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苼瞪大了眼睛,看着就要落下里的利刃,她不甘心,不甘心死在傅雅珺的手上。
忽然,徐雨撲過去握住了刀身,鮮血頓時從她手上滴下來,“你別,章團長留着這個人還有用處。”
這個變故傅雅珺和雪苼都懵了。
可是看到章天貴出現在山洞裡,雪苼頓時明白了徐雨是發現人進來了才阻止了傅雅珺,否則她自己也難逃一死。
章天貴一腳把傅雅珺踹開,傅雅珺身體還沒有康復,這一腳就給踹出了血,躺在地上說不出話。
徐雨馬上跪地上,“團長,這個女人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匕首,還割斷了自己的繩索,要不是我攔着,她可能就把尹雪苼殺了。”
章天貴又是一腳,這次是把徐雨踢開,他蹲下捏住了徐雨的下巴,“小賤人,你什麼心思以爲我不知道?差點壞了老子的大事!”
說完,他撿起地上的匕首,直接在徐雨的左臉畫了個x。
徐雨疼得死去活來,像個死魚一樣在地上翻滾痙攣,章天貴哈哈大笑。她越是痛苦他就越開心。
傅雅珺和雪苼都嚇傻了,明明從鬼門關遛了一圈兒回來,但是雪苼卻忘了自身的害怕,盯着徐雨的臉感同身受。
章天貴還沒過癮,他把徐雨拎過來,又掰過她另一邊臉,笑嘻嘻的問手下人,“這邊來個什麼?”
有人說賤有人說搔,還有人說浪,章天貴想了想,“就表子吧,顯而易見呀。”
“不,不要,求你,不要。”徐雨趴在章天貴面前,給他磕頭給他舔鞋子。
可是無論她怎麼乞求都沒有逃過去。
過來兩個人,一個踩着她的上半截,一個踩着她的下半截兒,而章天貴則拿着匕首一下下的在她臉上畫着。
血肉橫飛慘叫不斷,傅雅珺捂着耳朵閉上眼睛,可是還逃避不了恐怖,她雙眼一翻,嚇暈過去了。
徐雨也暈了,她以爲她在軍中伺候章天貴和一幫團副就了不起,卻忘了男人根本就把她當玩物當東西,還妄想着耍個小聰明,這樣的下場咎由自取。
雪苼面色慘白雙脣發抖,這個章天貴不是人,簡直就是個魔鬼,他真的什麼都能做的出來。
把暈了的徐雨踢到一邊兒,他又去看了看傅雅珺,然後對雪苼獰笑,“有點兒意思,你果真不怕。”
雪苼的聲音發抖,“怕,我怕。”
章天貴染着血的手在她臉上捏了捏,“尹雪苼,你等着我殺了赫連曜就帶走你,你這個女人是男人都想征服,老子要看看你在我身下是個什麼樣兒。”
雪苼咬着脣,她緊緊攥着手指問他,“你到底想怎麼樣?”
“小寶貝,赫連曜已經上山了,看來你們倆個女人對他很重要,你就等着看好戲吧。”
今晚並不是漆黑不見五指,天上還有個月亮,但是周圍浮着好多雲,月亮變得慘白暗淡,更有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這片山峰叢林疊嶂,樹木高聳入雲,大白天的也是很難透進日光,更別說晚上的那點稀薄月光。
赫連曜棄了馬,身邊有人打着火把,正緊張的在林中搜索。
星星點點的火光在密林中若隱若現,就像是鬼火點點。
赫連曜跟大家說:“這片山林有很多山洞,敵人在暗我在明很危險,大家都把火把給熄滅了。”
一名軍官疑問:“少帥,要是沒了火把我們怎麼找人?”
