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纔是賊,專門搶別人的賊人團伙。”剛被解開啞穴和繩子,女賊就衝着漠塵等人亂喊以示自己的不滿以及對剛剛漠塵解穴時的力道的怨憤。
“我那不是搶也不是偷,只是物歸原主。”經過剛剛一番混亂的事件過後,漠塵找到了可以安慰自己這種行徑的說辭,沒錯,本來也就是物歸原主,要真被這女賊拿了去,那才叫偷搶。
“物歸原主?哈,別說笑了,沒想到你們不但會偷搶,原來還是騙子。”
“嘖嘖,我說姑娘,你開口閉口的說我們偷搶,現在還說是騙子,那麼你呢?有哪個正經人家的姑娘半夜跑去別人家裡東翻西翻的卻口口聲聲喊着自己不是賊?這樣都不是賊,那我們都可以算作是拯救蒼生了。”連颺搖頭咋舌,這丫頭倒還有些潑辣,不過他可沒有擡高自己貶低她的意思,原本他們組織就是接受別人委託辦事,這自然算是拯救蒼生,幫助他們早日託生,阿彌陀佛,下個月再去寺廟裡吃幾天齋吧。
“哼,說我含血噴人?好,我就跟你們講講道理,你倒是說說看,那凝火珠的主,在哪裡?如何證明?你不是物歸原主嗎?”
祁薰側頭望向漠塵,那看不出情緒的臉不知他在想些什麼,或許這位姑娘纔是那凝火珠的原主,所以才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卻見漠塵緊緊的盯視着那女子,時間久了,祁薰竟覺得吃味起來,那俏麗多姿,顧盼流轉的神態也算是清新可人,在聽到漠塵開口問話的時候更覺得有些慌亂的感覺。
漠塵又走近一步,上下打量了那女子許久,看的女子連連後退甚至還雙手環胸緊張的開口,“你……你看什麼看?”
那眼神即凜冽又專注,彷彿要把她看穿的感覺,女子的心裡沒來由的亂跳着。這才注意瞧了他的容顏,眸若寒星,肅然而清冷,修長的身材,面無表情的俊臉,給人一種高貴的疏遠感。
“我們是不是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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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問的突然,屋內的幾個人都好奇的看過去,漠塵不善記人,能讓他有印象甚至還覺得熟悉的實屬少數,所以他這話問出來的時候,連颺倒是來了興致。
“等一下,話題是不是偏了方向,怎麼不提那凝火珠的事了?”羿冰在一旁可不管那些,此刻她更想知道那個什麼凝火珠是怎麼回事,不過見大家都對這女子的身份感興趣,她也就沉默繼續當個旁觀者。
“哈哈,你當我不知道你玩的把戲麼?跟我裝熟人然後好讓我把凝火珠讓給你是不是,本姑娘現在就告訴你,我們沒見過,想要設計騙珠子,見了閻王再說吧。”
說着,身子一晃就衝向正思索的漠塵面前,擡手向他胸前探去,意圖搶到漠塵放在懷間的凝火珠,卻不想手還未碰到衣襟,便再次被對方給點住穴位,只得乾瞪眼表示自己的鄙視。
不就會幾下點穴麼,要不是師父怕她欺負小師弟沒有教她,你以爲能困住我啊。
心裡這麼想着,卻不敢說出來示軟,見自己還能說話,女子便在嘴上不停喊着漠塵的壞話。
然而,冷傲的漠塵又怎會受她這幾句激將心情起了波瀾,悠閒的又走回桌旁坐下,自顧自的品茶去了。
“既是不認識,那這珠子就更不能給你。”他起初以爲是,可見那女子對他毫無印象,也便打消了念頭,想來也是,他當年救那道士的時候,身旁那女娃也不過五六歲左右,又怎會幾年之間長得如此大了。
如此倒覺得有些失望,他甚至還記得那女孩在他臨走前笑意的祝福,祝他早日完成心願。世間也只有孩童般的心纔不會受那俗世的煩擾吧。
“姑娘,這其中可能有什麼誤會,現在天色已晚,不如先做休息,明日再細談。”不忍女子就這麼被漠塵定住,祁薰又走到他身邊坐下。
“你這樣定着她,人家怎麼休息?”
