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苼長得高挑,就算穿男裝也細腰長腿很有樣子,莫憑瀾看着她嬌嫋的背影,又摸出帕子,擦掉了她的香唾。
出了酒店,被冷風一吹,她打了個寒顫。
光顧着逞一時之快,終還是沒解決錢的問題,雪苼愁得不行。
小馬走過來,“大小姐,咱們回家嗎?”
雪苼茫然的搖搖頭,“你先回去,我想走一走。”
小馬當然不能讓她一個女人在街上游蕩,拉着洋車不遠不近的跟着。
雪苼手插在褲兜裡,一頭黑髮紛紛揚揚,路上不時有人側目,她也不管,腳下踢着一顆石子想着怎麼才能弄到錢。
剛走了幾步,忽然身後有人喊她,“雪苼,請留步。”
尹雪苼回頭,看到何歡兒從汽車上走下來,她穿着一身素白旗袍,手臂上挽着一件雪白的狐狸毛披肩,幾分淡雅幾分華貴,倒是和莫憑瀾那僞君子配成對。
走到雪苼面前,她淺紅的嘴角彎了彎,“隔着遠些我就看到了你,在雲州城,除了你和……就沒有女人能把男裝穿的這麼瀟灑好看。”
一聲冷哼從雪苼鼻子裡發出來,她淡淡的眼神幾乎透明,“你既然知道是我就不該喊,還有,請叫我尹小姐,我們不熟。”
“雪苼。”何歡兒臉上有些難堪,趁着她水汪汪的杏眼就成了楚楚可憐,“我知道你對我有誤會,可我只想幫你,這裡有5萬的支票,雖然不多,但總能應急,你收着。”
看着何歡兒手裡的支票簿子雪苼想笑,今晚是什麼日子,還有人上趕着給自己送錢,如果自己拒絕了,會不會顯得很矯情?
何歡兒的眼神是真誠的,她把支票往前遞了遞,充滿了期待。
雪苼手指掠過額前的長髮,不溫不火的看着她說:“給莫憑瀾睡這麼值錢嗎?”
只一句話,何歡兒的臉孔變得雪白。
她穿的再如何淡雅高貴也改變不了莫憑瀾用十萬大洋從妓館裡把她買回來的事實,就算她賣藝不賣身,就算她名動江南也改變不了她曾經是歌女的身份。
彈了彈她手裡的支票,雪苼緋紅的嘴角掛着若有若無的笑,“何歡兒,如果你很閒就想法子把莫憑瀾那病秧子身體掏空了,讓他別有精力想着納妾找姨太太,嗯?”
何歡兒咬着脣,她竭力在保持着一種淡然的風度,只是那笑太過勉強,“雪苼你說笑了,瀾哥他不會。”
雪苼嗤笑,“嘖嘖,剛纔他還誇你大方懂事,原來都是他自己一廂情願的。何歡兒,你那位瀾哥剛纔還想着討我進門當姨太太,你說剛逼走一位他非要再弄家去一位,是不是給你添堵?”
何歡兒這下連風度也維持不了了,她拿着支票的手在微微發抖,那一身雪白的狐狸毛也跟着簌簌亂顫似乎也在替她表白心情,“你胡說。”
“我胡不胡說你回去問問你的瀾哥吧。”說完,雪苼一招手,身後的小馬迅速跑過來,雪苼上車離開一氣呵成。
走了一段路,雪苼忽然低聲笑出來。
“小馬,你說人家送錢我都不要,是不是傻?”
小馬長得高高大大,但是腦子很簡單,他想了一會兒才說:“大小姐不傻,他們都算計您。”
“是呀,他們都算計我,可是我去哪裡算計二十萬。”
小馬拉着車也步履輕快,“大小姐,辦法是人想的,總會有的。”
雪苼嘆了口氣把頭移到車外,漫天星斗她都看成了大銀元,希望從天上掉下來砸她的頭。
可是她沒想到的是,真有錢砸到了她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