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熟悉的背影無端的讓雪苼遍體生寒,她想看清楚,無奈人已經走了。
“你,過去給大家倒酒。”何氏吩咐雪苼。
雪苼捧起酒瓶,就給衆人去倒酒。
何氏不動聲色的看着,她的身份直接刁難雪苼不好,她就借刀殺人,靠傅明珠的手。
果然,到了傅明珠那裡,雪苼剛給她倒滿,就被她拿起酒杯潑了個滿臉,“你想害死我呀,整個府裡誰不知道我吃藥不能喝酒,你是哪裡來的下賤奴才?”
這滿桌的女眷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她們都瞪大了眼睛豎起了耳朵,傅家在何氏的管制下已經很久沒有有趣的事發生了,她們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
何氏,拿着帕子慢條斯理的擦着嘴角,“明珠,雖然你是長輩,但她是鍾麟帶回來的人,你給點面子。”
傅明珠冷哼,“我還不知道她是鍾麟帶回來的爛貨嗎?一個女人,因爲嫖小倌給夫家退親。轉眼就攀上了赫連曜,赫連曜去打仗就急不可待嫁給好姐妹的丈夫,再後來,赫連曜打仗回來又跟了他,在雲州還整天跟個男人走在一起,開妓院開舞廳,這樣的女人普天之下也只有一個,就是害了赫連曜城破家亡的尹雪苼。”
這些女人們雖然知道雪苼是赫連曜的女人,卻不知道她有這麼豐富的經歷,頓時看她的眼光充滿了鄙夷。
何氏只想傅明珠給她幾分顏色瞧瞧,卻沒有想到傅明珠對她如此瞭解,這樣的場合把雪苼的經歷一一道來,沒臉的是她兒子傅晏瑾,也是她。
到底是老狐狸能沉住氣,她對傅明珠說:“小姑,你怕是道聽途說吧?”
“大嫂,我這是好心提醒你,鍾麟還年輕,別搞來家破鞋給我們傅家丟了臉面。”
“那不如把她交給你調教如何?”
傅明珠臉上露出個陰森的笑容,“大嫂,你這是借刀殺人呢,我可沒那麼蠢,你兒子帶回家就好好收着吧。”
何氏微微一笑,“小姑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讓你幫我調教調教,原來你沒有膽子。”
傅明珠一拍桌子,“怎麼沒有,可是出事你要自己擔着,別賴在我身上。”
“那是自然,這麼多人都看着呢,我能誣賴小姑不成?”
雪苼跟木頭一樣,並沒什麼反應,好像她們說的不是她。
傅明珠也不吃飯了,她站起來喊:“來人,把這丫頭給送到我府上去。”
雪苼就跟睡醒了一樣,猛然掙脫架住她胳膊的手,“你們要幹什麼?”
傅明珠長得沒有她高,站在她面前舔着臉的樣子有幾分滑稽,“臭丫頭,我在教你做人的規矩。”
“規矩?你也配!”雪苼推開她轉身就要走人。
傅明珠氣的打跌,“你這小賤人,來人,給我上,打死算我的。”
雪苼紅了眼睛,她是不想活,但不代表她會給這些小人糟蹋。
一伸手,她抓住了傅明珠的手腕,那女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給雪苼用槍頂住後腰。
她們兩個人靠的很近,身體幾乎貼在一起,別人是看不清雪苼動作的,她壓低聲音說:“你把我打聽的那麼清楚,那你有沒有聽說我殺過人?”
傅明珠不過是後院裡鬧騰點本事,遇到更硬更狠的早就嚇得抖如篩糠,臉色就是脂粉也蓋不住的蒼白。
“你,你要幹什麼?”
