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乾柴烈火

四人一起去附近的惠食佳吃了頓美味又不算貴的大餐。

白貝, 薄餐,粉葛煲生魚,花生拆骨粥, 黃鱔飯, 煲仔飯這些招牌菜都嚐了個遍。

尤其是那道蟹黃豆腐, 不像別的地方用鹹蛋黃代替蟹黃, 而是加了真材實料的螃蟹肉炒出來的蟹粉, 將豆腐浸染成晶瑩剔透的淡黃色,再配上鮮嫩的蟹味菇,口感香醇, 入口即化。

雖然這是道京口菜,但宋晗感覺之前去北京旅遊的時候好像吃了假的蟹黃豆腐一般。

鍾晴晴也是充分展現出其不凡的戰鬥力, 和宋晗真不愧是姐妹, 看着她們眼睛裡彷彿有星星的神色, 兩位男生也各自露出寵溺的笑容。

接下來幾天,表妹沉浸在二人世界中, 直到回家當天才和宋晗一起踏上火車。

宋晗這邊,飯後將他們送回到宋晗和鍾晴晴住的酒店,看他們也沒再開房,不用想也知道是倆人睡一個標間。

宋晗訝異又憂心忡忡地搬回曲臨江的公寓。

晴晴他們年齡小,要是一時衝動做出什麼事兒, 她就對不起姑姑的信任了。

但這種事, 又不好跟表妹明說, 畢竟標間有兩張牀, 兩個人一間也說得過去, 況且也不一定會過早突破什麼界限。

一路上,宋晗的思緒浮想聯翩, 臉上的表情也不斷轉換,看得曲臨江都一陣揪心。

到達停車庫之後在曲臨江的疑問下,宋晗把自己的擔憂說給他聽,曲臨江表示不用擔心,他們自己會有分寸,不會出問題的。

“孤男寡女尤其還是一對兒熱戀期的小情侶,共處一室乾柴烈火的,睡同一間房卻不發生點兒什麼,誰信吶,除非他不是男……”

那個“人”還沒說出,宋晗想起眼前這個人就忙剎住了後面的話頭。

但是太晚了,曲臨江已經聽到並充分理解到她的意思了。

宋晗有種不妙的預感。

隨後見他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以危險的語氣說:“哦?是嗎?原來你覺得這樣不像男人,還是說,之前在我家,你在我房間的那晚,你很遺憾沒發生點什麼?”

宋晗急忙否認:“沒有的事兒,你聽錯了,我是說他們共處一室肯定沒問題,絕對很純潔,只是蓋着被子純聊天。”

說完怕他不信,還重重地點頭。

“看來你還是很遺憾我們之前太純潔了。”

曲臨江說着就解開了安全帶湊到宋晗眼前,將她壓在座椅上,吻向了她。

其實曲臨江並沒打算真的在車裡乾點什麼,只是想戲弄一下她,沒想到一碰到她的脣就跟上癮似的,根本停不下來。

他先是在她脣瓣上輾轉研磨,又向下移動到脖子、鎖骨的位置,他們的身體也隨着動作越貼越近,眼見着這個吻隱隱還有繼續向下的趨勢。

這時另一輛車進入車庫,閃過的車燈才把二人驚醒。

宋晗彷彿受驚嚇般眼疾手快地推開曲臨江,看到她迷亂又嬌羞的眼神,曲臨江暗自懊惱,差點就失控了。

看來以後不能一言不合就調戲她了,不然到頭來吃苦的還不是自己。

想起剛剛在車裡的場景,也太放縱了,自己真是越來越大膽了,宋晗一陣羞赧。

上樓之後快速洗完澡,匆忙說了聲晚安就衝進了客房並把門鎖上了,看也沒看曲臨江一眼。

第二天,曲臨江出門去上班的時候,按照平常的作息,宋晗早就起來了,但此刻隔壁的人卻絲毫沒有要起牀的動靜,聯想起昨晚的表現,她八成是害羞了。

直到玄關處傳來悶悶的一聲,宋晗房間的門才緩緩地推開一條小縫,偷偷地打量着客廳,發現屋裡的確沒人,宋晗才放心地從門後走出來。

直到回家,對於那天晚上討論的事情以及後續,宋晗都沒再提及。

回到家已將近一月,宋晗每天都宅在家裡過着吃吃喝喝碼碼字的日子。

這天,鍾晴晴約宋晗出去逛街,跟爸媽打好招呼之後就直奔她們約好的奶茶店,見晴晴已經點好兩杯奶茶在那等着了。

“晴晴,這大熱天的,還是溫度最高的三四點鐘,你怎麼突然想起來逛街,吃錯藥了?”

