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41章

「哦!這真是一場悲劇!」解說員的聲音突然拔高, 穿透了Harry的耳膜,讓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向天上望去。

周圍同時響起了震天的聲響,所有觀衆都站起來, 發出的哀嘆和他們的身體組成驚人的浪潮涌向四面八方。

「出什麼事了?」他問身邊的Sirius, 教父此刻正用手臂爲他們爭取出一片窄小的空間, 儘量站穩腳跟, 在座椅之間掙扎。

「我想是有人違法釋放了魔咒!」Sirius把Harry的腦袋塞進自己懷裡, 抽出魔杖把他們的斗篷包裹在身周——上面的防禦魔法可以阻攔大多數的襲擊物,比如水瓶、水果以及水管。「Germany的守門員爆炸了!Merlin保佑他!裁判員及時接住了他!但是情況很不好!」

Harry踮起腳尖,也想看清楚被衆多人頭擋住的草坪上的狀況, 可Sirius攔下他的動作,拉着他開始向看臺出口走去。「我們必須離開這裡!」

這時Harry纔看清楚巫師們被汗水浸透的臉上滿是驚恐無助的神情, 每個人都剛從事故的衝擊中緩過神, 開始呼叫自己的親朋好友, 還夾雜着孩子和女人們的哭泣尖叫。這裡實在是太擁擠了,救世主的涼鞋已經被踩掉一隻, 用單腳蹦跳着前進,想找到一塊可供他們幻影移形的地方。

Sirius拉着他擠到傾斜的樓梯旁邊,皺眉看着被人們踩踏的鐵板,它在許多雙腳底板下發出痛苦的『吱呀』聲,馬上就要斷裂的模樣。

「該死!我們必須到外面去!」Sirius在某個男巫狠狠推了Harry一把後怒吼着用魔杖抵住對方的喉嚨, 「讓開!你這個蠢貨!」他把Harry放在身前, 護着他走下旋轉的臺階, 儘量小心地不踩到看上去很危險的裂縫處。

現在的球場仍然禁止隨意的幻影移形, 這是爲了避免出現18世紀的某屆歐洲盃上的鬧劇——五個有組織的客隊球迷同一時間幻影移形到主隊的看臺上, 試圖把他們的吉祥物胡蘿蔔插入對方教練員的鼻孔中。①

但是,這項法規在發生球場騷亂時, 不能保證巫師們的有效自救,讓他們只能學麻瓜們的樣子傻乎乎地從一個個門洞中擠出去,然後在空地上幻影移形離開。

不列顛的許多新式球場已經出臺了新的規定,不再遵守一百多年前的法規——例如Harry的蒙特羅斯喜鵲隊新主場——但是這個已經度過二百歲生日的France南部的老球場依然如故。

「我們去哪兒?」Harry大聲問教父,他們終於踩到土地上,在一羣吵吵鬧鬧的France巫師旁邊商量是回到旅館去休息,還是回家結束這趟有個糟糕開端的地中海之行。

「後天還有一場Italy對Belarus(白俄羅斯),你該去看看東歐人的野蠻衝撞!」Sirius熱情地建議,「我說,France的魁地奇聯合會應該會對這場比賽作出賠償!讓他們免費給我們兩張下一次的比賽門票!當然絕對不要是這裡……呃,這個球場叫什麼來着?」

「我不知道。」Harry聳肩,他想他這輩子都不會再踏足這裡,下輩子他不確定。

「走吧,我帶你回旅館,去嚐嚐法=國菜!說真的味道不錯!」Sirius左臂搭上Harry的肩膀,幻影移形的『嘭』聲過後,兩人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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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們坐在麻瓜的海濱餐廳享用海鮮大餐時,白天的比賽騷亂已經登上了France當地的巫師報紙頭條,對法語一竅不通的Harry聽着教父用幸災樂禍地語氣翻譯上面的話。

「聽聽這段:『那個不紳士的德=國佬對我動手動腳!於是我用一個炸頭咒回報了他!——多麼勇敢的姑娘!年輕追球手的Olivia剛剛從Beauxbatons(布斯巴頓)畢業,她的魔咒課導師絕對會爲她驕傲!』」Sirius大笑着,吞下了嘴裡咀嚼的食物,接着想換換口味,結果臉色一變,用叉子直接穿透了牡蠣的殼,連帶下面的盤子都發出碎裂的聲音。

幸好他們的位置偏僻,既不會被麻瓜發現手中的報紙印着會動的圖片,也不會被服務生察覺精緻的餐盤出現了三個洞——雖然它們很快被魔法修補得完全看不出痕跡。

「Merlin!這個極品的姑娘竟然說這是跟她的偶像——我——學習的!我什麼時候用過這麼暴力的手段對付守門員的!」Sirius不可置信地撕扯着報紙,恨不得用手指捅破那張漂亮臉蛋的照片,「那個大塊頭不過是胳膊擦過她的辮子,到France巫師口中就成了性=騷=擾!」

「哦!不!」不知道他又讀到什麼,直接把報紙丟在地上,用腳狠踩了幾下,氣憤地衝Harry說,「就算給我一把能飛上月球的掃帚!也別想我去摸她的辮子!門都沒有!!」

Harry不客氣地偷笑,他的教父的腦殘粉從來不按常理出牌,想必這個姑娘應該是發出了類似『愛的宣言』,希望是『她的偶像』而不是某個『不紳士的德=國佬』對她『動手動腳』!

