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苼撓頭散發的撒潑,“娘你就傻吧,我是怕她把家裡的錢都拿去嫖小倌到時候你和弟弟咋辦?”
雪苼氣的手裡的剪刀扔出去,在赫連曜那裡本來就受了一肚子的氣和驚嚇,誰想到回家也得不了個清靜,她氣的臉孔雪白渾身顫抖,幸好她的奶媽胡媽把她給推到屋裡關上了門。
那件素白旗袍還扔在地上,雪苼拿起來撕了泄憤,卻又碰到傷了的指甲,疼得一身冷汗。
胡媽心疼她,“大小姐,您就忍忍,太太也不是壞人,她也就那張嘴壞些。”
面對心疼自己的人,雪苼扔了那份強裝的堅強,她抱着胡媽的脖子哭,“胡媽,她們要把我逼死了。”
胡媽粗糙的大手拍着她的背,“胡媽知道小姐有難處,別想了,先來喝碗粥。”
雪苼哪裡喝的下去,她摁着額頭道:“我吃不下,你先下去吧。”
胡媽只好退出去,雪苼舀了雪白的粥最終是沒什麼胃口又扔在碗裡,她爬上塌睡覺。
大概是累乏了,她還真睡着了,只是夢一個接一個的做,一會兒夢到爹爹被槍斃了一會兒又夢到自己被赫連曜扒光了扔在水裡,最後陳家的狗張着血盆大口朝她撲來給嚇醒了。
她披衣下榻打開了房門,月上中天,銀綃子似的光輝攏着白茫茫的雪地,雪苼不由打了個寒顫,忙退後關上了房門。
她的房間攏着炭火自然是溫暖的,可是她那股子火熱的粘稠就像濺到臉上的熱血讓她感到不舒服,自己摸了杯冷茶喝了才舒服些。
天一亮她換上一身帥氣的男裝去了鋪子,想着能不能把倉庫裡的布匹處理了,哪怕低價也成。
可是雪苼一看傻了眼,她家的倉庫都給封了。
一連跑了八處都封了,明明開始的時候光查封了搜出煙土的那間。
布莊的王管事告訴雪苼,這些都是昨天下午封的,當時到處找不到雪苼想着今早再說,沒想到雪苼自己先來了。
雪苼在店裡從早呆到了日頭落,熬得全身沒有力氣,她吩咐店裡的廚房給她做一頓飯又讓人備車,吃飽喝足後她上車,小馬問她:“大小姐咱去哪裡?”
雪苼把黑呢禮帽戴好,露在帽檐下的紅脣徐徐吐出幾個字,“去——莫府。”
小馬一震,卻也沒敢多說,拉着雪苼直接去了九道街的莫府。
不過才幾日,那樹梅花已經殘了,光禿禿的枝椏尚有一點殘雪廖做趣味,素白的燈籠被風一吹就嘩啦啦直響。
小馬去敲門,過了許久門房纔來開,卻是個生面孔,壓根不給他臉。
小馬年輕氣盛,差點跟人吵起來,雪苼在車裡坐不住,下車塞了一塊銀元。
那人見錢也恭敬了,陪着笑對雪苼說:“小姐,我們莫少真不在,西皇大飯店那兒有宴會,我們少爺被請去了。”
雪苼道了謝,等那門關上,小馬狠狠的啐了一口,“呸,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一定是那女人換的。”
“小馬。”雪苼低低訓斥了一句,關於莫家她什麼都不想說也不想聽別人說。
小馬知道小姐的脾氣,忙閉上嘴,縮了縮脖子又忍不住問:“大小姐,我們現在去西皇大飯店嗎?”
雪苼點點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