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國天子清楚地看到,被她霸氣護在身後的齊國男子,此刻居然敢仰着下巴,衝他露出三分得逞、七分挑釁地笑!
氣得宇文懷璧厲聲呵斥道,“元無憂!你看他那小人得志的嘴臉!”
元無憂回頭,正看到男子在抿脣偷笑,那雙又圓又亮的桃花眼裡,是毫不掩飾的桀驁,大大方方地得意!
即便被她逮個正着,他也毫不遮掩地任她打量,還挑眉笑道,“他嫉妒你護着我。”
“住口!你少在那狐魅挑唆!”
宇文懷璧牙都要咬碎了,也生怕被臣下瞧見自己無力反駁的頹勢,便被氣得拂袖離去,唯恐有人瞧見他在這跟男狐狸潑夫罵街。
眼瞧着那道黑袍修長的身影遠去,在柳樹垂髫下跟別人匯合,元無憂才鬆了口氣,收回眺望的目光。
她轉身回頭,看向站在身後雙手垂在身側的高延宗。
“你生氣嗎?我剛纔鬆開抱你的手了,還沒……跟他激烈的對罵維護你。”
男狐狸微眯起殷紅的桃花眼,笑吟吟道,
“不氣啊,你能不畏強權的表明態度維護我,已經夠了,難道真要你爲我逞一時之快,和未來的頂頭天子翻臉呀?我又不是真想害死你個紂王。”
元無憂點頭嘆了口氣,
“他滿嘴禮義廉恥,一副老古板樣兒,拿道德教訓咱倆……我也不敢真把他罵狠了。只恐顯得咱們不懂禮數。”
“撲哧…”高延宗忍俊不禁地,把眼瞼殷紅的桃花眼笑得臥蠶彎彎。
“今夜跟周國主一打交道,我才發現他這個鮮卑人…思想還挺有儒家傳統。我更想不到了,那個老古板私下到底怎麼勾你的呀?一邊拿禮義廉恥教育你,一邊自食其言寬衣解帶嗎?噯?跟我說說他之前勾你的細節唄?”
男子一這麼認真地打趣她,把元無憂臊的臉頰一熱。
“你別好奇這個呀,他一老古板能有什麼意思?”
“嘖,跟我還藏着掖着呢?論跟你的親密關係,他可是我唯一的對手,我也想知己知彼嘛。”
她於是瞪着琥珀雙眸,眼神誠懇,
“那都好幾年前了,除了記得那晚是我生辰,就什麼都記不清了……”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之前,他失憶了還染上時疫,你倆都住一個屋了,肯定沒少揩油吃豆腐吧?”
一說這個,元無憂頓時皺眉,促狹,“他那個疫鬼樣兒,哪有豆腐吃啊?你這飛醋吃的也太久遠了吧?”
高延宗抿了抿脣,哼道,“你還替他打馬虎眼呢?光我撞見他勾搭你就好幾次了!還有木蘭山打擂那回,那晚上他給你吃了藥,還是我給你解的毒……雖然看樣子他美男計使的不到位,但也有你意志堅定的功勞。”
她更加哭笑不得,“你這好記性,怎麼都用在研究這些上面了?說實話,他那美男計跟你沒法比,倒是跟你四哥一樣,一團正氣的。他再怎麼模仿也沒有狐狸精的騷情。”
“這是誇我嗎?我怎麼聽着不太對味呢?”
“行了行了…你趕緊回屋去,我得去替周國辦事了。”她仰頭看了看頭頂的滿頭繁星,無奈道,
“估計都過子時了,再不上路我都困了。周國真是……不想我睡一個好覺啊。”見她擰身要走,高延宗一把摁住她的肩膀,目光灼灼逼人,“等等!最後囑咐一句,倘若有人阻攔你歸來的路,就傳信給我,高延宗豁出命去帶你回來。”
“嚯?安德王這是出於私心,還是出於齊國利益?”
“安德王想要自己心愛的姑娘自由。”他那雙勾人的褐色眼眸裡,濃郁的深情幾乎要溢出來,在午夜的黑暗裡,在街邊的燈火闌珊裡,又令人無法忽視他眼裡的鄭重和堅定。
稍緩一口氣,高延宗繼續目光緊鎖着她,“你可以選擇自願棄我而去,但我不允許你被人脅迫,強行把你從我身邊割捨、剖離。”
“割捨?”元無憂猝然心頭刺痛如被針扎。這樣的形容似曾相識,上次似乎是…高長恭?
因周遭漆黑,只靠店門口的燈籠照明,便襯得男子那張平時陰柔俏嫩的娃娃臉,此刻五官深刻,鼻樑英挺,整張臉都俊冷硬朗起來。
眼前的男子此刻端着眉壓眼的凌厲氣勢,桃花眼微眯,目光直勾勾逼視着她,顯得眼神陰鷙又咄咄逼人。
“怎麼,質疑高延宗護不住你麼?主人?論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你之下,我無敵。”
他的嗓音本就低沉磁性,此刻連戲謔的語氣都不怒自威。像是野獸亮出利爪,毒蛇露出獠牙,明明他渾身都透着一股危險的氣息,但又因他那聲虔誠的“主人”,而並不令她畏懼。
從前他只自稱“主人”的“男狐狸”,倒頭一次聽他用大名喊她主人。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似乎…更親近了一步?
像是某些雲山霧罩的幻象漸漸成了實體,從觸之不及到觸手可及,有溫度了。
元無憂聞言,眸色漸深,她忽然伸雙手捧起男子的臉,踮起腳,不由分說就仰頭吻在他的脣珠上!
蜻蜓點水的一吻過後,她依舊捧着他肌膚細滑的臉頰,笑吟吟道,
“好霸氣啊安德王。越來越有你四哥那股勁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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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聞言,卻眸色一沉,不滿地道,
“我高延宗可不像任何人!更不做別人的替身,我對你毫無顧忌的愛,是四哥不敢的!就像…”
元無憂只覺眼前的視線一暗,就被忽然捧起臉來。
高延宗低下頭去,再次吻上她那兩片飽滿脣瓣,他卻不像她的淺嘗輒止,而是兇猛,霸道蠻橫地索取。
經過數日的實戰,讓他已熟稔此道,但這樣大膽放肆倒是頭一遭。幸虧她也縱容了他的來勢洶洶。
他像發泄又像宣示主權,但溫柔又纏綿。
直到都幾乎喘不過氣來,她才緩緩把脣瓣下移到他喉結上……
男子禁不住扭過脖子去,不給她啃,這才慌忙結束。
“別碰這裡!你忘了麼?”高延宗本就低沉的嗓音在染上濃情過後,更加喑啞黏糊。
他眼神語氣,都滿含怨意道:“你這樣…跟撩撥男人的命根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