“沒什麼,我就是好久沒殺人了,想殺個玩玩兒。”
“你敢,我是傅晏瑾的姑姑。”
“那我就殺個試試,看看傅晏瑾會不會殺了我替你報仇?”說着,雪苼把冰冷的槍口更用力的頂進去。更讓傅明珠魂飛魄散。
她不敢試,雖然看不到身後女人的樣子,但是她身上散發着強大的殺氣,她身驕肉貴,亡夫留下一大筆錢財供她享用,要是死了多可惜。
“你放了我吧,今天我錯了。”傅明珠嘴脣哆嗦着,腦門上全是冷汗,她真是出門沒看黃曆,早知道就不該聽管家的話來惹這女人。
雪苼親暱的挽着她的胳膊,揚聲說:“我早就知道姑姑是跟我開玩笑的,對不對?”
傅明珠顫聲道:“對,雪苼冰雪聰明,能遇到你是咱家鍾麟三生有幸,姑姑我特別喜歡你。”
何氏冷眼看着,這尹雪苼果然比傳說中的更不好對付,這樣的女人斷不能留在兒子身邊,但要從長計議,否則兒子可是要怨恨她的。
想到這裡,何氏也對雪苼親熱起來,“都是一家人,趕緊坐下,剛纔我讓雪苼給大家倒酒也是讓大家認識一下,她是鍾麟的同學。”
雪苼慢慢的把傅晏瑾送她的槍滑入到衣袖裡,她把傅明珠扶回座位,趁着給她倒水的時候輕聲心愛她耳邊說:“這傅夫人可是給你下套兒,她好像很恨你。”
誰都知道傅晏瑾父親活着的時候最疼這個小妹妹,甚至被人傳爲亂倫,其實何氏很明白,他們之間就是不清不楚,只不過傅明珠根本就不是親生的,但傅明珠仗着這點寵愛橫行霸道嫁人了還插手家裡的事情,哪怕何氏掰倒了一干妾侍卻也拿她沒有辦法,隔三差五來噁心她。
從目前的情況看,她倒是要好好對尹雪苼了,要是利用得到,這就是一把好刀呀,無論誰死都是有力的。
正在這裡鬧着,傅晏瑾從外面進來,他進門就脫了黑色大氅,伸手把雪苼給輕輕攬住。
雪苼見他大氅上一片白,“下雪了?”
“嗯,不算太大,你怎麼站在這裡?”
何氏臉上露出一絲不悅,但語氣一貫的慈愛,“你這孩子,這麼多長輩都在場也不打招呼?”
傅晏瑾點點頭,“各位好。”
女眷們站起來。“大帥好。”
何氏對他說:“你也別在這裡了,都是女人,都不好意思吃飯了。”
傅晏瑾問雪苼,“我們換個地方吃?”
雪苼本來不願意在這裡,可是她就是故意給何氏找不痛快,“我要伺候着。”
傅晏瑾拉着她就坐,“這麼多下人哪裡用你,你病還沒好不能累着,我也餓了。”
說到這裡,他擡頭對何氏說:“母親,我也在這裡吃點吧,你們這菜可不錯。”
旁邊有位嬸嬸忙給他一套乾淨的餐具。“難得少帥不嫌棄我們這羣老太婆。”
何氏也不好說什麼,眼睜睜看着兒子給雪苼夾菜倒水,殷勤的堪比丫頭。
見雪苼沒什麼胃口,傅晏瑾問她:“是不是都太膩了,我讓廚房給你煮碗燕窩粥?”
雪苼對他這樣的殷勤很不適應,但是明白他是爲了做樣子給大家看自己的重要性,只好應付着,“還好,就是想吃點甜的。”
“有什麼甜品?”傅晏瑾問身邊的丫頭。
“回大帥,是從大酒店裡定的西式奶油蛋糕。”
“那就先上呀,趕緊的。”
何氏已經忍到頭了,她說:“鍾麟。現在上甜品不合規矩。”
傅晏瑾笑道:“母親,我們打仗的時候飯都吃不上還管什麼規矩,想吃就吃。”
何氏眉頭一皺,她再次認識到兒子已經是獨當一面的將帥,她又驕傲又惱火。
蛋糕切好放在雪苼面前,她卻心頭一痛。
她記得那次她說想吃的又甜又涼的,赫連曜就帶着她去吃冰淇淋蛋糕的情景。
“怎麼了?蛋糕不和口味?”傅晏瑾問到。
“沒有,很好吃。”她慢吞吞的舀了一小口,讓甜膩的奶油慢慢融化在舌尖,就像……懷念一個人的吻。
他說,雪苼你死活都是我的人。
他說,雪苼我要和你過一輩子。
他說。雪苼給我生個孩子。
他說……
赫連曜,爲什麼我們走到了今天的這一步?