赫連曜一個耳光扇過去,“飯桶,夜間訓練你們都白做了嗎?要是以後問這樣的問題,就別做我赫連曜的侍衛隊。”
軍官羞愧的低下頭,率先衝了出去。
赫連曜抿抿脣,他閉上眼睛在腦子裡搜索曾經對這片山峰的記憶,然後把手一揮,“都跟上我。”
他記得。就在山腰的位置有個大溶洞,平日裡給草木遮掩,他也是差點掉下去才記住的。
還未接近,就聽到了乒乒啪啪的槍聲,果然那處隱隱有火光。
那名軍官又回到赫連曜身邊,“少帥,找到了,章天貴老王八果然在這裡。”
黑夜中,赫連曜看了他一眼,眼瞳如星星般灼亮耀眼,“別學齊三寶,叫章天貴就樂意了,老王八就算了。”
軍官的心一鬆,頓時覺得心裡有了底氣。
他怕赫連曜心焦亂指揮,現在看自己的少帥還是氣定神閒,夫人的被抓顯然沒讓他失去方寸。
赫連曜久經沙場,這樣的道理又怎麼會不懂,他要是亂了軍心就亂了。
忽然,林中烏鴉磔磔飛起,跟着有人大聲喊話。
“赫連曜,我知道你來了。現在你的倆個寶貝都在我手裡,我替你照顧的很好。”
很好倆個字他故意咬着字,說的相當下流。
他的用意就是侮辱和激怒赫連曜,畢竟,男人都不希望頭上有顏色。
沒有回話,他繼續喊:“赫連曜,你想不到吧,就算你有千算萬算還是給老子撥了頭籌。黃毛小子,老子跟着你二叔打仗的時候你還在你孃的褲襠裡呢,憑什麼我們用鮮血換回來的江山給你來掌管,你爹是督軍就了不起嗎?今天要救你的夫人,你就自己上前來說話。”
砰!一顆子彈快如流星,瞬間劃破了黑夜……
“團長小心!”
章天貴一腦門兒的冷汗,他都不知道子彈從哪裡來的,而且是在這樣的黑夜裡,差一點就打中了他。
赫連曜沒有把握打中,因爲他是閉着眼睛開槍的。這樣的黑暗他無法看清,只能憑着對聲音的分辨出一個大概的方向,但是聽章天貴的驚呼,顯然那個方位是準確的。
他擺手示意,指着那個方位。
“赫連曜,你出來,要是不出來我立刻把你的兩個老婆扒光了讓兄弟們輪着上。”
“章天貴,年紀大不是本事,只能說明你老了,我來了,你想怎樣。”
“少帥!”軍官沒拉住他,懊惱的拍了大腿,然後貓腰偷偷跟上去。
赫連曜越走越近,到了章天貴面前。
依稀的火光照亮了他俊美的面容,平淡冷漠,依然那麼狷介狂傲。
“呵呵。還真敢來呀,赫連曜,女人是衣服,倆個女人就值得你來送命?”
赫連曜冷冷的看着章天貴,“就是沒她們我也要來,章天貴,你這樣的敗類我還沒放在眼裡。”
“啊哈哈”章天貴狂笑,“赫連曜,你都這樣了還狂什麼狂?”
“章天貴,你這裡一共有一百餘人吧,你的整個三團都捏在我手裡,就憑你這百十人怎麼跟我鬥?”
章天貴咬着牙,“所以我把夫人請來了。請少帥你放我一條生路呀,讓我走。”
“你走的了嗎?”
章天貴獰笑,“把人給我帶過來。”
很快的,雪苼和傅雅珺就給人拖出來。
赫連曜誰都沒看。
等人走進了,他才平平的看過去。
雪苼鬢髮蓬亂嘴角臉上都有血,一定是受到了虐打,傅雅珺本來就有傷,現在看着似乎連站的力氣都沒有。
赫連曜收回目光,平靜的看着章天貴。
他的反應倒是把章天貴給弄懵了。
本來他不同意綁架女人這個計劃,在赫連曜手下當差也好幾年了,他很清楚赫連曜向來把女人當玩物,但是跟他合作的人卻堅持,並且認爲這倆個女人足以牽制住赫連曜。
他沒有辦法。因爲赫連曜先下手控制了他的三團,他只有帶着親信出逃,這是他最後的機會,死馬也當活馬醫。沒想到的是赫連曜竟然爲了女人還真來了,可來了爲什麼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章天貴在心裡跟自己說,“天貴呀天貴,你不要給這小子糊弄了,他可是跟他爹一樣狡猾。”
想到這裡,他隨手就拉過了傅雅珺,“少帥,你很長情呀,這麼多年還護着雅珺夫人,這可是你大嫂。你爲了她殺死了你哥哥,現在我替你解決了這個禍水好不好?”