半責怪的語氣聽進漠塵的耳中,雖然有點受用,但,這責怪也是因那女子而起,漠塵卻偏偏這時起了小氣之心,對於祁薰關注事情的着重點上表示很不滿意,可他又不想表現出來,只睨着一旁露着戲謔笑容的連颺。
“把她交給你處理了。”
“什麼?不行。”
這句話是兩個聲音發出的,然後發出聲音的兩個人看着對方面面相覷,一時間尷尬起來。
羿冰那樣明顯的表現,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因爲什麼,只是連颺卻不挑明,意味不明的笑意更明顯起來。
餘光掃過這兩個人,女子也大概明白了這屋子裡的人誰和誰的關係,但這都與她無關。
“你這個變態冷麪男,快點把我穴道解了,欺負弱小算什麼好漢,有本事你去和我師父打一場,保證你鼻青臉腫,醫生都敬而遠之。”
“……祿姣在哪?把她賣給津香館,正好可以給獅月宮添些家用。”
“什……那,那個津香館是什麼地方?”女子雖然沒聽過,不過在漠塵講到賣的時候,就覺得背脊一陣寒意起,瞬間冒起冷汗,又見一旁那個叫連颺的男子笑得起勁,而面前那兩名女子又面露難色,再次肯定了她心裡的想法,那個津香館絕對不是什麼好地方。
“漠塵,這個時候不要開玩笑。”
“……你不必袒護一個外人,再說她是敵是友還不知,不能掉以輕心。”提醒祁薰九霍堡的人可能還在附近打探他們的行蹤,漠塵的眸子緊了緊。
“喂,女賊,說說你的身份,我們考慮考慮是否放了你。”連颺玩味的看着對方。
“哼,不要把我同你們這幫邪派相提並論,本姑娘可是杭潯塢的首席女弟子濮陽月儀。不要女賊女賊的叫個沒完。”
“杭潯塢?那是什麼地方?”羿冰不解的問。
“原來是杭潯塢……”
“你知道那地方?”見連颺似乎知道什麼,漠塵問道。
“那啊,怎麼說呢,也不是江湖門派,而是一個高人自行建立的……恩,像是收容地。”
“喂,綠衣服的,你不要把我們家說的那麼可憐行不行。”
“哈哈,抱歉,那我重新措詞,是一個得道高人自行建立的宗門,這樣說如何?”
“這還差不多。”
“得道高人?”聽着連颺的話,漠塵若有所思,卻不敢確定自己的想法。
“你聽說過?”祁薰看出漠塵的心思,試探着問。
“……沒聽過,連颺,你繼續。”
見濮陽月儀似乎也沒有反對的意思,而羿冰正一臉期待的等着聽下文,連颺彎起嘴角繼續道,“杭潯塢有個特點便是喜歡收留乞丐。”
“喂~~~~~”纔開口就被濮陽月儀的一聲吼給止住,而她臉上是連颺意料之中的氣憤。
有趣,這女子還真容易發脾氣。
看出連颺逗弄的想法,羿冰反倒沒有心情繼續聽下去了,憋悶的感覺襲上心頭,好像看不慣他的這種做法,卻又說不上該挑哪裡的毛病。
“我有點累了,要去休息了。”不由分說的轉身離開,使得屋裡的氣氛變了又變,一時之間,大家都不再討論杭潯塢的事情。
“……”而連颺似是在笑,而那笑意卻與往日不同,不是生氣,不是調侃,反而多了更多的哀傷。
“你何必此時故意氣走她。”似乎也看出連颺的用意在何處,祁薰感同身受般哀怨的埋怨,便走出房間去找羿冰。
漠塵見狀,垂眸不語,很多話,他不能說,也不是此時的他有資格說的,只能當個旁人,靜觀其變。自己妹妹與連颺的感情,就好像他與祁薰的感情,千絲萬縷,剪不斷,理還亂。他當初也想像連颺這樣刻意的讓對方明白兩人之間的距離,可是,身旁這個固執的女子似乎想得要比羿冰多更多,有些想法甚至連他都沒有看清。
“呃,我說錯什麼了嗎?”不明白狀況的濮陽月儀還被點着穴站在那裡,對於不清楚狀況的事情表示疑惑不解,怎麼大家突然變得這麼低沉,她只不過是喊了一聲吧,似乎沒有催眠的作用。
“呵呵,只能說,杭潯塢是個好地方。”
“那當然~~唉,話還沒講完呢,你也走了?”見這個連颺也離開房間,她只覺得這散場太過突然,卻又瞧見漠塵還在,壞心情再次升起來。
“冰山男,趕快把凝火珠給我,我可是有用的。”
“我也有用。”無視濮陽月儀的瞪視,漠塵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解了她的穴又道,“慢走不送。”
說着便拽着她的衣領將其拉到門外,咣噹一聲關掉門,似乎還在表示自己的心情也不好,別來煩他。
“……什,什麼狀況?喂,開門,快開門。”
“濮陽姑娘,現在是晚上了,不要吵到其他客人休息。”
濮陽月儀正拍着漠塵房間的門,祁薰不知何時已經在她身後,勸着她,“姑娘若不嫌棄,可否到我的房間暫住一晚?什麼事等明日再說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