萬州。
赫連曜躺在病牀上,張副官坐在牀邊端着碗,藍子出站在門口,一屋子的愁雲慘淡。
“少帥,喝藥吧。”
赫連曜把藥碗一擋,“不喝。”
“不喝傷怎麼能好,都發炎了。”
他非常不耐煩,“該怎麼好就怎麼好,你們有這個時間就出去給我找三寶去。”齊三寶在鏡子山一戰中爲了保護赫連曜突圍受傷不知所蹤,找了這些時日還是沒有一點消息。
藍子出嘆了口氣,“少帥。三寶的下落還是要慢慢找,您的傷卻不能再拖了。”
赫連曜給他們兩個嘮叨的不行,奪過碗幾口就喝光了,然後從牀上起來。
“少帥,您要去哪裡?”現在張副官跟保姆一樣,對赫連曜是亦步亦趨。
“去茅房!”
張副官臉上一僵,有些無奈的說:“少帥,你上大的還是小的?要是大的可別長時間蹲着,您的傷……”
“子出,把你的襪子脫下來給我。”
藍子出不知道什麼意思,就要低頭解軍靴。
張副官去踹藍子出,“老藍你不地道,少帥要用襪子堵我的嘴,你還真配合。”
藍子出一臉的懵懂,“不是吧,少帥不會的。”
“藍子出!”
赫連曜拜託了老媽子張昀銘,獨自一個人跑到了山上。
從萬州山看過去,一疊又一疊,遙遙可以看到晉州的方向。
他擰着眉,心裡出現一副地圖,然後地圖上把晉州和自己能調的兵都列出來,萬州窮,要趁着過年搶一把,否則兄弟們連肉都吃不上。
傅晏瑾,你做到了等着我的準備了嗎?
張副官找的焦頭爛額,看到赫連曜差點跪了,“我的少帥,你讓我好找呀。”
“找我幹什麼?你還吃奶?”
張副官垂着頭低聲反駁,“我吃奶您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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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昀銘!”
“到!”
“沿着訓練場給我跑兩圈兒,看看你,都胖了。”
張副官心裡苦呀,這兵荒馬亂的都吃不飽睡不好,哪裡來的胖。
忽然,藍子出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少帥,少帥,有三寶的消息了。”
赫連曜捏緊了雙手,“他在哪裡?”
“封平五十里外有個大馬山,三寶給山上的女土匪搶上去了。”
“什麼?”
張副官來了興趣,“他皮糙肉厚的,女土匪看上他哪裡?”
藍子出跟齊三寶好的穿一條褲子,現在聽到張副官嫌棄他很生氣,“那還需要哪裡,自然是那裡,三寶器大活好,別說女土匪,就是男土匪也給睡服了。”
赫連曜聽不了他們這些混賬的葷話兒,他皺眉問道:“那三寶那邊有什麼消息?”
“三寶給您的信。”藍子出拿出一張遞給赫連曜。
齊三寶自從看了金瓶梅後學問見長。核桃大的字竟然也能寫成句子,“少帥等我把娘們給拉下山幫我們打仗,他們有錢。”
張副官湊過來,“少帥,齊團長寫了什麼?”
“他想把大馬山的土匪給招安,子出,他們有多少人多少槍?”
