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覺得這小子很有意思,所以想多聊一會兒。
“小兄弟,你從哪裡知道,這水裡不是妖獸,而是妖魂呢?”
青年翻了翻白眼,隨即又覺得有些不禮貌,收斂神情道:“你可以叫我週一往,至於從哪裡知道的,就不管你的事了,不過我說的是真的,可惜這些人不信。”
王羽笑了笑,“不是他們不信,而是下意識的不想多事而已,所以本能的抗拒你說的東西。”
說完他頓了頓,繼續道:“對了,貧道道號鬼谷,你可以叫我鬼谷子。”
“鬼谷子?奇怪的名字。”
週一往臉上帶着愁容,不過很快就振奮起來,“就算這裡的人不相信我,我也不會改變初心的,雲夢澤這條水妖太可憐了,不能讓她繼續沉淪下去,萬一最後一點靈光泯滅,就再也沒有辦法救她了。”
“你爲什麼一定要幫那個妖魂?”
王羽好奇的問道:“這麼多年過去,就像你說的,她已經變成了爲惡一方的禍害,你爲什麼還要救她?”
週一往愣愣的看了他一眼,就像是在看一個傻子,“這種事需要理由嗎?”
“不需要嗎?”王羽反問。
“不需要。”
週一往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站起身朝門前湖走去,“你要和我一起來看看嗎?”
“看什麼?”
“魚妖啊。”
王羽想了想,反正現在沒事,便跟了過去。
漁村就建在門前湖旁邊,穿過有些泥濘的過道,巨大無比的湖泊印入眼簾。
深不見底的綠色湖水中,像是隱藏了什麼恐怖的東西,王羽纔剛一過來,就察覺到一股詭異的氣息正在空氣中瀰漫。
讓人忍不住想要遠離這裡。
週一往又是一嘆,“已經到這一步了嗎?看來必須得抓緊時間了。”
王羽看他的樣子,便問道:“你想怎麼做?”
“告訴你幹嘛?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剛剛從那個法師房子裡出來,想來也不是什麼好貨色!”
週一往見了門前湖後,心情明顯有些差,所以語氣頗爲不善。
王羽撓了撓臉頰,“我只是個雲遊四方的道士,之所以留在這裡,是因爲漁村的老人請我吃了頓飯,想着等下看看能不能做點什麼,和那個法師沒關係的,不過,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好人?”
週一往狐疑的撇了王羽一眼,想到等下自己要做的事,一個人的確有些困難,便泛起了猶豫。
更何況,之前他將身上最後一點錢,用來給路上碰到的孤寡老人買了吃食後,可謂是兩袖空空,根本不知道費心思圖謀什麼。
要不要信這傢伙一次?
週一往思慮片刻,下定了決定,同時說道:“告訴你也不是不行,不過你等下必須幫我。”
“沒問題!”
王羽胸口拍的震天響,一副我很可靠的樣子。
接下來,週一往便將自己所知道的東西說了出來。
原來那個法師是個臭名昭著的騙子,身上的確有些本事,不過卻有限的很。
雖然自稱除魔人,但無論遇到什麼怪物都是三板斧,不管有沒有解決,拿了錢就直接走人。
到目前爲止,已經坑了很多人了。
偶爾有瞎貓碰上死耗子的時候,也解決過一兩個妖怪,可相比起他間接害死的人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說起這個時,週一往很是氣憤,“要不是我打不過他老婆,不然早就出手教訓了!”
“老婆?”王羽好奇道:“他老婆是誰?”
“就是那個女胖子啊,你別看這女人長得五大三粗,一副肥癡的樣子,其實是個武道高手。”
週一往解釋道:“兩人之所以可以到處流竄,至今還沒有被抓住,就是因爲她能護着那騙子在晚上行動。”
這下王羽是真的有些驚訝了,想不到那個小婢女居然這麼厲害。
隨即他又問道:“那你的計劃是什麼?你也說了,人家可是武道高手,我只不過是個唸經的道士,會一些法決,但從來沒有成功過,怎麼和他們鬥?”
沒錯,他只是個普通人而已,絕對沒有撒謊。
週一往自然想到了這點,因此解釋道:“所以咱們不能力敵,只能智取。那個死騙子不是說午時做法嗎?他卻不知道妖魂和妖獸最大的區別就是不需要休息!所以只要他一動,就會立刻將魚妖引過來,到時候咱們出馬的時候就到了。”
“那你又有什麼把握,咱們不會被吃了?”王羽按照正常人的思維,順着話往下問。
週一往聞言看了他一眼,然後道:“所以到時候你給我掠陣就行了,順便在我說服魚妖的時候,幫點小忙。”
“如果你失敗了呢?”
“那就算了啊。”
“你是在開玩笑嗎?會死人的,你會被魚妖吃了。”
“死就死吧,我聽說妖魂吃人魂魄後,會得到這個人的記憶,或許我能用這條命重新喚醒她的記憶呢?”
“那麼痛苦的記憶,爲什麼還要讓她回憶起來?”
“痛苦也比失去靈智強啊!”
王羽無言以對,對着週一往豎起了大拇指,“放心,我會送你最後一程的。不過,你就這麼死了,家裡人怎麼辦?”
“我沒有家裡人,從有記憶開始,我就是一個人。”週一往像是在說什麼了不起的往事,不僅沒有絲毫悲傷或是怨氣,反而得意道:“都是老天爺賞下的命,所以什麼時候沒了,那便沒了吧,不算什麼大事。”
“好小子,夠灑脫。”
王羽不知道是什麼經歷,形成了週一往如今的性格,不過像他這種傻子,還真是少見的很。
兩人又聊了一會,關係更加近了幾分。
隨着時間一點點流逝,漁村村民心心念唸的午時三刻終於到了。
王羽和週一往混在人羣中,看着那個騙子法師一步步走向門前湖。
那裡有一個兩丈高的臺子,是村子臨時搭的,不算好看,但夠穩當。
騙子法師手持鈴鐺,每走一步,都要搖一下,同時嘴裡唸唸有詞。
而他的妻子,也就是那個小婢女,則捏着一團符紙,每一下鈴鐺響後,都會向天空中拋一些。
斷斷的路程,足足走了一刻鐘,兩人終於到了臺子上。
騙子法師怒目圓睜,直接腰間的布袋裡拿出幾根黑乎乎,頂端有着長長引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