“阿曜,救我阿曜你快救救我。”傅雅珺哭喊着。
赫連曜的眼睛就像千年的古井,又黑又深,卻看不出一點波瀾。
章天貴鬆了傅雅珺拉過雪苼,“那這個呢,聽說少帥可是爲了她做了不少出格的事兒,去莫府搶人,燒了七步街,少帥,這個女人我看中了,要是您不喜歡就歸我了。”
赫連曜忽然勾起了嘴角,笑的風華絕代。
他的笑惹惱了章天貴,他忽然俯身,狠狠的咬了雪苼的脖子。
“啊!”雪苼緊緊咬住下脣不讓自己喊出聲音,她不能讓赫連曜分心。
赫連曜面上冷的能結冰,可是心裡卻像被刺進一根又一根的針,疼得他指尖都在發抖。
黑暗裡,他不動聲色的把手握緊。
章天貴舔了舔脣上的血跡,“真甜。”
“章天貴,放了女人,我給你一條生路。”
“哈哈,我沒聽錯?少帥真的要爲了女人放了我?”
“想殺你我隨時,但是要讓人說出去我赫連曜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章天貴縮起瞳孔,這個臭小子果然夠陰毒,他的意思是這倆個女人傷了殘了都不管。就是弄回去保住面子。
“章天貴,我再給你個法子,我帶走一個,你手裡留下一個,保你安全出雲州。”
章天貴的眼珠子來回轉,他生性多疑,怕赫連曜耍詐。
赫連曜老神在在,“很快就天亮了,要是你不能天亮出城,到時候會發生什麼?”
“好,我就信你一次。我倒是要看看赫連少帥要帶走哪個夫人。”
赫連曜的眸子終於放在了雪苼臉上。
他沒有任何表情,看着雪苼就像是陌生人。
雪苼也漠然的看着他,兩個人的樣子很怪異。
忽然,赫連曜開口,“章天貴,你不是喜歡她嗎,我把她送給你。”
雪苼驀然瞪大了眼睛。
那一瞬間,她看清了赫連曜眼睛裡一閃而過的刺痛。
她懂他的意思,非常懂,可是心裡還是好難過。
咬着脣,雪苼竭斯底裡的喊:“赫連曜,我恨你,你一直把我當成她的替身,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赫連曜脊背停止,嘴角掛着涼薄的笑意,“雅珺回來了,你還算個什麼東西。”
說完,他向着傅雅珺的方向一步步走過去。
黑暗的山林,筆挺的背影,冰冷的槍口,鋪天蓋地的絕望……
雪苼想,演員大概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職業,因爲作假可會當真,也會死人。
一步,兩步,三步,夏天的深山寧靜的可怕,不知名的野獸在低吼。
四步,五步。六步,傅雅珺緊緊盯着赫連曜的臉,“阿曜,我就知道你還是最喜歡我。
一滴淚,流過面頰,落在了雪苼的心口。
“站住。”章天貴忽然大喊一聲。
赫連曜身體一頓,太陽穴兩邊的青筋突突跳動,左手無名指在發抖。
那個地方連着心臟,他的心在發抖,這場賭局終於用他想要的方式結束,卻沒有贏。
章天貴薅着雪苼的頭髮把人給拖過去,“我改主意了,你帶走這個。傅雅珺我要留下。”
“你出爾反爾?”
章天貴獰笑:“少帥,人可都在我手裡,大不了大家同歸於盡。”
赫連曜沉下眸子,殺機盡顯,“章天貴,你想試試?”
章天貴心裡也沒底,他強笑着,“試試就試試。”
說着,他反手就是一刀,削掉了傅雅珺的衣袖,露出了嫩藕一樣的手臂。
赫連曜的瞳孔一縮,“你敢。”
“少帥,你不是說試試嗎?下一刀可就見血了。”
赫連曜投鼠忌器果然不敢動了,他看了看雪苼,充滿了厭惡。
“既然你不放雅珺,這個女人我也不要了。”說完,他擡腿就要退回來。
“站住!”章天貴天生的多疑,本來主動權是掌握在他手裡,又豈能任由赫連曜擺佈?