藍子出粗略一算,“大概有二百多人,一百多條槍,聽說早幾年大馬山的土匪搶過開煤窯的大老闆,非常有錢。而且,他們的大當家是死在晉州軍的手裡。現在當家主事的就是大當家的女兒,人稱小五爺,使雙槍,人特別狠。”
張副官張大了嘴巴,“那三寶豈不是給……太慘了。”
赫連曜卻不管這些,他對藍子出說:“子出,聯繫三寶的事就交給你去辦,要快,我準備在年前有大動作。”
封平的仗大家都打的憋屈,現在聽說有大動作都打起了精神,藍子出立刻要走,“行。我立馬去聯繫。”
張副官還在琢磨,“三寶小五爺,要是他們生個兒子叫小四就行了。”
赫連曜皺起眉頭,“張副官。”
“到!”
“你的跑步完成了嗎?”
“報告少帥,沒有。”
“沒有還不快去!”
“是。”
好久都沒有這麼跑步了,張副官忽然就想起了雪苼,以前被罰跑步都是因爲她,現在也不知道她在晉州忘了少帥沒有。
跑着跑着,他看到訓練場上多了一抹嬌小的身影,是小喜。
他跑到她身邊,“小喜,你怎麼來了?”
她跟他說:“張副官。我是來跟你告別的,我跟小馬商量了要去晉州找我們家小姐。”
“什麼?”張昀銘一聽就火大了,“胡鬧,當時是怎麼跟你說的,爲什麼不聽話?”
小喜給他兇哭了,“可是我們家小姐現在生死未卜,我怎麼能在這裡等下去,你就別攔着我們了。”
“她是給傅晏瑾請回去的,不是抓回去的,有什麼不放心。”
小喜纔不聽他這一套,“可是誰能保證傅晏瑾一直對她好,畢竟我們小姐和少帥的關係……”
張副官握住她的肩膀。“小喜,別讓我擔心,這事兒不是你想找就能找到的,也許還不等見到她就給傅晏瑾當奸細抓起來了,到時候又給你們小姐添麻煩。”
“可是我……”
“聽少帥的安排,再說了,你捨得我嗎?”
“你……”小喜羞紅了臉,“我,我回去了。”
小喜轉身就跑,張副官傻傻的看着她的背影,要不是因爲不是地方,他真想追上去抱抱她親親她。太可愛了。
“咳咳。”
聽到咳嗽聲,張副官回過神來,發現是赫連曜不僅老臉一紅,“少帥。”
“張昀銘,我讓你跑步,你在幹什麼?”
'“那個,我……我在……”
“小喜想去晉州?”
張副官沒想到赫連曜會給他臺階下,“嗯,但是太危險了,我勸她不要去。”
“其實他們可以去一個人的,你跟小馬說,讓他去晉州。”
“是。少帥,我這就去安排。”
“慢着,昀銘,你們張家在晉州有生意吧?”
張昀銘只覺得渾身冷颼颼的,“對,有間生藥鋪子。”
“張大少,當我副官也幾年了,你想沒想過回家經營生意呀?”
張副官立刻立正,“少帥,昀銘想要一直跟着您。”
“放屁,你有不是個婆娘跟着我做什麼,我想要你回家做生意。做到……晉州去。”
張副官皺起眉頭,“少帥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意思,昀銘,帶着小喜,你回家吧。”
張副官:“小喜?”