「她長得不錯!」Harry認出這是那個一直跟在France隊隊長身後的小巧女孩,有一頭銀色的長髮和明亮的深綠色眼睛,很精緻可愛。

「哦!是挺不錯的!像個披着娃娃皮的大號擺件!」Sirius一點也不留情面地道。

「你的收藏品中還真沒有這種類型的。」Harry指的是Sirius曾經收到的各種貓頭鷹信件中附加的魔法照片,他的教父一度把它們當做朋友之間的炫耀物堆放在書房裡。不過當數量有淹沒書櫃的趨勢後,Sirius捨棄了它們,全部丟進壁爐裡燒掉了。

Remus把這叫做『從白日夢中畢業』,Harry則是高興他終於能夠不再一天到晚都看到數十隻的貓頭鷹帶着包裹飛進家門,然後讓所有地方都飄落着凌亂的羽毛。

「我對這種女人沒有興趣。」Sirius聳肩,「你不覺得她的眼睛很無神嗎?一點也不明亮。」

「……是你太挑剔了。」Harry清楚明白教父對外貌的高標準嚴要求,和他交往過的幾任女巫每一個都是百裡挑一的美人。他的最後一任女友、分手半年多的某女明星,更是巫師界的全民偶像,結果還是被Sirius挑剔『皮膚還沒有我家教子好』從而分手。

「可是我面對着你的眼睛,連翡翠的魅力都沒辦法讓我心動了!親愛的!」Sirius作出誇張的捧心動作,要把它獻給自己的教子。

「打住!」Harry專心致志地吃飯,連頭也沒擡,「你已經說多無數遍了,教父。我知道你暗戀我的母親。不過你跟我說也沒用,去和我爸爸商量吧!」

「哦!別!」Sirius頓時啞火,無力地癱在柔軟的靠背上,低聲地嘟囔,「我又不是某人……」然後換來Harry警告性的瞪眼。

於是Sirius宣佈腦殘粉絲和不解風情的教子徹底消滅了他的食慾,剩下的所有菜品都要留給Harry消滅。「讓我看看,還有兩隻龍蝦,交給你了!親愛的!」

Harry瞧瞧Sirius手邊疊了數層的盤子,和成堆的各種殼類,點點頭道:「你終於吃飽了嗎?」

「不,我想我還能吃下去一隻烤雞……不過等會兒還有好吃的!」他扎扎眼睛,「要留着點肚子。」

「好吧,我也沒飽。這些海鮮實在是沒有什麼……肉!」Harry這個小時他一直在和各種硬殼對抗——搶走它們身上緊緊粘住的肉、撬開它們的嘴巴奪走肚子裡的肉、敲開它們的背夾吃掉裡面的肉——雖然非常美味,但是他覺得身心疲憊。「我想我更適合英式快餐,省時省力。」

「每天都吃雞肉三明治和牛排,我已經膩了!」Sirius抱怨,可是Harry對此情有獨鍾,再加上近似Hogwarts口味的南瓜汁,救世主的胃十分容易滿足。

「那去多學幾道菜。」Harry開始和服務生送來的龍蝦奮鬥,他特別想拿出自己的冬青木魔杖,輕輕一揮,所有的美味都自動飛到盤子中,就可以大快朵頤。

「我可以讓家養小精靈去做的。」Sirius看到教子困難地用着叉子和鉗子,抽出魔杖避人耳目地幫了個小忙。然後開始認真地思考需要新增的菜譜有哪些,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的家裡已經有了一名雖然經常哭泣但還挺稱職的小精靈。

「唔……她會做法=國菜嗎?」他還沒有品嚐過小精靈的手藝,只要他回到家中,教父都會親自下廚,並且非常明顯地,Sirius的廚藝在一天天進步。

「這個沒問題,別小看家養小精靈的學習能力,它們比大多數的巫師都要精通家務魔法。」Sirius招來服務員埋單,「不過,如果你還想吃我做的,那我義不容辭!」

Harry看着教父寵愛的目光,決定滿足這個立志把自己喂得胖胖的傢伙的願望:「好吧!以後Sirius就是救世主的專用廚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