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釗真人給韓浞闡明玄天神禁,爲的是讓他能夠在當中煉入“太乙”,給斬仙飛刀的煉陣收官!
韓浞也算是通透聰慧,只大略聽來,就已經融匯了其中關竅。
向着刑釗真人點了點頭後,韓浞上法訣連掐,幾道“太乙神禁”就被他給拿捏出來,頃刻就給煉化作了一條!
“聽憑師兄吩咐!”
韓浞出聲示意,只在靜待時機。
他如今的《先天太乙神禁》,已然是修行到了一個境界,雖不能說是出神入化,但總也能夠信手拈來,運轉自如了。
刑釗真人見狀一笑,只把麒麟地火的火法一變。
就見頃刻之間,焰光大漲,數十條玄天神禁忽然顯現,燁燁生輝!
神禁緩緩演化,不多時刻,就成了一副玄妙莫名的煉陣。
而在那煉陣正中,就是韓浞的那口斬仙葫蘆,當中隱隱還傳來“吟吟”劍鳴之聲——正是那道“太白金精之氣”在磨鍊太乙分光!
韓浞見得那玄天神禁,也是心中稀罕,連忙運轉目力,就往煉陣看去。
細瞧之下,就見這一副煉陣,共得“玄天神禁”七十二條。
當中神機,雖然不如與自己沒煉成的那道“太乙金光”,但奈何數量卻是要多出不少!
一時之間,倒也難分出個誰高誰低來!
“師弟,時候到了,機不可失!”
刑釗真人忽然出聲招呼。
韓浞卻是等這一刻,已經良久!
只將手上神禁一抽,然後運真元一送,韓浞便依照刑釗真人先前的指點,將一道太乙神禁給送入了那煉陣之中。
刑釗真人見韓浞把握得當,也是輕笑頷首。
然後招呼一句,說道:“一齊出手,看我麒麟地火行事!”
因爲有先前,借煉七俢劍囊的一遭,韓浞如今對於刑釗真人的麒麟地火,也是熟悉了幾分。
這會兒聽了招呼,也是半點不含糊。
駕馭着自己那條太乙神禁,就與煉陣中的“玄天”“地火”呼應得當。
順應刑釗真人的指引,就爲那邊煉陣行收官之法!
不過一時三刻,太乙玄天已然融會貫通,偌大的一座煉陣,才終於得了渾圓如一!
然後就見刑釗真人口中一吸,就將放出去的麒麟地火盡數吞吸了回來。
寶光先是一綻,隨後一斂。
只一個眨眼的功夫,原先漫天的一道煉陣,就倏地消失不見。
唯餘一口斬仙葫蘆,周身纏繞森森白光,滴溜溜只在當空打轉!
“師弟這件法寶,也總算是成了七成!”
刑釗真人寬慰一笑,就對韓浞說道。
韓浞知道這真人所言,剩下那三成,原是太白金精之氣的磨鍊之功。
不過卻也是歲月水磨,可要安穩得多了。
“此番當真是多得師兄相助了!”
韓浞連忙道謝,心中也是當真感激。
刑釗真人卻只擺了擺手,又笑道:“師弟還是儘快將那法寶收了,久了只怕靈機流散,走失一絲都是不美!”
韓浞也是深以爲然,也就不再客套,連忙就把真元一轉。
先天紫氣化作一道紫光,就要去收那斬仙葫蘆!
刑釗真人卻是微微一驚,連忙輕呼一聲:“師弟且慢!”
可這真人還是慢了半步,韓浞的真元紫光只一瞬,就已經是到了斬仙葫蘆面前。
然後,就見一道先天紫氣纔剛觸及其表,斬仙葫蘆卻忽然一晃,外頭的那道森森白光一轉,竟然就將先天紫氣給震碎了!
不對,不該說是“震碎”,那白光分明就是太白金精,卻又像是鋒芒劍氣。
剛剛那一轉,卻是將韓浞的先天紫氣給“斬破”了!
“好厲害!”
韓浞微微驚呼出一聲,也是沒想到有這般威能!
刑釗真人見此,也是笑着搖了搖頭,然後才又對韓浞說道:“這便是爲兄,非要爲師弟煉一口劍囊的緣故!如今這太白金精之氣,被爲兄以玄天神禁,煉入了師弟先前那口葫蘆之上。也是這葫蘆十分神異,能夠承載太白金精,所以咱們這法門才能成,否則即便爲兄再有手段,也奈何不得那道全無顧忌的‘太白金精’……”
韓浞這才明白,刑釗真人先前所言“金精之氣外泄”,當真是個什麼模樣的了!