“嗯,你不是挺喜歡她的嗎?就讓她在你身邊伺候着,但是要記住,她是雪苼的人,不要偷吃。”
張副官:“……”
雪苼這幾天過的還算安全。
傅明珠那天受了驚嚇,都沒有來府上騷擾,而何氏因爲傅晏瑾在,要裝出一副慈母的樣子,也沒有難爲雪苼。
但是雪苼自己不舒服,她這些日子越發的懶,整日裡窩在炕上不願意起來,對吃的更是挑剔,還噁心乾嘔。
傅晏瑾每天都吩咐人給她煮一碗燕窩,大部分卻都吐了。
開始,她以爲是老毛病,可是感覺着又不像,倒是……
摸着小腹,作爲一個女人,她很明白身體會發生什麼變化。
只不過是因爲她服用避子藥的緣故,醫生已經說她懷孕的機率很小,所以開始她纔沒往這上面想。
本來想讓傅晏瑾找個醫生給自己看看,但她轉念一想,傅晏瑾再大度也不會接受赫連曜的孩子,她還是要儘快想辦法回雲州。
傅晏瑾對她好是好,但是隻侷限在他允許的範圍內給雪苼自由,她想找個靠譜的大夫看看都不成。
不過機會很快就來了,何氏的親外甥女顏玉來晉州探望她姨母,卻因爲風寒發熱住進了醫院,何氏讓雪苼去陪護。
正巧傅晏瑾去了軍營視察,雪苼痛快的答應了,跟着顏玉到了醫院。
顏玉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生的天真爛漫,沒有什麼心眼兒,臉上對傅晏瑾的愛慕藏也藏不住,正因爲這樣她對雪苼是有敵意的。
因爲雪苼在場,她打針也不配合,還亂髮脾氣,把護士都給罵了,雪苼氣的想揍她。
把醫生和護士都趕出去,雪苼對她說:“顏玉,我們談談。”
“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
“那你的傅晏瑾哥哥呢?”
一聽到替傅晏瑾,顏玉立刻瞪起了眼睛,“你要打什麼壞主意,我媽媽可是說了。你是個最不要臉的女人。”
雪苼不可置否,“你媽媽根本不認識我,她這樣說憑的什麼?還有你,你想嫁給傅晏瑾嗎?”
到底是小姑娘,給說了三兩句就紅了臉。
“嗯。”她倒是敢作敢當。
“那你覺得我是你的障礙嗎?”
顏玉又點點頭,“他們都說晏瑾哥哥特別喜歡你。”
“可是我跟他是不可能的,他的母親不會讓,她親口跟我說過要娶財閥權貴的女兒,你倒是和她有親戚關係,不過不知道令尊是不是財閥權貴?”
顏玉搖搖頭,“我們顏家這些年敗落了,就靠着姨母的接濟過日子。”
說道這裡。她大小姐的任性也收起來,到底沒有什麼可值得驕傲的。
“那你覺得你能嫁給傅晏瑾嗎?或者說,要是給他做妾也願意?”
顏玉搖搖頭,她眼睛裡滿是淚水,“但是我媽媽也說了,我家不能總靠着姨媽,等我嫁給傅晏瑾才能翻身。”
雪苼現在很同情她,也是一枚棋子罷了。
“你乖乖的打針吃藥,我可以幫你。”
顏玉不信,“你幫我,撒謊。”
“你可以試試呀,不過現在主要的是好起來。你的晏瑾哥哥很快就從軍營回來了,要是看到你流鼻涕還會喜歡你嗎?”
這麼一說果然管用了,顏玉乖乖的打針吃藥,對雪苼的態度也好起來,還叫她雪苼姐姐。
雪苼趁着她睡着了,偷偷的溜到了婦產科。
她身上披着一件黑色斗篷,風帽招上去蓋住了大半張臉,醫生一看她的造型嚇了一跳。
“你,你要幹什麼?”
她坐在椅子上,“醫生,我想查查我是不是懷孕了。”
做過一系列檢查,醫生對她說:“恭喜你。是懷孕了。”
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雪苼還是覺得腦子裡嗡的一聲。
她想給赫連曜生個孩子,這是她的心願。
可是現在這個時候前有狼後有虎,真的不適合,她不是在雲州什麼都自己說的算,傅晏瑾雖然百般對她好,但是這種關係到男人原則性的問題,他肯定就接受不了。
摸着小腹,雪苼長久沉默着。
醫生見她自己一個人來,又不見高興,便以爲她是青樓女子或者是有錢人的外室,“你是不是想打掉孩子?其實我還沒有跟你說。你這個孩子本身就有些問題。”
“什麼問題?”雪苼的心提到嗓子眼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