“少帥,你是怕帶走這個留下雅珺夫人心裡難受吧?都說少帥無情,今天才知道你的情原來在你大嫂身上。少帥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你大嫂,只要你讓我們安全離開雲州,她完好無所的送回到你懷裡。”
赫連曜的眉頭擰成川字,“我怎麼信你?”
“你可以不信我嗎?”
赫連曜不說話,眼中那嗜血的紅色即使在如此黑的夜晚也很分明。時間一格格的爬過,他咬着牙,似乎下不了決定。
“看來少帥是下不了這個決心了,不如我替你來下。”說着,章天貴又揚起匕首,就要刺入傅雅珺的手臂。
“阿曜阿曜。”傅雅珺的哭喊在夜色裡傳出很遠,聽來分外淒厲。
赫連曜握緊了拳頭,終於下了決心,“好。”
說完,他大步走過去抱起雪苼,很不情願的轉過身去。
雪苼咬着流血的下脣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她能感覺到放在身下的那隻手是如何緊張的抓住自己。
“阿曜,阿曜。不要丟下我,阿曜。你愛的是尹雪苼不是我,你是要犧牲我呀。”
章天貴聽着她的哭喊忽然警惕起來,前後一串聯他忽然覺得自己上了當。
“赫連曜,你敢耍我。”
赫連曜劈手就把雪苼扔給了身邊的軍官,然後揚聲道:“包圍起來,赫連軍的叛逆一個不留。”
“是。”震徹山野的吼聲,密集兇猛的子彈,章天貴被圍堵在山洞裡,成了甕中捉鱉。
趕來增援的齊三寶抓着槍就要衝上去,“少帥,我打頭陣。”
赫連曜一把推開他,“這一戰。我親自上。”
章天貴帶着傅雅珺退回到山洞裡。
他此時懊悔的要死,早不該聽那位公主的話,玩什麼挾持,更不該自作聰明讓他抱走了尹雪苼。
一耳光扇到哭泣的傅雅珺臉上,他咒罵:“臭娘們兒,你害死我了。”
傅雅珺哭的更兇,她沒想到赫連曜對她這麼絕情,她可是君暘的親生母親呀。
“哭,我讓你哭。”章天貴又是幾巴掌,直接把傅雅珺的臉打成了個大號的饅頭,“賤人,赫連曜不要你了,他扔下你要你跟我們一起死。人家喜歡的是尹家的大小姐,而不是你這個亂倫的騷狐狸。”
“你胡說,阿曜會救我的。”
“救你?哈哈,等着去陰曹地府救吧!媽的,反正要死了,兄弟們,都給我上,玩爛了她,我們就是死也要死個夠本兒。”
傅雅珺看到他脫了褲子,“你要幹什麼?”
“賤貨,當然是幹你,今天也讓你嚐嚐被一羣男人乾的滋味。”說完,沒有任何的預兆,他佔有了她。
一邊動着,他招呼手下,“都給我上,一起來。”
到了絕路的男人都瘋狂的釋放出獸性,把對赫連曜的恨全發泄到傅雅珺的身上。七八個精壯的男人圍攏着她,撕扯着她的衣服,伴隨着她聲嘶力竭的哭喊和男人們猙獰狂妄的笑聲,一場慘絕人寰的輪暴就此展開……
“少帥,前面已經摺了不少兄弟,現在這麼黑,他們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呀,我們等天亮再進攻吧?”
