心,說那個人一定是能上天入地的大英雄。

要知道這石川會館可是養了一大批武士,還有軍方的把守,這能進入的人除非有飛天遁地之能呀。

衛衡南都要笑出聲來,好想驕傲的告訴他們那個人就是他家老大,另一方面他心癢難耐,這種事韓風凜竟然沒叫上他!

石川會館到底有多難闖只有韓風凜自己知道。

他慢慢擡起胳膊苦笑,這些日子還是少去長安那裡吧,否則根本不能抱青寶長安該是懷疑了。

昨晚,他趁着夜色潛入到石川會館,殺了他個措手不及。不過那石川也是有兩下子,否則又怎麼能逃過自己那致命的一刀反而只受了傷呢。

他把一刀可是根據人體解剖學最精準的割喉,卻沒有想到卻給他奮力一擋沒割下去,不過他估計要修養一段時間了,不能出來做妖,正好趁機把他的勢力都給拔掉。

他掏出懷錶看了看時間,衛衡南這個王八蛋買個衣服需要多長時間?

這話剛說完,衛衡南就笑嘻嘻的閃身進來。

他去捏韓風凜的胳膊,“老大你太不夠意思了,這樣的好事兒不叫上我?”

好事兒?也就他衛衡南覺得跟扶桑人拼命是好事,不過韓風凜喜歡他這樣的豪氣。

“你坐下,我有事跟你說。”

衛衡南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我也正好有事跟你說。賀青鸞那丫頭沒問題,我派人連夜去她家那邊都查了,也查了她嬸嬸家,決定是跟石川沒有關聯的。”

這對韓風凜是個好消息,他真不希望曾經教導過自己的師傅和扶桑人扯上關係,這樣他要幫青鸞也幫的舒心。

“那就讓她跟長安做伴吧,你也多照應着點兒。”

衛衡南摸摸頭,“這跟我有什麼關係,你是人家的師兄。”

韓風凜狹促的逗他,“我看你跟她玩的挺好的。”

衛衡南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我什麼跟她玩的挺好,還不都是你吩咐的嗎?我這是爲了你!”

“好好,打住。”韓風凜不願意跟他耍嘴皮子,“你不是沒給石川來點什麼很遺憾嗎?下面我們就幹票大的。”

衛衡南一聽就來了精神,“什麼大的?”

韓風凜淡淡一笑,“我要把石川趕出津門,還要揪出他背後的人。”

衛衡南一聽就明白了,“你還是懷疑蔣巍背後有人?津門的秘書長葛歸田?”

“不試試怎麼知道?你這次把動作儘可能做的大點,我看姓葛的還能沉住氣?販賣煙土這種事要不是有個大官後面撐着,誰敢!”

衛衡南要去辦事,卻還忍不住八卦了一下,“我可聽說這葛大小姐留洋英吉利,是個大大的才女,而這蔣家雖說有錢也不過是個商賈之後,葛歸田怎麼就把女兒許配給他了?”

韓風凜修長的手指交叉很是有氣度的放在胸前,“不如你去問問?”

衛衡南抱頭鼠竄,老大真是越來越邪惡了。

韓風凜說幹就幹,蔣家的商號鋪面連續出事,而出事的這些都是跟石川會館有生意往來的。

但是沒有人同情蔣巍,跟扶桑人做生意,他活該!

本以爲這幾天蔣家人或者是葛歸田的人就找上門了,可是並沒有動靜,韓風凜卻等來了一個他沒想到的人。

葛覃穿着一件黑白格子的修身大衣,下襬微微露出一圈兒絲絨魚尾裙的裙襬來,顯得特別的別緻。一副精幹的新女性風采,不過束在腦後的蝴蝶髮髻又顯出古典韻味來。

葛覃這人說不上有多漂亮,可是她有一種自己的風采,亮如寒星的眼睛,笑開時候雪白整齊的牙齒,讓人覺得她十分的自信,高傲中又透着和藹。

總之,這位秘書長的女兒給人的感覺就是不簡單。

韓風凜無意跟她做過多的糾纏,想幾句話打發了她。

可是葛覃卻有恃無恐,她坐下,還要了一杯茶。

“韓先生,難道您對上次那批貨的背後老闆是誰不感興趣嗎?”

韓風凜身體往後靠着椅背,臉上的笑容淡淡的,眼睛裡的寒芒卻讓人膽寒:“葛小姐,這事兒您該去警察局反應,而不是我這裡。”

葛覃淡淡一笑,有些散漫的說:“警察局那幫糊塗蛋懂什麼,韓先生纔是最需要的人。”

韓風凜忍不住爲她喝彩,這位葛大小姐果然是個人物!

