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70仨人曲線救民的陣營
他連忙伸胳膊打斷倆人,又誠懇道,
“這不是這個…那什麼的事,本王已有婚約,雖形同虛設,但起碼人家還活着,本王對男女之事並無興趣,姑娘勿要強人所難。”
表姑姑聞言也不驕不躁,氣定神閒的挑起燦亮的琥珀鳳眸,眼望着四侄子。
她褶皺寬長肉實的雙眼皮底下,有桃花灼灼與星漢璀璨。“是那西魏太上女皇的獨苗,華胥女儲君吧?她有皇位要繼承,恐怕記不得你,你若不放棄一切遠嫁西北,你倆也成不了。”
男子劍眉一橫,“成與不成,至少有個名義,本王命裡就不該有妻室,她的存在也就是本王的擋箭牌,你當我會娶個彪悍的母尊人嗎?”
……不是兄弟咱說清楚,人家也是有王位要繼承的,在你眼裡妻子是女帝,都算嫁給你?
高延宗那雙桃花眼微眯,瞧着小表姑,意味不明的捻酸道,“你可沒跟我說,你是母尊人?”
元無憂越聽越說不通,被四侄貶斥的黑了臉,暗下決心要把身份掖藏住,不然更丟臉了。
高長恭表示藥引子沒有,以身試險染上時疫,供她醫治幫她立威倒是可以。
高延宗一聽怎麼着?你想禍害我大哥可不行,而且你想怎麼過病?可別把我們兄弟治死了。
元無憂又解釋了一通,“夏日時疫嚴重的,衝你喘氣都能過上,但主要是通過使用時疫病人用過的餐具,或者口水血液等,哎對——”
瞧見高延宗倒了杯茶,正要喝一口壓驚,她連忙道,“那茶杯就是你那位溫柔壯漢用過的,原本要砸碎了掩埋的,我沒捨得,知道有用。”
“……”高延宗黑着臉放下了茶杯,櫻脣嘟嘟囔囔,無聲的謾罵起來。
小表姑又道,“要是你們身上有傷口破損處,那太容易過上了。”
高延宗便自告奮勇,說願以此贖罪,反正正中元無憂下懷,高大哥卻義正言辭:
“我來。我怕小姑姑爲報仇,不好好給他治。”
小表姑眉毛都立起來了,“你把我當什麼了?爲治病救人的醫者都有一顆仁心,否則就去當劊子手、仵作來的多解氣啊?我頂多也就讓他更難受幾天,還能要他性命不成?”
高大哥堅持道,“五弟體質弱,別禍害他。小姑姑禍害我便罷。”
“你就不怕挨我禍害?”
他鳳眸一擡,“倘若你庸醫殺人,我不信你還敢逃回華胥,你們國主爲此事殺你不過分吧?”
元無憂:“……不過分,我定會全力醫治,爲了您這位華胥男後。”也爲了她自己未婚夫。
而後這頓飯仨人吃的有些壓抑。
飯桌上主要分三種菜式,除了補氣血的,就是補身體的,而後大哥壯士斷腕一般端茶痛飲,五弟和小表姑在一旁,憂心忡忡的喝預防和阻斷的湯藥瞧着他。
高延宗幾次目光撇過,都瞧着小表姑直勾勾盯着自己兄長,心裡忽然有了些計量。
最終高大哥爲贖罪對她們主奴的冒犯,也爲設局、引發世家大族爲仕途造福桑梓,親手讓自己染上時疫,貢獻出自己逼她全力救治時疫,並提升軍民的危機感。
元無憂正愁修橋補路、勸不動這羣豪富門閥,趁着彌月受辱,高長恭來道歉,她必得勸他用自己染時疫來償還,正好刺史被殺,高長恭這吏部尚書放出風:各氏族誰對醫好他貢獻大,民心所向,他提名誰舉孝廉和刺史。
首先元無憂會醫,吏部尚書自會爲她立玄女碑刻頌功德,便不在舉薦列表。
高延宗作爲中間調和的油劑,他需得發揮自己的特長積極爭取,活躍起來,但又得表現的和斛律狼狽爲奸攪局,元無憂好勸女豪富去爭。
仨人一個白臉一個紅臉,一個遊說,如此,首個瞞天過海曲線救民的陣營,就算組成了。
其實就舉孝廉和選任官員這些事兒,高長恭這位吏部尚書,直接欽點也是這樣,只是有弟弟和表姑加入,豪富世族會更積極。
爲了競爭民心所向,也更放得開,對人民更有益處,元無憂也能拉下臉,做高長恭那個身份地位做不到、不方便做的事。
晚膳過後,高延宗掐了白虜少年一把才走。
那小子當着安德王面吭都沒吭,就等人出門,才坐在小姑姑面前,滿眼溼潤的盯着她看,那小模樣別提多委屈了。
高長恭坐在一旁等發病,小姑姑在端詳他。
他雖讚賞小石頭的反抗精神,但對她養個醜奴難掩不滿,尤其這傢伙是個啞巴狐媚子。
他不禁嗤地一笑,“他被掐都不肯叫,不知你們母尊人是不是…就喜歡逆來順受的?”
表姑姑滿眼深情:“我喜歡聽你叫。”
他呵斥道,“滾。本王討厭沒有邊界感的人。”
正在此時,外面來了個人,說是高長恭之前命人給小石頭做的,木製面具送來了。
於是戴上儺面的小石頭,原本挺不待見高氏兄弟,如今一瞧高長恭對他如此用心相待,改觀的極快,還對倆人大獻殷勤。
連帶給小表姑熬的補藥也送來了,他是連吹涼帶喂藥,比丫鬟還貼心。
高長恭見狀只笑道,“你找什麼藥引子啊,我瞧收了這小子就行,除了醜點。”
元無憂眉眼一橫,
“那你會收丫鬟爲妾還是爲妻?”
“本王身邊的丫鬟,至少也得是世家貴女。雖說有感情,家世不是問題,但總要門當戶對。你是華胥人,又沒有這種非門當戶對的煩惱。”
“就說你當年配西魏女帝的獨苗是門當戶對,我配白虜奴是門當戶對唄?”
“本王並未如此說,但事實如此。”
元無憂不禁嗤笑,敢情當年她瞧上了他,倒讓他覺得自己配得上女帝了?
“中原男尊傲慢到這種地步?以爲就算一國女帝娶夫也算嫁人,再高貴的嫡女也低男乞丐一等,男的就算做奴隸也配得上名門貴女,都算門當戶對是吧?”
他正欲說話,她又道:“你於當年的華胥太女而言,也不過是乞兒之流,又沒父母又沒親族幫襯,現在你也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於國家有益還是能輔佐她?她是絕不會娶你爲後的,你不如死了這條心,跟我這個落魄孤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