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浞正在陣中發力,以圖速戰速決收拾了那“焰中仙”羅宣。
而陣外那御使瘟雲、瘟劍的道人,見那大陣忽然一收,竟然就將自己留在了陣外,就像被那大陣給拋出來一般,也是頓時面目一滯!
不過轉瞬他就回過了神來,面色一變,就低呼一聲“不好”,心中也是忖道:“不見了那火龍島的羅宣道人,只怕是被捲入了那大陣中去!”
要說這道人,乃是南海靈煙島門下的弟子,名叫做朱信,與命喪在韓浞手上的餘德,原是相交莫逆的一雙好友。
那餘德手上的一團“五方雲”,便是這朱信與他交換來的。
此番這朱信出島,也是聽聞了餘德在中原殞命的消息,又受了蔡容華挑撥,這才找上了韓浞,想要爲至交好友報仇。
再說此刻,這朱信察覺羅宣有難,當下也是沒多猶豫,擡手打出一道黑光,就要上去解圍。
此番他也是聽聞對頭棘手,所以出島之前,便又拿了師父賜下的兩件法寶,並上自己修煉的一枚“瘟丹”,自忖對敵已經足夠。
卻沒想到,只一個照面,就被韓浞用都天烈火,化去了自己苦心煉成的一枚瘟丹不說,就連師父賜下的一口“指瘟劍”,也在方纔察覺被抹去了元神烙印,當真是氣得這朱信七竅生煙。
不過如今他手上還有一柄定瘟幡,乃是三件法寶之中最厲害的,是以此刻心中也生出幾分底氣。
……
那道黑光自脫朱信之手,半途便現出了一柄小幡兒的法寶原形來,長不過七寸,但也是遇風就長。
僅只瞬息功夫,這道定瘟幡就長到了丈八高下,“呼呼”響動着,就飛來了韓浞神煞大陣的上空。
緊接着就見這黑幡輕輕一晃,然後一縷縷漆黑如墨的瘟病之氣,就好似流煙一般緩緩垂下,向着韓浞神煞陣當中就流去。
不過這病氣進展的並不順遂,甫一落在那大陣濃霧之上,就像是遇上了阻礙,好似那陣外籠罩了一成看不見的琉璃護罩,將那些漆黑病氣就給排了開來。
“倒是有些手段,也不知那小娃兒使得是什麼陣法……”
見定瘟幡出師未捷,朱信也只不過是微微凝眉,然後手中法訣一捏,就又換了寶幡的用法。
他這邊一捏法訣,那邊定瘟幡的漆黑病氣也是忽然勢頭一變,纏繞在那大陣之外,就攀爬開來。
沒過一會兒,這大陣之外無數漆黑病氣,便像是那藤蔓叢生,將神煞陣全都覆蓋在了其下,像是開始消磨鍊化起了這一座神煞陣來。
見自己的定瘟幡將韓浞的大陣壓制了下來,那朱信也是一陣歡喜。
身形一晃上得前來,便扯着嗓子對陣中叫喊道:“兀那小輩,快快將羅宣道友放了出來,再又出陣引頸受戮,道爺便許諾放了你一道元神去,否則等道爺寶幡將你這陣法都給煉開,卻是再沒這般客氣,定要你魂飛魄散了不成!”
……
袍袖一揮,纔剛收下了焰中仙羅宣的法寶屍身,韓浞就聽陣外傳來了那朱信的呼喝叫喊聲音。
輕笑一聲,韓浞不禁搖了搖頭。
揮手撤去了彌塵障氣的掩眼法,將自己的身形顯現出來,然後又聽他就向陣外說道:“你又是何方妖道,敢到小爺面前來撒野!”
他也是見到了陣外絲絲縷縷的漆黑病氣,可把握着這些瘟病之氣奈何不了自己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陣”,心底也是輕省,就索性和外邊那道士叫起陣來。
朱信一聽韓浞出口半點不客氣,擡手就指點自己是妖道,也是氣得雙目冒火,“呔”喝一聲,又說道:“道爺乃是南海靈煙島呂嶽真人座下弟子,先前被你害了的‘瘟道人’餘德,正是道爺的至交好友,如今出得島來,正是要爲餘德報仇雪恨,拿你這小賊廝的頭顱前去祭拜,還不快快出陣來束手就擒!”
他以爲自報名頭,連師門都搬了出來,原想純陽真人赫赫聲威之下,當能夠嚇住了韓浞。
卻沒想到韓浞卻是搖頭輕笑,根本不來理他。
只把手中十二道烈火真符一祭,就化作了一陣都天烈火,朝着大陣上的那柄黑幡就燒了過去!
這朱信一見架勢,立刻心頭一驚,就駕馭了定瘟幡左右閃避,但中間還是沒忘了繼續放下瘟病黑氣去纏韓浞與大陣。
他也當真是個老實憨厚的,不單來之前沒問清楚韓浞來歷,就算此刻見了韓浞都天烈火的厲害,竟然也沒放棄繼續鼓動定瘟幡。
須得知道,這真火道術本就是瘟病毒蠱一流的剋星,韓浞的都天烈火更是真火中的翹楚,論起火勢雄渾,天下少有能出其右者。
果然,不等多久,那一道定瘟幡中放出的瘟病黑氣,全都被韓浞的真火燒得差不多,火勢立刻就蔓延上了那幡兒上去。
“好小賊,竟想壞我法寶!”
朱信大喝一聲,連忙想要收回了定瘟幡來,可卻哪裡還能夠來得及?
韓浞渾身法力一鼓,法訣一捏,烈火真符焰光連閃,就又將火勢增長了數成。
然後眼見着那定瘟幡,竟然遇火竟是着了起來。
朱信一見如此,哪裡還敢容得韓浞繼續施爲。
,雖然手中已經沒有堪用的法寶,可他依舊是抽出一柄精鋼寶劍,大喝一聲“小賊休要猖狂”,就挺劍向韓浞攻了過去。
這寶劍不過被他祭煉了三四重,往日裡也只是件兵刃,卻還說不上趁手。
但如今沒有其他,也只能靠了這臨敵。
韓浞見這朱信竟然連兵刃都上陣了,也是差點發笑,一道冰魄神光打出,就要去攔截這靈煙島的道人。
可正在兩人神光、長劍將接未接的時候,韓浞忽然心頭警鐘大作,就見頭頂上空,又是一道小幡兒,裹了一團黑氣,就朝自己這邊落了下來!
“來人厲害,只憑陣圖抵擋不住!”
韓浞心頭忽然一驚,連忙就避過了和朱信的交鋒。
然後法力一催,就見他把神煞大陣收的又小了數倍,只當做一件護身法寶,護住了自己周身,一副小小的陣圖也現出了原形,被韓浞頂在了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