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王的王宮佔京都三分之一的面積,高高的城牆上,是手持刀槍,滿臉肅殺的將士。
他們臉上帶着榮耀與驕傲,俯視着京都那些如螞蟻般的百姓們。
楊桂架着馬車來到朱雀門前,笑呵呵的將令牌掏了出來,那名將領檢查過後,又隨手扔了過來,揮手示意手下打開城門,讓他們進去。
王羽坐在馬車中,看着這些人身上精悍的氣勢,頗爲滿意的點了點頭。
鄭國雖然階級森嚴,但對於軍事這一塊,卻捨得下血本,幾乎不存在以文欺武的事情。
這也和如今大勢有關,畢竟連年戰爭,如果沒有一羣精兵悍將鎮守國門,恐怕早就被吞併了。
馬車由朱雀門而入,楊桂先是去了太僕寺交還馬車,然後帶着王羽步行來到他們姐弟兩所居住的鳳鳴軒。
原本在熊兊這個年紀,他是要入學了,不能再居住皇宮,但因爲他們兩個情況有些特殊,加上鄭王的默許,便一直住了下來。
“殿下,您趕緊去郡主哪裡看看吧,她已經砸了好些東西了。”
一名年紀比較大的宮女見到王羽到來,頓時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滿臉焦急的走過來說道。
“哦?發生什麼事了?”
王羽輕聲問道,臉上的表情和熊兊平時一般無二,看似平和,卻帶着陰沉。
“據說…據說是郡主殿下在和禮官大人學習時,被人嘲笑了!”
宮女猶豫着說道。
王羽點了點頭,揮手讓她下去,並同時吩咐楊桂道:“你將東西送去老地方,等我姐氣消了再去處理。”
“諾!”
小太監帶着謙卑的離開了,王羽深深的看着他的背影,許久之後纔將頭轉過去。
察覺到背後的目光消失,一直提心吊膽的楊桂這才鬆了口氣。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中有些感慨,殿下的威嚴真是越來越重了啊。
只可惜……
他搖了搖頭,收斂心神準備去做事。
另一邊,王羽獨自一人往符蕊居住的百鳴閣走去。
姐弟兩雖然身份尊貴,但因爲沒有實力,所以來這裡的宮女太監處境也差不多,要麼得罪了人,要麼就是被排擠過來的。
畢竟對於這些人來說,跟着的主子有前途,他們以後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
而註定會被趕出宮,然後當做繁衍後代工具的熊兊,無疑不是個好的選擇。
王羽人還沒有走到,耳邊就傳來摔東西的聲音。
在那些宮女戰戰兢兢的目光中,他以一種不急不緩的態度走到百鳴閣前廳。
畢竟是王子居住的地方,這裡的人雖然落魄,但卻被修建的十分奢華。
啪!
一個花瓶在王羽腳邊摔成了無數碎片,他撿起其中一塊,仔細看了一眼,隨即對那個氣的臉色通紅的女子道:“這不是你平日裡最喜歡的百鳥朝鳳瓶嗎?不心疼?”
“心疼?我都快要被氣死了!”
符蕊今年十四歲,眉眼已經開了,是個十分美麗的少女,鵝蛋臉,柳葉眉,看起來高雅而又充滿了貴氣。
不過,她此時的表情破壞了這份美感,讓王羽有些可惜。
“那些人又在拿娘說事嗎?”他輕聲問了一句,然後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同時示意那些瑟瑟發抖的宮女收拾一下。
符蕊狠狠點了點頭,“那些人太過分了,等找到機會,我一定要好好收拾她們!”
“會有這個機會的。”
王羽隨口說了一句,然後道:“我也該去進學了,不能總是逃避,這件事你安排一下。”
符蕊驚詫的看着他,“你不是說以後打死也不去那個地方嗎?怎麼忽然改變主意了?”
想到“熊兊”曾經遭遇過的事情,她猶豫着繼續說道:“要不還是算了吧?反正咱們表現的再好,也不會有什麼改變。”
王羽笑了笑,“會有的。”
符蕊無語,有些奇怪自己這個弟弟今天怎麼有些不一樣,但她也沒有多想,本來少年人性情就多變,今天一出明天又是一出。
去進學也好,還能長點見識,所以他爽快的同意了。
此時符蕊的氣也消了,等到宮女將地上的狼藉收拾完之後,她走到王羽面前,俏生生的問道:“今天買了多少東西啊?有沒有給我帶禮物?”
王羽聞言從懷裡拿出一根玉簪,同時道:“上等胭脂十盒,中等二十,次品沒有,那個掌櫃說以後不會再賣次品了。”
符蕊開心的接過簪子,然後插進自己的頭髮裡,笑嘻嘻的問道:“我好看嗎?”
王羽點了點頭,“好看。”
她滿意的翹起嘴脣,然後不在乎的說道:“不賣就不賣吧,反正咱們真正賺錢的還是上等貨色。”
“對了,你知不知道在御馬監有一個姓馬的太監?”
王羽忽然問道。
“姓馬的太監?”
符蕊偏頭想了想,然後道:“你是說馬三嗎?那老東西很怪,對誰都沒有好臉色,也不知道怎麼一直活下來的,你打聽他幹什麼?”
“當然是有事。”
王羽很滿意她的答案,更滿意的是,躍梟沒有和他耍小聰明。
“反正現在沒事,我陪你一起吧!”
符蕊很好奇他要做什麼。
王羽點點頭,有些東西總要慢慢展現出來的,倒不如一開始就讓其知道。
姐弟兩帶着兩個宮女一個小太監離開百鳴閣,正好碰到辦完事回來稟告的楊桂。
他見兩人要往鳳鳴軒外面走,頓時跟了上來,詢問可不可以在一旁伺候。
不過王羽拒絕了,帶着滿臉疑惑的符蕊徑直離開。
楊桂沒想到一直對自己比較看中的殿下會忽然轉變態度,這讓他忍不住想到很多東西,以及自己身上的任務。
難不成被察覺到什麼了?
隨即楊桂又自嘲的搖了搖頭,只要在宮裡,誰也逃不過那位的眼睛,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有些同情的看着姐弟兩的背影。
生在王室,有些東西註定是身不由己的。
“小弟,你不是一直很信任小桂子嗎?剛剛怎麼不帶上他?”
符蕊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開口問道。
“他在我這裡,應該有別的任務,雖然以我們此時的情況來說,帶與不帶並沒有區別,但我看着他就有些不爽,索性眼不見爲淨。”
王羽解釋了一句,隨後任由符蕊如何追問,也不肯多說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