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ry把臉藏在晨光的陰影裡, 一聲不吭。
「……到這邊來!」Sirius因爲Harry的抗拒而不悅,不由分說地把教子拉到自己身旁,細緻地檢查他的全身, 確定Harry安然無恙, 只是多了一雙黑眼圈。
然後他們面對面坐着, 由Sirius發起了提問, 「那是冠冕……Ravenclaw的冠冕對嗎?」
Harry苦澀地吞嚥着唾沫, 沒料到僅僅是幾個小時的功夫,Sirius就猜到了事情的一絲真相——不過這也多多歸功於講述四巨頭傳奇的那些傳說,四件法力強大的遺物被所有巫師界長大的孩子熟知。
「我需要你把它交給我, Harry,你不能保留着那件危險的東西!他會害了你……甚至你的同學們!」Sirius語氣嚴肅, 但看得出來, 他沒有昨晚那麼憤怒。
『那麼, 我就放任它去傷害你嗎?』Harry不願意說話,卻在心中反駁教父的每一句話, 『我纔是那個殺死過Voldemort的人!我更擅長對付他和他的魂器們!』
「你可以去玩玩球,兜兜風,或者和女孩子約會……但不是這個,親愛的,這可不是小孩子的玩具, 它是一件黑魔法物品!就像我以前多次跟你講過的那些吞噬了許多生命的邪器一樣!」
『你也可以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以前的Sirius無論我幹什麼, 都無條件的寬容!就算我計劃着戲耍Malfoy或者報復Snape, Sirius都會是出主意想辦法的那個人!』從心中升起的憤憤不平佔據了Harry的整個腦子, 『我想得到的從來都不是你的說教!而是支持!』
「Harry?你在聽我說話嗎?」Sirius爲男孩久久的沉默而不安, 他湊近到Harry臉前,瞅着他的碧綠眼睛。
「……」
「哦!James可沒有你這麼頑固!」他失聲抱怨道。
這瞬間點燃了Harry的脾氣, 向Sirius大叫:「我不是我爸爸!」他受夠了總是被Sirius和Remus在自己身上尋找父親的影子!
「你當然不是!」Sirius苦笑着攬過教子的肩膀,把已經到他胸口的少年抱進懷中,「別跟我鬧脾氣…!昨晚是我嚇到你了……現在可以接受我的道歉嗎?」他突然緩和了臉上的表情,連帶着空氣的溫度都在升高,不再讓Harry手腳冰涼。
「我想我知道了,我的小Harry在做『救世主』的工作!」Sirius說,壞笑地捏起Harry的臉蛋,Merlin知道Harry有多懷念他的這個表情——自從昨天合上雙面鏡之後,「我忘了這件事,總是把你當成還是坐着玩具掃帚飛來飛去的小毛球!可是,瞧瞧你,都有了自己的秘密而不願意和教父分享了……」他故意用輕鬆的語氣提起那個讓他們彼此都揪心的物品。
「……我很抱歉。」Harry喃喃地說,他從來不擅長說謊,尤其是在別人的善意麪前。
「我只想避免你受到危害……尤其是在我見識到了Regulus手中那件掛墜盒的威力後。」Sirius說,「我承認可能這樣的管束讓你不高興,可是在你的安全面前,這些都需要讓步。」
他突然站起身來,舉起魔杖,對準門口剛纔被他施放了靜音咒的地方:「Albus今天會離開學校……這是個機會!」
「什麼?」Harry迷茫地問道。
「你認爲,在Hogwarts銷燬一件魔力強大的黑魔法物品,會不引起校長的注意嗎?」Sirius別有用意地挑高眉毛,「難得他遠離了這裡,只要不引起大的騷動,你的秘密就能夠保留下去。還愣着幹嗎?快帶我去拿到那頂冠冕,我們需要在Albus回來前完成一切。」
「如果你不想分享它,那就永遠別讓它從你手中溜走,Harry——做到這點的唯一辦法,便是消除一切痕跡——Ravenclaw的冠冕算一個,當然,我也會拿到Slytherin的掛墜盒……別急着說『不』!這隻需要你講出一個有效的方法,就能由我徹底銷燬它們!」
Harry緊盯着Sirius,直到確認他真的願意放棄追問,僅僅要求自己提供毀滅魂器的方法:「好吧……我想知道,你會用Fiendfyre(魔鬼火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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銷燬冠冕魂器的過程很順利,只用去了半節課的時間,在Sirius爲Ravenclaw的冠冕遺憾的時候,他們已經來到Slytherin的公共休息室走廊上,準備道別——因爲Sirius下午還有一場比賽,他從球隊偷溜出來的事情沒有告訴教練和任何隊友知道。
Harry複雜地跟隨着教父的背影,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地麻木地邁着步伐,完全沒有成功了1/7的喜悅。