韓風凜手一攤,“葛小姐,您跟我說了也沒用,我們跑江湖的不過是掙碗飯吃,我雖然收編了百盛門的人,也是因爲都是吃碼頭飯的覺得可憐,別的真是有心無力。”

“有心就行。韓先生,我不願意繞來繞去的耽誤時間,我知道你這段時間一直跟蔣巍過不去是爲了試探我父親,我可以跟你保證那批煙土我父親是真的不知情,但是蔣家有我家的生意也是真的,蔣巍這種扯着我爹虎皮當大旗的事兒也不會少幹,所以我給你保證,我一定不會讓我爹出面干涉你跟石川的爭鬥。”

韓風凜開始還不好意思盯着她看,畢竟人家是個女孩子,現在他卻不由得深深打量着她。

是葛歸田示意她來的?他滿可以讓個幕僚來,怎麼讓自己的女兒來?

韓風凜不是個喜歡玩深沉的人,索性直說了,“那葛小姐有什麼目的呢?”

葛覃淡淡一笑,“很簡單,幫我退婚。”

只要鬧得越大,最好是讓蔣巍蔣家聲明狼藉,她爹就不會讓她嫁過去。

韓風凜又是一凜,這丫頭片子連她爹都算計。

他還是有疑問,“那令尊那裡你怎麼應對?”

葛覃微微一笑,“山人自有妙計。”

韓風凜忽然想起詩經裡面的一句話:葛之覃兮,施於中谷,維葉萋萋。

這葛小姐的名字一定是出自這裡,她的人也正如那山谷中的藤蔓,看似柔弱實則堅韌,枝葉繁密茂盛,漫山遍野都是她。

看來,他要好好了解一下葛覃了。

有了葛覃的幫助,韓風凜把津門搞的天翻地覆。

蔣家禍事連連,等石川出院他們家的事兒都給捅到了京都,大總統當場摔了茶杯發電報問責葛家秘書長。

葛秘書長哪裡還敢應承這門親事,只說早就退親了,這才免了禍。

不過,這親事當然不成了。

葛覃請韓風凜他們去倫德大飯店吃飯。

韓風凜帶了長安青鸞還有衛衡南,葛覃那邊只帶了一個貼身保鏢初七。

葛覃早就聽說過長安,這在津門都傳遍了,說韓風凜養了一個寡婦。

這一見,長安對葛覃的印象非常好,因爲她覺得葛覃像雪苼,且有雪苼沒有的強硬和霸氣.

這個跟出身有很大的關係,雪苼出身再好也是個商人的女兒,平時要看別人的眼色活着。而這葛覃卻因爲父親身居高位從小就熟悉這官場之道。

大家做過介紹後很就熟悉起來,長安這才知道葛覃竟然在津門日報裡做社會生活版面的主編。

葛覃說話很有見諦,她也很尊敬miss莊,聽說長安是她的學生後自然跟她更親近了。

韓風凜不僅皺眉,這個葛覃還是要小心些,感覺她太會做人了。

長安其實並不是個好相處的人,但是短短的時間葛覃已經把長安給籠絡住了。

賀青鸞對葛覃更是佩服,她年紀不如葛覃大,就叫她葛姐姐,“我覺得你要是男人一定做的官比你爹大。”

葛覃卻搖頭,“我對做官沒興趣,我想做一名戰地記者。”

這下連韓風凜都另眼相看了,這女人還真是不一般。

賀青鸞卻不懂,“什麼是戰地記者?”

衛衡南拽她,“問這麼多幹嘛?就是在前線做報道的記者。”

賀青鸞雖然是當男孩養大的,但到底是傳統武師家的孩子,不懂這些。

長安心裡卻慚愧,雪苼和葛覃都有自己的愛好和理想,唯獨自己,在一個男人身上浪費了青春。

以前,雪苼跟她說她的理想是做錦繡坊自己的布料和衣服,成爲全國的紡織行業龍頭,她還天真的說自己的愛好就是莫憑瀾,現在想想太無知了。

一個女人,要是把自己的一切全壓在一個男人身上,那她還有自我嗎?

她看看葛覃,再看看賀青鸞,她們倆個一個敢爲了改變自己的命運和津門梟雄合作對抗自己的父親和未婚夫,一個爲了反抗自己被賣掉的命運,痛打紈絝和嬸嬸,而自己這些年是在爹、在莫憑瀾、在耿青、在韓風凜的羽翼下,所謂嬌縱任性的個性不過是不知深淺罷了。

忽然,韓風凜夾了一塊蘆筍給她,“在想什麼,怎麼不吃菜?”

長安忙收斂心緒,笑着對他說:“我不過是在想青寶這個時候吃飯了沒有?”

