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君家裡很窮,自懂事起就沒有親人的印象,幸好被一個孤寡老頭收養,這才熬過了最初的幾年。
他吃百家飯長大,所以對幫助過自己的那些街坊鄰居十分感激。
這也間接養成了陽君有恩必報的性子,李三曾在他吃不上飯時,請他吃過幾天。
當時那傢伙正好勾搭上一個富家小姐,手裡有錢,也不介意隨手送出去。
不過對於陽君來說,這就是天大的恩情。
所以聽到許元慶殺了李三後,他很憤怒,想要爲之報仇。
哪怕知道對方很厲害,雙手有千斤巨力,也同樣如此
當陽君拿起棍子時,就已經做好了用命去討一個公道了。
王羽看出了這一點,察覺到他的死志,所以纔會有接下來的事情。
許元慶被抓,陽君自然不可能去牢裡送死,這件事看起來,已經到此爲止。
加上有王羽的話打底,接下來一段日子,陽君都會來麪館幹活。
原本屬於曹靖的那些瑣碎事,都被他包圓了。
擦桌子拖地,洗碗,以及收拾客人留下的狼藉,活幹的很利索,王羽很滿意。
這裡不得不說的是,自從雷鳴來了之後,基本上每天都會帶着手下來吃一頓麪條。
王羽也沒有再坑人,一碗麪五個錢,味道還比別家要好很多,所以那些人自從來過一次後,寧肯繞遠路,也會過來吃。
更何況,收錢的櫃檯上,有那麼漂亮的一個女子在,哪怕吃麪時什麼都都不放,他們能就着美色,呼哧呼哧幹上三大碗。
小小的麪館,也就基本盤活了。
曹靖拉麪,紅麝收錢,陽君招呼客人,雖然只是些差人,但生息總算不是和王羽光溜溜的腦門一樣了。
這也讓王羽鹹魚的更加理直氣壯,整天不是躺着曬太陽,就是在曬太陽的路上。
最近還迷上了釣魚,一到天涼的日子,就會提着桶和釣竿,去三十里之外的渭水河打窩。
曹靖本來也想去,可是家裡沒人看不行,而要讓紅麝一刻不見着王羽,那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自然不可能留在家裡。
因此,在陽君來時,曹靖的話就特別多。
他很喜歡這個青年,發自內心的那種。
忘恩負義的人太多,所以偶爾有一個,在曹靖看來,那就是王羽頭上的蝨子,想不在意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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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麪館裡的和諧不同,遠在京都的郡主府中,一連好幾天沒有安生過了。
自從齊王二世子來了之後,總能聽到他扯着公鴨嗓子在憤怒咆哮。
“砰!”
起碼有五百年曆史的精美瓷瓶被砸了個粉碎,趙宇潤衝自家姐姐吼道:“爲什麼他還沒死?爲什麼他還沒被抓來,以解我心頭之恨?”
已經變成太監的他,心裡是扭曲的。
憎惡身邊的一切,感覺每個人都再嘲笑自己,尤其是最近這一段時間,被他折磨死的奴僕,就有數十人。
除去齊王這個父親之外,連往日裡懼怕的大哥,趙宇潤都能吼上兩嗓子。
郡主趙穎霞嘆了一口氣,有些懊惱的捏了捏眉心,對於這個弟弟,她以前還會管教一二,但經歷過那件事之後,趙宇潤就已經處於瘋魔狀態,根本就聽不進去任何話。
“那裡有個先天高手,加上青雲榜馬上要重新排列,這乃是當前第一要務,且在等等,忙完了這一陣,我就替你討回公道!”
然而她不說話還好,一說趙宇潤更加憤怒,嘶啞的底笑幾聲後,忽然平靜下來。
“既然阿姐你不幫弟弟,那麼我自己出手便是,我就不信,以我齊王世子之尊,在開封府還拿不住一個江湖人。”
趙宇潤說完再沒有看郡主一眼,怒氣衝的走了。
趙穎霞有些失落,呆呆的坐在椅子上。
良久後,她忽然開口道:“紅麝那邊沒有什麼消息傳過來嗎?”
“沒有,她好像已經被那個麪館老闆徹底迷住了,就連神水宮宮主的調令都沒用。”
空氣中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分不出男女。
趙穎霞幽幽一嘆,“都是些不省心的啊,讓神水宮的人去幫宇潤一把,別直接出面,暗地裡進行就好。無論事情進展的如何,希望他經過這次事情,能長大一些。”
……
齊王世子這個名頭,對大多數人來說,都是十分具有威懾力的。
這其中就包括了開封知府劉慶。
他是同恩三年的進士,花了十年時間,一步步走到今天,其中付出了多少,只有他自己知道。
像齊王這種皇室宗親,劉慶靠上了會有麻煩,得罪了麻煩更大。
屬於那種最好老死不相往來的關係。
不過,當趙宇潤找上門後,他就知道自己避不開了。
對於這個齊王二世子的事,劉慶知道一些,歸納總結起來就是四個字,咎由自取。
所以他此行的目的,知府大人心裡門清的很,在見面時沒有任何廢話,直接介紹了雷鳴。
並且告知趙宇潤,有什麼事直接找他就行了。
然後再沒有任何交談的心思,像他這種執政一方的朝中大員,必須要和幾個王爺保持距離。
臉面上的功夫,更要做到最好。
就好比趙宇潤這件事,如果劉慶不管不問直接趕人,難免被嫉恨上。
宗親雖然成事不足,但要壞你的事卻很簡單。
他可不希望自己辛苦這麼多年,最後被人動動嘴皮子給毀了。
推出雷鳴,那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既可以把自己摘出去,又能不得罪人。
就算髮生了什麼大事,他也有辦法脫身。
趙宇潤的確很滿意,尤其是得知雷鳴是個後天八品的高手之後,就更加滿意了。
不過,當他說出自己要找麪館的麻煩後,雷鳴猶豫了。
“世子殿下,那家麪館的老闆,可是先天高手,除非有大軍包圍或是同等級的高手在場,否則憑我們這些人,根本不頂事。”
趙宇潤聞言後卻不在意,直接道:“我不管那些,先天高手也是人,同樣要吃喝拉撒,你可以在這上面想辦法。”
說完他輕輕拍了拍雷鳴的肩膀,“辦成這件事,我便送你一場大富貴,你也不想一輩子只做個捕頭吧?”
坐在開封最奢華,最昂貴的酒樓雅間裡,雷鳴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