“不行。”赫連曜知道,拖得時間越長傅雅珺的危險就越大,他犧牲了傅雅珺救雪苼心裡很是愧疚,只希望她能挺住,等待自己的救援。
“去弄點汽油來,潑到洞口給我燒。”
赫連曜一聲令下,很快就有人拿來了汽油,幾個火把扔過來,接着汽油桶也跟着扔到了洞口。
熊熊的大火燒起來,熱浪在狹窄的山洞裡滾動膨脹,漆黑的濃煙翻滾,人的慘叫呻吟,燒烤皮肉的焦糊味道,整個山洞變成了人間煉獄……
赫連曜一馬當前衝進去,他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看到面前的情形他眼睛都紅了,一槍開花,他射穿了章天貴的腦袋,跟着砰砰幾槍把傅雅珺身上的人都給斃了。
不管傅雅珺是不是他愛的女人,卻是因爲他受到了這無妄之災,大腦裡除了殺人再無別的,眼中的侮辱累成層層疊疊的血痕,他拽過章天貴的屍體,槍托兒打爛了他的腦袋,徒手插進了他的心臟裡。
西山一戰,叛軍全部剿殺,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有人看到,赫連曜雙手染血,抱着一個女人。
“不要,不要,不要。”雪苼大叫一聲,從噩夢裡醒來。
“夫人,夫人。”小喜抓着她的手,哭的眼淚汪汪,“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
雪苼茫然的眼睛看着她,好像不認識一樣,過了一會兒才說:“我回家了?”
“嗯,回家了?您要喝水嗎?我去倒。”
“少帥……”雪苼只說了倆個字心就抽起來,如果戰鬥結束,她不用別人說。也該知道赫連曜在哪裡。
小喜憂傷的看着她,“您是問少帥嗎?他在醫院裡陪着雅珺夫人,聽說她傷很重,可能要殘廢了。”
如果只殘廢還好些,通過徐雨的遭遇,她能想到喪心病狂的章天貴會做些什麼,傅雅珺,恐怕是經受了常人不能經受的痛楚,而這些,差點就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不傻,而且在那個時候她竟然讀懂了赫連曜的全部心思。他舍了傅雅珺要了自己,卻再也拋不開對傅雅珺的這份內疚。
赫連曜選了她,可在這場愛情的博弈裡她卻輸了。她惡毒的想,爲什麼傅雅珺沒有死,她死了赫連曜就不會內疚不需要負責了。
可是她沒死卻殘廢了,就是赫連曜一輩子的責任。
摸着左手的無名指,這裡連着心臟,卻無法在讓赫連曜進入到裡面了。
“夫人,夫人。”見她一直髮呆,小喜很怕。
“胡媽呢?”
小喜一聽就變了臉色,“她在督軍府的刑房裡,張副官說等您醒了後聽您的處置。”
原來是沒有逃脫,她還以爲回來後就再也見不到胡媽了。
雪苼沒想到這次綁架事件會對她的人生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自己最親近信任的奶媽竟然是綁架自己的兇手。
那天,她正坐着插花。從鏡子裡看到奶媽進來,剛要跟她說話,卻發現她手裡的銀針刺在自己的脖子上。
那種麻醉藥不是刺入立刻昏厥的,先是眼前發黑四肢無力,然後才暈過去,這些症狀跟着來的時候雪苼無聲的問她:“爲什麼爲什麼,我可是吃你的奶長大的,你和我的親孃又差了多少?”
她沒回答,蒼老的臉上一片漠然,就這麼看着雪苼倒下。
“去備車,我要去刑房。”
“夫人”小喜企圖阻攔,“您還是過幾天再去吧,身體好沒好。”
雪苼等不及了,她要去問問她,到底是爲了什麼?
她這輩子才活了短短的二十年,卻沒有少經歷背叛,陳逸楓和尹錦瑟的背叛,婉娘和她女兒的背叛,這些她都沒怎麼難過,那是因爲他們在她心裡根本不重要。
但是胡媽不一樣,她是媽媽的陪嫁丫頭,從自己生下來那天就開始吃她的奶,這些年她始終陪伴在自己的身邊,關心她維護她,她一直覺得除了爹沒有人能像胡媽那樣對自己好了,可是到頭來她竟然背叛了自己。
一想到這個。她的心臟就被巨大的悲傷佔據,如同洶涌的海水衝擊着胸口,讓她喘不上氣。
聽到雪苼要見胡媽,張副官忙親自安排,他帶着她去了刑房。
那扇厚重的鐵門緩緩打開,一線光亮隨着門的寬度緩緩地變大,雪苼站在門口,眼睛浮上了一層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