韓風凜又細心的把魚挑刺夾給她,“放心好了,李嫂子照顧孩子比你好,你安心吃飯,吃完就送你回家。”

長安面上一赧,她可真沒有用,就連照顧孩子都不在行。

韓風凜並不知道她這些小心思,依然給她夾菜,她面前的碟子很快就成了小山。

他們倆個並不知道滿桌的人都在看着他們。

衛衡南是有些看好戲的,覺得這作風真的一點都不老大,韓風凜一定是趴耳朵。

賀青鸞則是羨慕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韓大哥對長安姐姐可真好,以後自己能有個這樣的夫君就好了。

葛覃不動聲色的看着他們,早就聽說韓風凜爲了一個寡婦連京都那邊的百年基業都放棄了,看來不是空穴來風,只是沒想到殺人如麻冷酷無情的活閻王溫柔起來竟然是這個樣子,她好像有點羨慕。

最淡定的是她的保鏢初七,自己該吃就吃,連頭都沒有擡一下。

衛衡南見當事人還不自覺,有些看不下去了,“你們差不多就行了,我們都看着呢。”

長安這才發現果然大家都沒動筷子反而看着自己和韓風凜,頓時紅了臉。

韓風凜隔空點射,一粒花生米正好投到衛衡南嘴巴里,還好他及時接住,要不就到嗓子眼兒裡了。

韓風凜道:“你給我閉嘴。”

衛衡南卻上癮了,“我就不,有本事再來。”

飯桌上一片熱鬧。

葛覃忽然有點眼眶發熱。

她也好想有一幫這樣的好朋友呀,生死與共禍福相依。

可是除了初七,這些年她身邊沒有一個人。

長安靠着她近,便小聲說:“葛小姐如果不嫌棄改天到我家裡做客,我家廚子會做魯菜也會做粵菜。”

葛覃驚異於長安的敏感,不過她馬上回答,“好啊,到時候我一定去。”

跟着倆個人細聲交談起來,不外乎是葛覃問長安孩子的事,長安現在最驕傲的就是青寶,自然是也願意說。

看着倆個人竊竊私語,韓風凜倒是皺起眉頭,這個葛覃倒是可以交往一二。

本來還尋思着什麼時候能約葛覃,也好探聽一下葛秘書長的事,卻沒有想到在車上長安告訴他後天她約了葛覃來家裡做客,讓他帶着衛衡南來陪客。

韓風凜笑道:“你這攀附權貴的速度可真快,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呢?”

長安佯怒道:“她要只是權貴我纔不去攀附,只是這葛小姐跟雪苼有幾分相似,而且她答應回去幫我打聽封平那裡的戰事,我想她那邊拿到的消息可能比我們多些。”

韓風凜忽然有感而發,“長安當母親了,也長大了。”

長安氣的索性不跟他說話了,就因爲跟葛覃結交就長大了嗎?

她心中忽然一動,韓風凜是很重視葛覃的吧,要不也不能這樣說。

很快到了約定的時間,韓風凜一早就回來陪客,因爲衛衡南有事,所以大家在客廳喝茶等她。

葛覃說起來封平的戰局。

她回去後是真的找人調查過,拿了好幾方的資料整合了纔跟大家說的。

“封平現在大勢已去,赫連曜是外憂內患,這幾天他風頭太足了,大總統正好藉機讓他改旗易幟,收在自己麾下。”

韓風凜卻不以爲然:“赫連家經營西北也有好幾代了,而且赫連曜也是這幾代人裡的翹楚,我看他不會輕易打敗,恐怕大總統這個算盤打不響,赫連曜只要緩過這口氣來,這天下的局勢指不定會發生什麼變化?”

長安驚訝的看着他,他就那麼看好赫連曜嗎?那是個薄情的男人。

那葛覃卻同意韓風凜的看法,覺得赫連曜不可能就此倒下。

長安其實不關心誰輸誰贏,她只關心雪苼,便問道:“葛小姐,那又沒沒有我朋友尹雪苼的消息,我知道雖然你看到的都是邸報,但總有傳回來的小道消息吧?”

葛覃微微一笑,“這個還真有,尹雪苼,最後勢必左右這場戰爭的結果。”

長安一震,“請您說清楚。”

“我得到消息,晉州傅晏瑾已經要求息戰了,是尹雪苼從中斡旋的。”

長安已然明白,是雪苼爲了保全赫連曜,犧牲了自己。

她真的有那麼愛赫連曜嗎?愛到哪怕他娶親也願意爲他去犧牲?

長安心裡難受藉口看孩子便回去了內室。

韓風凜站起來要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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