「瞧瞧這是誰……!」Sirius帶着刺兒的聲音響起來,Harry擡頭就發現他站在原地,下巴高擡,身後的自己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兩個發旋,「Slytherin的……現任院長先生!」
「前Slytherin畢業生Black先生……我想,這裡不是你應該出現的地方。」Snape教授說道,雙手收在長袍裡,面無表情,身後跟着幾個站得筆直的七年級生。
「很遺憾,我得到了Dumbledore校長的允許,來看望我親愛的教子!」Sirius攬過Harry的肩膀,臉上帶着愜意的微笑,直盯着Snape教授不放,「既然見到了院長先生,難道不請你的好同學——我,進你的地盤坐坐嗎?」
『坐坐?去哪裡?』Harry不可思議地想,額頭冒出冷汗,『難道Sirius已經選定了他們的打架地點——魔藥學教授辦公室?!』
「關於這點,我想我從來沒有產生過如此的念頭。」Snape道。
「那你可以現在開始想,走吧,給我一杯紅茶!Remus告訴我你搞到了一些不錯的。」Sirius二話不說地抓住Harry轉了個方向,不理會走在身後的蛇王院長臉色黑得像坩堝底,甚至嚇得幾個七年級生們踟躕不前,在院長泄憤似的衝他們揮手後逃開了。
「這個小崽子應該在課堂上!」Snape教授看到不請自來的客人佔據了他唯一的沙發,並且抱着他的教子就像抱着個洋娃娃一樣地親暱,幾乎要把肝嘔出來。
「哦,你難道不知道Harry這個年級的草藥課暫停了嗎?」Sirius故作驚訝地說,幸災樂禍,「你可真是毫不關心自己的學生啊!這可不是一個好老師該做的!」
「夠了!」Snape教授狠狠地把茶杯摔在教父子面前的茶几上,香濃的茶水被濺出來幾滴,熱氣伴着味道傳進了Harry的鼻子裡,沖淡了辦公室內瀰漫的古怪的魔藥味,這讓Harry感覺好受多了,「有話快說!我沒有時間浪費在你們身上!」
『可是你連魔杖都沒有拔出,教授……』Harry悄悄地掃視兩個成年男巫的動作,Sirius很放鬆地享受紅茶,還有心情向主人所要曲奇餅,Snape教授雖然極不耐煩但還是喚來了一個沉默的家養小精靈滿足了他的要求,『這算是相處甚歡嗎?你們不該是用魔杖戳進彼此的鼻孔嗎?』
然後Harry意識到那是上一輩子的事情了,頻頻在No.12 Grimmauld Place上演決鬥戲碼,已經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了——至少在此刻這兩人之間的氣氛相當得和諧,似乎都看淡了過去把仇恨掩埋。
「感謝你昨天救了Harry!」Sirius放下茶杯,端正地致謝,不過仍保持着自己欠揍的笑容,「James和Lily也是同樣!」
「這真是受寵若驚!」Snape從鼻子裡『哼』地冷笑,「我可不敢奢求Potter的好意!」他指的是自己的死對頭老Potter,Harry看到他瞥向自己,但並沒有提及母親。
『他又在看這雙眼睛了……』碧綠色的顏色沒有鏡片的遮擋,完全顯露出來和Lily Potter一模一樣的特殊,每次都招來Slytherin院長的額外注目,讓Harry很吃不消。
「好吧,總歸你把Harry從掃帚上救了下來……雖然打斷了他精彩的救球!」
Snape教授手中的被子發出痛苦的□□聲『咔』,Harry開始爲Sirius的骨頭捏把汗,怕他和那個瓷杯子一樣下場。
「不過你也看到了Harry的Quidditch天賦了!他和我一樣簡直是爲了Quidditch而生的!」
「Black先生還真是有自知之明……那麼我該爲面前坐着兩位Quidditch巨星而感到榮幸嗎?」他諷刺地勾起嘴角,「就是不知道兩位是給我留下一張簽名照,還是要跟我合影留念呢?紀念Potter在入學第一個月就差點摔斷了自己的脖子!」
「Harry還小,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會成爲職業球員。」Sirius摸了摸Harry的頭頂,沒理會老對頭的挑釁,「但是,你瞧,現在他很可能成爲Slytherin的救星!據我所知……Slytherin已經多年沒有獲得過Quidditch杯了,自從……我和Regulus畢業之後。」
Snape教授因此而皺緊了眉頭,他已經猜到了Sirius Black的來意,和Harry相同地爲這個目的驚訝不已——他可是聽說,Black爲小Potter的冒險舉動感到憤怒這才衝到了學校裡來。
Harry則是爲出現變化後的命運走向中出現的重合點而感嘆——難道他有機會再一次於一年級時進入學院Quidditch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