不是她多想,之前表妹可一向是晚上或上午出來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就是突然想起我該買新裙子了,我發現我除了高中的校服都沒什麼可以穿出去的衣服。另外,這不是快七夕了嘛,既然都出來了,就再順便給我男朋友買個禮物唄。”

“不是,你高考結束都這麼久了,這些日子也沒見你說要買衣服啊,我看,挑禮物纔是最主要的,買裙子只是順便的吧。”

宋晗直接戳穿她蹩腳的藉口。

“嘿嘿,看破不說破。”說着把宋晗最愛的貢茶相思豆奶茶小心翼翼地推到她手邊,笑得一臉狗腿,“給你一杯小確幸奶茶,請笑納,祝你喝了之後早日收穫微小而確實的幸福。”

正當此時,許久未聯繫的謝澤杭發來了信息,“我剛從學校回來,很久沒見高中的老師了,打算明天去拜訪一下郭老師,剛好他說你明天也會去,方便的話,我們可以一起過去一趟。”

看到這個名字,宋晗一時愣怔,不過她很滿意現在的狀態跟生活,而這個人之於她,早已成爲往日煙雲。

回想起當初種種,宋晗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原來曾經放在心裡那麼深、那麼傷人的執念,最終也敵不過現實的距離與時間。

鍾晴晴本以爲是曲臨江發來的消息,打算打趣一下宋晗,但看神色又不太像,“媽呀,難道這奶茶真給你招來了爛桃花,不是吧,表姐夫不得砍死我啊。”

“什麼亂七八糟的,沒有的事兒別瞎說。”

宋晗心想這都什麼玩意兒啊,就算是以前那也是她單方面暗戀,人家壓根兒就不知情,現在就更談不上什麼桃不桃花,她都有曲臨江了,人是要活在當下、展望未來的。

想起自己也快離家去實習了,這段時間宅在家裡都快發黴了,不如回一趟母校去看看老師。

尤其是郭老師,他是一個是很幽默的人,高中時期也給了她很多溫暖,對宋晗來說,他亦師亦友,這些年來也沒斷了聯繫。

知道宋晗會下廚之後他說很歡迎像她這種會做飯的去他家,宋晗也都選好了要做的菜品。

奈何明天不是週日,作爲畢業班的老師,郭老師是要上課的,就作罷了,改成中午休息的幾個小時去他辦公室敘敘舊就好。

自己對謝澤杭既已釋然,就和以前一樣當普通朋友相處也無妨。

便和他約定了明天上午十一點碰面,先去給老師挑個小禮物再吃個飯,然後再坐公交去高中。

第二天,本以爲自己會有點不自在,但實際上兩人就是許久未見的老朋友那般相談甚歡。

在辦公室的時候,更是因爲有郭老師在,更是談笑風生,直到下午四點,老師有個會議要開,囑咐二人隨便在校園裡逛逛,會議結束之後請他們吃飯。

於是他們邊逛邊回首青春歲月,看着這久違的熟悉建築,以及操場上正在上體育課的學子們那一張張稚嫩的臉盤,宋晗覺得年輕真好,明明二十多也算年輕,但跟他們一比,就有種蒼老的心態。

行至藤蘿花架下的長廊,入眼便是成片成片的夢幻浪漫的淡紫色,繁茂的藤蔓與綠葉將陽光遮擋得嚴嚴實實,立在花架下週身清涼舒爽。

不知怎麼,謝澤杭突然停下腳步:“還有很多好風景,宋晗,你願意和我一起去看嗎?”

這話說得似是而非,有點歧義,宋晗既覺得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想多了。

可看他認真的語氣和樣子,又不像僅僅是字面上的意思。

只好打哈哈把話圓過去:“是嗎,這麼多年沒來,我都不知道又多了什麼景點了,那我們快過去吧。”

說着便要往前走。老天,快讓他順着臺階往下說吧,不然多尷尬。

他卻沒有一丁點兒要挪步的意思:“你是那麼聰明的人,一定知道我在說什麼的,我想和你一起看人生路上更多更美好的風景,往後餘生是你。”

宋晗內心則仿若劈下一道天雷。

親孃啊,這什麼劇情走向,回一次母校而已,居然就收到前暗戀對象猝不及防的表白?完全沒有絲毫心理準備。

再怎麼震驚,該說明白的還得說得清清楚楚,“哈?怎麼這麼突然?謝謝你的喜歡,不過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我們很穩定,也見過家長了,我的往後餘生只會是他,我現在過得挺開心的,所以,抱歉,我們還是像之前一樣做朋友吧。如果你覺得勉強,那就當作不認識也可以。”

“不突然,其實我一直都喜歡你,只是……”他還想說什麼,又止住了話頭,停頓之後,喉嚨生澀而艱難地吐出七個字,“好,我們還是朋友。”然後受了打擊似的緩步前行。

看着謝澤杭落寞的背影,宋晗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但要說再有別的感情卻是不能了。

謝澤杭對宋晗已經有男朋友這件事悵然若失,因爲他當時錯誤的想法,就錯過了最好的時光,等醒悟過來才驚覺已經太遲,再也不可能了,不經意的錯過就是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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