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明天就去離婚!你想跟爸或者跟媽在一起都行,我們尊重你。
——桃夭夭,我們不適合在一起了。
——桃夭夭,我不會再和你見面了!
——桃夭夭,你還要不要臉!
——桃夭夭,你是我見過最悲哀的女人!
不!我不是!
我只是想把屬於自己的東西牢牢抓在手裡!我只是擔心別人搶奪了自己的心愛之物!我只是比別人更害怕失去!我只是比別人更珍惜!
我不要你們離婚!我不要和你分手!我不是這個世界上最悲哀的女人!
“我不是——”我從牀上猛然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我真的不是那樣的人!
我只是因爲太愛他們,太在乎他們,我不能任他們隨便哪一個離我而去而已!
我根本沒有錯,我根本沒有錯,錯的是這個世界太冷漠!
它如此傷害我,它已經奪取了原本屬於我的一切,留我孑然一身。
“曲兒,已經沒事了,我陪着你。”炎烈溫柔的把我摟在懷裡,輕拍着我的背,像在哄小孩。
炎埡和蕭別站在他的身後,看來他們一直在陪着我。
我將視線轉給炎埡,他輕輕的別過頭看向別處。蕭別拍拍他的肩,走了出去。
“你……好好休息。”炎埡說完,已經邁出了腳步。
我躺在炎烈的懷裡,閉上眼睛,任他的溫度傳遍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我們終究是要錯過,不管如何努力的靠近,卻一直隔着不大不小的距離。
也許是你的心,也許是我的心,也許是,別人的。
“炎烈,我能去看看我孃親的墓麼。冬天來了,你說她和爹爹在下面會不會冷?爹爹會不會像你這樣給孃親取暖?”我閉着眼睛,似在問炎烈,又似在自言自語。
“你爹雖然野心勃勃,對你孃親倒是真心實意,不然也不會不遠萬里迎娶她!”
真心實意麼?可是爲什麼我看到的都是疏離,特別是孃親和我在一起的時候。
“孃親總是會爲了爹爹掉淚,如果爹爹在意孃親,又怎麼忍心她掉眼淚呢。”
“傻瓜!”炎烈親親我的額頭,輕語,“有些男人,
從來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寧願看着心愛的人哭,也不肯說幾句話去哄一鬨。”
“你呢?”我擡起頭,迷惑道,“如果有一天,我爲了你而哭,你會開口哄我一鬨麼?”
炎烈將我摟的更緊,鼻息從我的頭頂掠過,一片酥癢,道,“不會。我不會開口哄你,因爲我不允許你爲我哭。”
“呵呵。”雖然明知道他會這麼說,也明知道自己是不會感動的。可是真的聽他從嘴裡講出來,既有一種海誓山盟的味道。
可是,海誓山盟總是賒啊!
“你要快點好起來,後天,我就帶人沿路去尋契丹殿下和如玉,別讓我還爲你擔心。”
我輕輕點了點頭,“什麼時辰?”
“辰時出發。”辰時又名早食,古人“朝食”之時也就是吃早飯時間,是人一天之中精神最爲集中謹慎的黃金時間。
“你覺得他們生還的希望大不大?”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去責怪誰是誰非已經沒有意義了,想一想怎麼去挽救纔是當務之急。
“不管如何都要試一試,給契丹陛下一個信服的理由!”
“可是他們是在東周出的事,如玉也難遭倖免,他們還在懷疑我們?”
炎烈嘆氣,“東周畢竟是被你父親打下來了,而我也派宋恭敬將軍駐守。出了這樣的事,第一個受到懷疑的就是我們。”
——不要和契丹人連成婚姻,否則……
那個蒙着輕紗的女子,她的身手,用毒的準確性,和最後留下的這句話……
難道從一開始,就被人操縱着?
我看着炎烈,剛毅的神色,俊逸的臉龐,深邃的瞳孔,和渾身散發的冷冽。
這樣的一個人,讓人不敢靠近,只好仰望的人,好像不知不覺的,敲響我內心深處緊鎖的門扉。
炎烈就這樣摟着我,不說話也不動,待到酉時陪我看了日落。亥時,夜色已深,一片寧靜祥和,偶爾有烏鴉,發出淒厲的嘶叫。
我幫他脫了厚重的大袍子,才說道,“天色太晚,夜裡夠冷的,你留下來,兩個人還能相互取暖。”
炎烈笑了笑,脫了外衫鑽進被窩,又摟住我之後方纔閉上眼睛睡去。
我也閉上了眼睛,明早可得精神飽滿
的。
天已破曉,太陽剛剛露臉,冉冉初升。我醒了,看着身邊空着的位子,觸手摸去,溫熱一片,心裡一陣失落。
他是猜到了我打定主意要跟去,還是不想被我拖了進度,才瞞我。
我隨意的收拾了幾件厚衫子,一件狼皮披風和一疊爲數不少的銀票塞在包裹裡,逆着大風朝金鑾殿蹣跚而去。
風很大,刮在臉上,像被人一鞭子抽過來。
我推開金鑾殿的門時,手凍得都有點僵硬。炎烈顯然嚇了一跳,慌張從龍椅走下,一邊呵斥,“天這麼冷,你還生着病,來這裡是做什麼!”
金鑾殿裡聚集了朝中幾名手握重權的將軍,還有一襲白衣的炎埡和一手持蕭,面容寂寥的蕭別。
我淡淡一笑,道,“我已經好多了,這點風還吹不倒我。”想了一下,又道,“我知道你有意隱瞞我,你一走,我就醒了。”
炎埡走過來,憂心的看了我一下,“曲……娘娘,此去我們是做了最壞打算的,娘娘跟着怕不成規矩。”
“我只是想盡我的錦帛之力,你們不必爲了我放慢搜尋速度。”我堅定的看向炎烈,笑彎嘴角,“規矩都是皇上定的,他說可以就可以。”
炎烈沉吟了很久,門外的大風呼呼的刮的如同鬼哭狼嚎。就在我以爲他要開口拒絕的時候,他卻說,“朕下令,皇后娘娘隨駕!衆將軍不得有任何顧慮,一切聽從軍令!”
太好了!若是他不肯讓我跟去,我一定會恨死他的,我欣喜的簡直要跳起來了。
“好了,你們下去準備一下,寅正時聽軍號,校場集合。”炎烈一副大敵壓境的嚴肅。
“臣等告退!”
“臣弟告退。”
衆人皆退下,炎烈跑過來,拉着我的手使勁的搓着,心疼道,“就是怕你跟着,才瞞了你時辰,沒想到你還是來了。”
“我很想有個妹妹,可是我還沒見到她,她就被我害死了。”我泣上沾襟,“我把如玉當做親妹妹,我和你們一樣從她一走出宮門就在擔心。”
炎烈用拇指輕輕擦乾我的眼淚,“是朕對不起你。”
“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原因和責任,我沒資格去怪你什麼。”我只是希望,你以後能對自己好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