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108我是王母座下玄女鳥
元姑娘冷冽的眸光一轉,又將視線落在了碧色長裙的厙有餘身上。
“神女賜福,玄女賜書,可是何謂福?她的福頂飯吃嗎?玄女賜書你以爲是舞文弄墨?玄女賜兵書戰策被軒轅奉爲帝師,此書是六韜三略治世良方,從不是何不食肉糜。”
這次不等旁人附和,厙有餘便眉眼微彎,賠笑着湊到她面前,
“算我與妹妹算點數敗了,這又不影響什麼。但願你與安德王,能破得了貪污賑災糧的局。”
一旁的安德王眼光如炬,突然“呀”了一聲,湊到小表姑身邊,從她指縫裡拽出一條藍布帶。
高延宗粉雕玉琢的娃娃臉上,桃花眼底下擠出兩條臥蠶來,他笑着說:“此物眼熟。”
而後轉身,衝到蒼白朮面前,把藍布條比量在他白淨光潔的額頭上,點頭道:
“這就對了。”
蒼白朮:“……多謝。”
那邊倆人在系抹額,這邊厙有餘猛地湊到元無憂面前,邊瞪她邊湊到她耳邊道:
“你可真是基建妲己…扶貧魅魔。”
元無憂愣了:“啥玩意兒?”
厙有餘卻並不回她,而是嗤笑道:
“不過也沒用。除非你做昏君做暴君!才能讓華胥支楞起來屹立史冊!否則……你的功績都會被男人竊取,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男人領功。”
——深夜。
宴後,高氏兄弟便跟隨表姑回了鄭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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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房內,元無憂剛給四侄子敷完藥,讓他去隔壁院子休息,自己又忙活了起來。
正繫好衣襟起身的高長恭,瞧見她在拿溼布發種子,都不用眼神摸索自己的胸膛和臉了,便問了一嘴:“姑姑是如何打算的?”
“等種籽催發了芽,再種土裡,施肥鬆土幾天就能長出嫩苗,即可給漁農公作投名狀了。”
一聽表姑又要授課講農學了,他趕忙將臀腿又坐回牀沿兒上。
高長恭長睫一掀,漆黑淬亮的鳳眸裡,流瀉出了毫不掩飾的震驚:“你怎麼什麼都會?”
小表姑嘆道:“不會多少,我娘逼我的。”
對於表姑的身世和她娘,高長恭自知不該多過問,便換了個疑惑發問。
“蕭齊民爲何給你種子?你拉攏他外甥了?”
高長恭爲着白天,那個未曾謀面的蕭氏世子給她出頭、還把她單獨留下而感到鬱悶。
元無憂一聽!他這話裡帶刺啊?便驟然回頭,拿眼刀剜了他一眼。
“你姑姑從來不取悅男人,是我有他的把柄。”
高長恭愕然,“你們也是舊相識麼?什麼把柄能讓他這麼幫你?”
“我跟漁農公是,跟他外甥可不認識。他仰仗的《齊民要術》手稿,是從華胥送出去的。”
“你究竟是華胥的什麼人?”
兜兜轉轉,又問到了要命之處。
元無憂整個身子轉回去,卻瞧見紅衫男子端坐在自己的榻邊兒,無端讓她想到了新嫁郎。
她眨了眨眼,強壓下心頭莫名的悸動。
“我是信使呀。就好比說華胥女帝是西王母,我就是王母座下的玄女鳥,我大概天生是個驛馬勞碌命吧。”
高長恭:“給你厲害壞了。……你還信這個?”
“你不信這個?”
元無憂脣角上揚,故意眼神促狹的打趣他。
她只是順口提一嘴,沒成想他倒認真起來,黝黑潤亮的鳳眸一瞪,正色道,
“我不信諸天有神佛,但會敬而遠之。”
小表姑忙活完了種籽,便拍了拍手上的土渣,邁步往牀邊兒走去。
“我也不信世間有神靈,我只信我自己。但有的人願意爲信仰活着,我總得先說服自己,再去說服別人的。”
“自古士爲知己者死,女爲悅己者容,想必信仰神佛之人,也是心有苦難被神佛疏解了吧。”
“在我們華胥後一句可行不通。士爲知己者死,我爲追隨者活。”
他聞言,忽而眨着纖長濃密的眼睫,並未發覺表姑已經離他如此之近,還衝面前的姑娘笑,
“你護着那馮小麥的樣子,真讓我相信,追隨你纔是對的。倘若你是男的……必是一代梟雄。”
她忽而來了興致,彎腰湊近他,
“女的便不能成梟雄嗎?我要讓全天下男女都追隨我皈依我,拜服在我裙襬之下。”
四侄子這才意識到氣氛不對,這人何時站面前的?他趕忙把腰身向後一仰,雙手撐着牀褥,
“你…你別靠這麼近。”
“都坐在我牀榻上了,還裝什麼矜持?”
高長恭驟然發覺,她怎麼離自己這麼近啊?
她溫熱的吐息就打在他的額頭上,散落在他新長出的、細嫩的皮肉上,又癢又酥。
他瞪大了漆黑淬亮的雙眸,望着她那張近在眉睫、幾乎要親上的嬌豔小臉兒。她的侵略性滲透力極強,連他心裡都彷彿被她的溫熱燙傷,密密麻麻的。
四目相投,她那雙琥珀般通透的褐色鳳眸裡,卻裹挾着幾分輕佻的戲謔。脣珠突起、嫣紅飽滿的脣瓣忽而微啓,拿舌尖潤了下方道:
“小憨啊…你真是童男麼?久經沙場的高延宗,恐怕都做不出這麼自然的撩人舉動。”
即便他沒經歷過那種事,也能瞧出來她饞了。
高長恭耳根一熱,糯米糕似的皙白麪龐上,從眼窩紅到了脖子。忽然被她質疑到羞憤難當,難堪的真想以頭撞牆或是殺她泄憤!
眼前這姑娘名爲表姑,實際上比他還小一輪。
他不敢再直視她的視線,纖長濃密的眼睫毛狂亂的顫抖着,他從未如此狼狽不堪。
幸虧他憋了半刻,吐出句、“心臟的人看什麼都是髒的,你定是調戲過的男人太多了,才……”
“可我只這般…調戲過你。原來戰無不勝的蘭陵王,面對姑娘家的親近只會躲閃啊?”
元無憂迅速反駁並回答了他的話。
從她最近頻繁的試探,高長恭卻不強烈抵抗來看,他已被她緩緩圖之套進去了,你情我願。他若不願定會阻止她的,就像把他氣哭那次。
而今他居然在意她是不是多情花心,顯然有幾分自比夫室的幽怨在裡,她必得給他安全感。
高長恭心直口快的,蹦出那句話時,心裡的酸澀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淹沒,而面前這姑娘也急於回覆安撫他,第一句便讓他彷彿起死回生。
GB之魂在燃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