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韓浞周全,韓清自然也是欣喜。
不過轉瞬就又見他眉頭一皺,語氣有些不善問道:“二郎可知,今夜是何人來犯?”
韓浞也沒什麼好向兄長隱瞞,可又懶得一一細說,就乾脆全不在意地一笑,回了韓清道:“還能有何人?莫非是那妖妃手下幾頭妖邪!除了其中一人,仗了一件邪門法寶負隅頑抗,最後被我斬殺之外,其餘的都被我生擒活捉,如今也都拿在手裡,倒是值不得大哥來過問。”
說到這裡,韓浞卻是笑意一斂,三分認真地對着韓清又說道:“不過如今這幾頭妖物在我手中,卻是須得快些處置了,是以現下也正是來告訴大哥一聲,這幾日間我便要回轉山中一趟,要去拜見了師父之後,方會迴轉!”
韓清也知道這是正事兒,也就頷首領會,囑咐韓浞道:“既是如此,那二郎便早去早回,近日朝中越發詭異,聽聞北征渤海也是頗不順遂,只怕還有變故,二郎若是不在,我這心裡也始終難安!”
韓浞自然沒什麼話說。
他之所以盤桓中原,不就是爲了看護兄長?
不過臨行之前,韓浞還是將十二枚“誅仙劍印”,給變化做了一道玉佩模樣,交待兄長隨身佩戴。
還吩咐說,如若遇上了兇險,便將中指刺破,然後滴一滴指尖血在這玉佩上,最後再將玉佩拋出,到時玉佩自然會化作法寶,護佑住了韓清周全。
將這些事情一一向韓清講明瞭,韓浞這才辭別兄長,飛身託跡一步跨出了韓府。
然後纔將腳下紫青遁光一起,就朝着西方崑崙飛遁而去。
他此次回返麒麟崖玉虛宮,除了將三頭金丹大妖送入誅仙洞鎮壓之外,也是想請師父許玄齡真人,傳下來一門能夠約束熊羆怪的道術。
雖則這熊羆如今的確答應了韓浞,要在他手下效力,但這當中到底能有幾分真心,又有幾分假意,那是當真難說得很,韓浞也是不能僅憑了一句話,就完全信着這頭老羆。
所以纔要請真人傳法,用道術神通約束住了這頭金丹大妖,否則他要是在什麼關鍵的時候作亂起來,可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夠收拾得了的!
……
那邊韓浞回返崑崙,仗着腳下遁光迅速,一夜之間就已經越過西域,天柱在望。
而轉過天來一早,神都洛陽這邊,卻也是發生了一件震驚朝野的大事,便是那北征渤海國的八十萬大軍,竟然一戰失利,被渤海外夷打得丟盔棄甲,大敗而歸不說,大軍竟然也折損了近半,險些血本無歸!
尤其奏報傳來,竟然說的是那渤海國之所以能夠取勝,那是因爲那渤海軍中有妖道在助陣!
凡見識過的,都說那妖道法術之高明,能使白日間起漫天大霧,晴空忽現風霜冰雹,敕令江河倒灌,咒念山嶽崩塌……
敗績傳來之時,上至朝堂百官,下至民間百姓,具皆驚詫不已。
不過一日之後,皇宮中卻是又傳下了一道諭旨檄文,廣佈天下。
任誰也想不到,這竟是登基未滿一年的天子李由,得知征討渤海大軍受阻妖道之後,起意要召開“萬法大會”,彙集中原天下奇人異士,爲二徵渤海大軍遴選仙官助陣!
……
“我中原物華天寶,能人輩出,既然渤海、瀛洲那等小國都能有妖道興風作浪,寡人便不信我大唐天朝上國,竟會少了守正辟邪之士!”李由當着朝堂百官,扔下了手中一道奏報,便算是把這選仙官的事兒給欽定下來。
往後法會的一應籌備,也都具皆囑託了下去,定於來年正月十五,在神都洛陽天街“定鼎門”下,高搭法臺,鬥法論道。
等到他轉入後宮,便直直朝着合歡殿而去。
這兩日,陳宣華依舊不見轉醒,蔡容華雖也每日來探望,可依舊不提其他,只說“藥引”還未到,一切也無從着手。
不過李由聽說那李處道此次雖然征戰不力,但爲他尋找“藥引”一事卻是十分上心,還頗有些俘獲,倒算是不幸當中的萬幸……
等到李由進到合歡殿,正要入內去看望陳宣華,就見到蔡容華正從內殿轉出,也是滿面愁容。
不過一見到李由,蔡容華又立刻轉悲爲喜,風姿笑顏一展,就上前向李由請安。
然後就聽這妖妃輕聲細語,就向李由賀喜一般說道:“妾身聽聞陛下已經傳下檄文諭旨,廣召天下有道高人,爲國解憂。妾身在此恭祝陛下,招賢有道,廣納真仙!”
李由見了連忙上前扶起,愁容稍斂,強笑說道:“那寡人此番就借了愛妃吉言,願那法會真如梧桐一般,能爲我大唐引來鳳凰!不過這卻還多得愛妃點醒,否則寡人又不通那道門法術,也不知原來我大唐還有許多高人隱居山間,避俗塵世!”
蔡容華輕笑着容李由將自己扶起,二人結伴又迴轉殿內,一同去看了陳宣華。
……
神都洛陽先後起了兩件熱鬧,一座城中已然是沸反盈天,但韓浞卻是一直到了第二日將晨時分,才終於回到了麒麟崖。
要去誅仙洞不急,韓浞便乾脆先領着摘星玉樓中被鎮壓了的四妖,進了玉虛宮八景殿,來尋自己師父許玄齡真人!
“分開纔沒幾日,浞兒你便突然回返,可是遇上了甚麼難事?”許真人一見來的是自己最小的徒弟,“呵呵”一笑,便出聲問道。
韓浞見了自己師父,自然是沒甚可隱瞞的,當下就把前夜連鬥瘟道人等七人的事情,無分鉅細,一五一十地向許玄齡真人道來。
說完,韓浞不等師父來問,便當先說道:“其實弟子此次回山,還想向師尊求一門能夠收伏妖怪的道術,好用來約束了手下熊羆,不然這廝皮糙肉厚,往後若是鬧騰起來,弟子只怕一時之間拿捏不下他!”
真人一聽韓浞請求原來如此,便又是輕笑一聲,說道:“這事卻是容易,不過道術倒是沒有,只有三枚爲師親手煉製的‘幌金鈴’,勿論你要收伏坐騎護院也好,還是鬥法時與人拼鬥也好,全憑了你自己遺願,你便拿去用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