如今他的那口斬仙葫蘆,也是駕馭不得,否則只把這葫蘆放出去撞人,也能抵得上一口飛劍來用了!
而且還不是尋常飛劍,非得是那衆多飛劍中,最凌厲的那幾口……
“是小弟莽撞了!”
韓浞訕笑着搖了搖頭。
然後便將先前煉好的“七俢劍囊”給取了出來,只把真法一運,就將這劍囊祭了出去,對着那邊的一口葫蘆一收!
劍囊本就是收藏飛劍所用,所以只有收束汲取的神通。
然後就見那劍囊袋口一開,放出了一道道七色光圈,朝着那斬仙葫蘆就“圈”了過去。
叮叮叮!
光圈一道道捲住了斬仙葫蘆,發出聲聲刀劍交鳴之聲,但卻依舊緊緊將那口葫蘆扣住,然後就往劍囊中送了回來。
沒過得多久,就見那葫蘆化作一道白光,便被韓浞的七俢劍囊給收入了當中!
“再次謝過師兄了!”
韓浞喜滋滋地,收了劍囊入手,便又過來謝了刑釗真人。
這真人也是笑呵呵地辭過,只有叮囑了韓浞幾句,告訴他些煉劍的關要。
韓浞此刻心中也是有了想法,往後三成煉劍,也是自家需得操持好了才行。
念頭一轉,他就決定,把一口七俢劍囊也不收在身邊,反而隨手一託,就送入了摘星玉樓中去。
放在了九層玉樓正當中,然後就引玉樓星斗靈氣,送入那劍囊之中。
只不過在此之中,韓浞又略微做了些調運,將引下來的星斗靈氣分作兩股,一股煉成精純的“太白星斗靈氣”,直往那劍囊中的斬仙葫蘆送去,且又經過葫蘆口的太乙神禁“生門”,又給直直太白金精之氣的面前去。
而另外一股星斗靈氣,卻是除了太白星斗之外的其餘靈氣,被韓浞隨手在劍囊之外打了幾道“太乙神禁”,經由這幾道太乙神禁,自己就投入“七俢劍囊”本囊之中!
一邊養煉這劍囊,一邊就激發劍囊中“七修劍氣”,去磨鍊劍囊中的葫蘆!
刑釗真人先前已然說得很清楚了,那太白金精之氣外泄,有劍囊才能夠收藏得住。
但韓浞卻又另想道一重,所以才又煉了這麼一口能夠自發劍氣的劍囊!
他想着的,是用這劍囊劍氣,不單要把太白金精之氣給藏住了,還要給他又磨鍊回去,一絲一毫不浪費,全都煉入那口葫蘆中的“太乙分光劍”裡!
“原我還想給師弟一道諫言,若是在那劍囊之中再放一兩口飛劍,卻也能磨鍊得一絲太白靈機也說不定!如今看來,卻是多此一舉,師弟是早有打算的了!”
刑釗真人笑着道。
щшш☢ ттκan☢ C〇
他也是沒料到,劍丸煉劍囊,能有這般奇用,所以微微還有些佩服起韓浞的心思來!
“小道而已,師兄見笑了!”
韓浞只是微微有些自得,倒也沒表露得太甚。
先前他試探過了七俢劍囊,運轉小有清虛法,斬仙葫蘆在劍囊中一日,便抵得外間磨鍊十二日!
如今煉劍一十九年,便等若是外間一年零七月,就能夠將這飛劍煉成!
“這倒不算一段太長的時日!畢竟,只是一年多些,還都不知道能不能從這冥水之源出去了……”韓浞禁不住心中暗忖道。
他也是來的糊塗,其實直到如今,都還不知道自己到底陷入的,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情境!
是自己幾人這邊困獸猶鬥,豈是已經是被兩個魔頭給圍上了?
亦或是,自己這邊的三位真人,混未將外邊兒那兩個所謂血海神君放在眼中?只等忘川界碑煉成,就能夠破境而出,迴轉現世去了?
韓浞又瞧了瞧身邊幾位真人。
就見這幾位師兄師姐,果然老神在在,半點沒顯出在意如今境況的意思!
“看來,該是等這忘川界碑煉成,就能夠離開冥水之源了罷!”
韓浞點了點頭,也是篤定得很!
……
轟!
還沒等韓浞復又坐忘入神,再來煉氣。
卻反而聽得天開地裂,一陣轟響!
“糟糕!”
韓浞心下暗道一聲不好!
