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葫蘆甫一顯出原形之後,竟然又再變化,轉眼之間就變作了一名老道模樣,朝着韓浞就是“呵呵”一笑。
“飛雷道長!”
韓浞見了這道人就忽然一驚,也沒想到來的這個小葫蘆,竟然會是蓬萊仙宗季飛雷的手筆。
老道拂塵一擺,就向韓浞說道:“師侄過門不入,莫不是忘了老道先前答應了你的一件通靈法寶!”
韓浞聞言一愣,沒想到季飛雷竟是爲了此事而來,搖頭一笑,也是說道:“的確未及想起!”
季飛雷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說道:“你能忘了,老道卻不能忘,知道師侄如今路過東海,這不就將寶貝送到了你面前來!”
“既是如此,那韓浞就多謝道長了!”韓浞聞言微微有些動容,就向着季飛雷恭敬稽首道。
隨後就見那老道微微一笑,身形一轉便又變回了那個小葫蘆模樣,向着韓浞懷中就徑直投了過來。
韓浞手中接過法寶,隨後一道神念就傳入了韓浞元神之中——正是駕馭這件“斬仙飛刀”的咒法口訣!
將那法訣在元神之中略過一遍,韓浞神色就是一喜,口中也不禁喊出一聲:“好寶貝!”
原來這斬仙飛刀的一口小葫蘆中,正是養了一道天外“太白金精”之氣,乃太白星萬年隕鐵落下人間,從中煉化而來。
論起鋒芒銳利,這“太白金精”只怕堪稱天下之最!
若只以尋常煉寶法門,將這金精煉成了飛刀、劍丸,那主人甚至不能受其刀劍鋒芒,還未祭出傷人,就要先誤傷自己,實難駕馭。
只是韓浞都沒想到,季飛雷竟然能夠想出這樣辦法,先以一口小葫蘆將這道“太白金精”藏住了,然後引天上太白星“星斗靈氣”來養煉靈性,再以咒法口訣約束鋒芒,待得發用之時,掐訣唸咒,刀出即返!
雖然這一放一收之間,御刀不能持久,施展不出高超的仙家劍術,失了許多靈動巧妙,但太白金精之氣鋒芒無匹,凌厲難當,比之尋常飛刀飛劍不知要勝出多少去,只需法門得當,時機認準,那就能夠瞬息之間將對頭飛刀斬首,根本無需再出第二刀!
所以這一件“斬仙飛刀”,只需祭煉得高深了,當真算得上是天下間難得的殺伐法寶!
“飛雷道長倒是當真大方,太白金精之氣已經是當世罕見,但能夠養住這精氣的一口小葫蘆卻更是難得,更不用說這件寶貝是當真被祭煉成了‘通靈法寶’!這其中多少辛勞苦工,若是換成了我,只怕是怎麼也捨不得拿出來送人的!”韓浞摩挲着手中一枚小葫蘆,也是禁不住在心中感慨道。
掌心放出一道先天紫氣,韓浞就依照法門,將這一枚小葫蘆給煉化了,然後丹田一收,就把這法寶給收入了體內。
向着不遠處蓬萊仙島打了一個稽首,韓浞便又駕起了遁光,往洛陽方向繼續趕去。
……
三日之後,洛陽韓府。
從韓浞在陳宣華身上種下“釘頭七箭”的道術算起,如今正好是到了第二十一日!
如今時近正午,韓浞早在自己修行的小院當中擺下了一坐香案,案上銅爐中焚了檀香,香爐之前才又供了那個引入一縷陳宣華妖氣的草人。
而如今這草人頭上,已經是被釘上了六支小箭。
只等正午一到,韓浞再拜下去最後一拜,這第七支小箭,就會釘到了草人頭上。
到了那時,在那宮中昏迷不醒的陳宣華,才當真是要魂飛魄散,一命嗚呼!
而正是此時,和韓府只隔着一條天街的洛陽禁宮,合歡殿內,蔡容華卻是已經急得六神無主,驚慌失措。
“覆海大聖不是說,那人只不過要讓姐姐吃一番苦頭,二十日一到就會撤去咒術,放我姐姐魂魄回來,如今已經是第二十一日,怎的還不見姐姐轉醒?”
眼見陳宣華面色越發蒼白氣弱,原先偶爾還有的夢囈如今也不聽聞,蔡容華知道這也絕不是轉好,而是元神已經被消磨得太過虛弱,連發出夢囈的精力都沒有了!
“怎麼辦,已經是第二十一日,難道那人當真敢害了姐姐性命……”
蔡容華越發惶急,想要想個對策。
可是心中一個個念頭泛起,卻又被她一個個打消,知道自己此刻根本就是無能爲力。
實在別無他法,這妖妃只好連忙又迴轉自己的鴛鴦殿去,然後轉入內殿,到得香案前,又燃起了一爐清香,就要求見覆海妖聖!
昨日和今日,她其實已經數次去求了覆海妖聖,但那妖聖始終只是讓她等了,稍安勿躁。
到了最後,妖聖已經十分不耐,語氣中都透出了一股寒意,所以嚇得蔡容華也終於不再敢隨意前來求拜。
可如今,眼看陳宣華的氣色越來越差,如今只剩一口細若遊絲一般的命氣吊着,怕是隨時都會斷了,也就容不得蔡容華再多猶豫,就算拼上惡了覆海妖聖,也要再次求見。
香菸縹緲片刻,煙中就顯出了覆海妖聖的模樣來。
“大聖!求大聖救命,我姐姐此刻已經只剩一口命氣吊着,若是再不來救,只怕就沒有命在了啊,大聖……”
蔡容華語帶悲切,說着說着就實在忍不住,梨花帶雨一般地便哀泣起來。
覆海妖聖也是知道這關頭緊要,其實一早就已經看住了這邊皇宮中的一舉一動,自然知道蔡容華說得也是實情,倒也沒再來呵斥她。
反而這妖聖眉頭一皺,面色也有些凝重地就對蔡容華說道:“此間情形本聖已經知曉,稍後我便去問了那人回來。你且在宮中看護好了陳狐,以備萬一,本聖這裡有一枚定魂丹,你也拿去,若是見機不妙,就趕快餵了陳狐服下,可保一時三刻之內魂魄無消散之虞……”
說着,就見金光一閃,那香案上就多出了一枚用白玉錦盒裝了的靈丹來。
這妖聖此時也是有些拿不準,所以才留下了後手,就怕韓浞一時頭硬,做出些什麼不好收拾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