然後,他就眼見得一座金光大陣,像是被人生生給撞開——頃刻之間,山崩玉碎,寶光打散!
就連姜環真人一道梧桐元神,也像是當真一株梧桐神木,竟給人連根拔起——只微微一晃,就化作一道虛影,隨後那影色漸漸黯淡,轉眼就消失無蹤!
緊接着,就聽一聲山呼海喝,響徹乾坤:“鳳麟洲小畜,爾等龜殼已破,還不快快交出忘川界碑,引頸受戮!”
隨後,韓浞就見遠處三道血光,轉眼就來到近處。
那兇惡喝聲,就是從當中一道血光中傳了出來!
韓浞眉頭一皺,剛想放出法寶來防備。
但卻被身旁姜環長老輕輕擡手,給阻住了!
“師弟稍安勿躁,此間事情,自然有我等料理!”
姜環大長老溫聲安撫道。
韓浞見這師姐面不改色,依舊淡淡笑着,心中也平靜下來。
也是,憑他一個煉氣童子,哪裡又能插手得進純陽真仙的爭鬥裡?
安撫下韓浞,就見姜環真人面上笑意不減,便對上了迎來的三道血光,口中問道:“既能破我梧桐神木,元神變化,那可是血海大真人,‘五劫魔君’蕭無垢道友到了?”
那血光聽得招呼,來到近處。
遁光一斂,就從當中顯出四道人影來!
當中兩人韓浞人的,正是那何穢子和楊開禍。
另有兩人,卻是不曾見過,一個是身量高大的豪氣漢子;還有一個,卻是一身黑衣的少年,面容俊秀,神色陰冷,瞧來不過十七八歲模樣!
此時,就聽那豪氣漢子哈哈一笑,笑聲和先前那聲暴喝如出一轍!
然後才聽他開口道:“既知是我家大師兄到了,你幾個鳳麟洲小畜,還不乖乖奉上了法寶來!磨磨蹭蹭,還待得何時?”
韓浞這才知道,原來這叫囂得最歡快的,還並不是五劫魔君蕭無垢!
“這麼說,這傢伙就該是‘離魂天王’公亭毒了!就是放那六神幡打了半天,卻連我姜環師姐一根秀髮都傷不到的廢物元神變化……”
韓浞心中暗自“汗”了一句!
“交出忘川界碑,我放你們離開冥水之源!”
黑衣少年蕭無垢語聲冷冷,倒是言簡意賅。
不似旁邊的二師弟,廢話楞地多……
蕭無垢這話一出口,他身旁的公亭毒立刻就是一噎,跟着面上就是一陣潮紅,顯然是有些掛不住!
也沒想到,自家大師兄竟然如此當面拆臺。
公亭毒也只好一滯之後,訕訕地咳了一聲,就收回不再言語了。
反倒是最邊上的楊開禍,見得這場面,心中卻是有一陣說不出地暢快。
要不是怕被二師兄捏死,他興許當場就大笑出三聲來了!
楊開禍此刻,也是有一絲揚眉吐氣的意思!
他學道晚,所以雖然拜師血神老祖,但其實向來都是蕭無垢代師傳道,也一向就跟在這位大師兄身邊。
想那血海之中,無邊無際都是赤浪紅潮,枯燥得渾似一座天成的水牢,所以這血海生靈,往往都是性情暴躁,心中也還盡是險惡。
就似那“離魂天王”公亭毒,“攝氣真君”何穢子。
這二人因爲從來都被大師兄——“五劫魔君”蕭無垢壓在頭上,對這師兄是說不出地嫉妒暗恨。
但偏偏,他們二人又不是大師兄對手,所以往日間都慣了,將不滿發作在大師兄的跟班,小師弟楊開禍頭上!
借指點修行的名義,這二人可沒少給楊開禍苦頭吃!
楊開禍也是一直敢怒不敢言,只因爲這血海弟子,從來都是被血神老祖放開了養的!
別說爭鬥,就是互相間殺了幾個人,只要不是老祖記掛在心的弟子,其餘也根本就不來管!
就說公亭毒,他其實在血海中也並非行二,而是當年他煉成元神純陽之後,就把資輩排在他前面的血海弟子,全都給一口氣抹了,一直就抹到了蕭無垢……
何穢子也是一同,自從這書生修成元神之後,就把公亭毒之後,排在他之前的血海弟子,也全都拿去餵了鎖心錘!
所以楊開禍雖然一直備受二神君打壓,但其實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畢竟他現在還留得一條命在,就已經是老二老三,給蕭無垢留的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