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9月1日,新的Quidditch聯盟杯賽季還未打響,可Sirius Black已經開始爲今後沒有了親親教子觀戰的比賽苦惱,他覺得從現在開始,他的比賽動力已經流失掉一半有餘了,即使金飛賊就在他的眼前——不過親親教子提醒親親教父,找球手以外的球員觸碰金飛賊是犯規哦——他也沒有擡起胳膊抓住那個礙眼的小金球的想法。
他的教子將要離開他,到Hogwarts度過七年的時光的事情,徹底打敗了把親親教子當做生活支柱的男巫。
「大家都在看你,Sirius……你已經趴在我的窗口整整兩個小時了!你難道是麻瓜動物園中的大灰狼嗎?」Harry從Hogwarts的列車包廂裡伸出上半身來,把額頭抵在教父的腦門上,好笑地最後一次鼓勵這個憂鬱了整整一個月的男巫,「我只是要住在Hogwarts四個月而已,又不是一去不復返了!」
「四個月啊!四個月!親愛的!我們從來沒有分開這麼久過!」Sirius慘叫,眼眶裡淚水盈盈,Harry心中祈求那水珠千萬不要落下來成爲明天的Daily Prophet的頭版頭條,「說你會想我的,Harry!」他真想就這麼把教子抱在懷裡,幻影移形回到家裡,燒掉那封可惡的、該死的、天殺的帶走Harry的信!
「……」Harry的身後傳來Ron極度忍耐着的悶笑,讓救世主有種把教父直接塞進行李箱中打包讓貓頭鷹送走的衝動。他此刻的舉動,和Vernon(弗農)姨夫的表現本質上一模一樣。
不過,看到Sirius喪氣的臉,Harry馬上要從嘴邊溜出來的責怪變成了:「好吧,我會想你的……」
「哦!我也會想你的!」Sirius瞬間容光煥發,抱緊Harry的肩膀留下幾個溼漉漉的吻在對方的臉頰上,「記得給我寫信!要每天一封!要有整整一章羊皮紙!不許偷懶!別心疼你那隻白梟!否則我會吃醋的!讓它多飛幾趟!要警告它別弄皺了我的信!每天睡覺前都要寄過來哦!讀完你的信我才能入睡哦!聽清楚了嗎?Harry!聽清楚了沒有?」
『你已經變成了比Voldemort的執念還鍥而不捨的狀態纏在我身邊了!你的屬性是幽靈嗎!!教父!!!』Harry咬牙切齒地在心中怒吼,用力推開Sirius的臂膀,臉色不善地從嘴裡蹦出幾個字來,「……我會無時不刻地想你的!放、心、好、了!現在!鬆開我!火車就要開了!」
「別……等等!我還沒有把雙面鏡交給你……」Sirius慌張地上下摸索自己的口袋。
「它早就呆在我的行李箱中了!」Harry在拉上窗子前留下最後一句話,「Remus把他帶回家吧!我要說再見了!」
玻璃外,殘留着Sirius舉着兩隻小鏡子的大手,在狼人的拉扯下不懈地和移動的火車做着鬥爭。
『他什麼時候又買了一對雙面鏡……天啊,這東西可不便宜!』
Harry站在窗戶旁,穿着新做的白色襯衣和深藍長褲,爲又一次大出血的家庭金庫板着臉揮手,決定不給這個從來沒有聽話過的教父哪怕一個笑容,直到站臺變得看不見了,那個一直奔跑着追隨的身影也消失了蹤影。
沒有了那雙破爛不堪的眼鏡,他的碧綠色眼眸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並且在他的頭髮變長後,它們不在那麼難以收拾,可以非常溫順地搭在耳後。Sirius建議他學習自己,留一頭長髮,絕對帥氣。
『我就要認不出來自己了!』對比遙遠記憶中,那個用瘦小的身軀帶着行李戰戰兢兢地走在九又四分之三站臺的男孩,他身上父親的痕跡少了些,沒有了那種屬於孩子氣的躁動,多了一些來自母親的沉靜的部分。『或許我該試着找回那副圓框眼鏡?』
他坐回了位置上,挨着Ron放鬆下來,看着好友開始對走道內來來往往的學生們張望。
「Fred和George說,開車後會來找我們!」Ron幾乎要把臉貼在門框上。
「我們可以先換上校服。」Harry提議,可以預見雙胞胎過來之後,將有多麼得熱鬧,他可不想直到下火車時,還穿着這一身與衆不同的常服。
兩個男孩一邊討論着從其他人那裡聽來的Hogwarts的種種,一邊麻利地套上了制服的斗篷和外罩,然後門就被兩個紅頭髮的高個子男生推開,領着一羣制服上彆着Gryffindor徽章的孩子們把走廊全部站滿。
「啊哈!看我們發現了什麼!」雙胞胎其中之一說,Harry認出那是George。
「一『只』救世主!」Fred接着道。
圍觀的男生們鬨堂大笑,女生們則靦腆得多,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對Harry的打量上。
大多數巫師都不曾見過一直深入簡出的大名鼎鼎的救世主男孩,尤其是這些對和他們同齡的Harry抱着格外好奇心的巫師幼崽們——當然還有類似於Ginny那種愛做公主夢的年幼女孩——他們爭前恐後地把腳尖踮高,彷彿要看清楚Harry臉上的每一枚雀斑一樣地向前推搡擠壓着。
不過可惜的是,Harry細緻白嫩的皮膚找不出一絲缺點,令女孩們在臉紅的同時嫉妒不已。
Ron早就在見到如此多崇拜者到來時,躲到了兩個哥哥身旁,即便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面,還是會羨慕Harry從來不慌不忙臉不紅心不跳的鎮靜。
可他不知道的是,Harry早在二十多年前就經歷過這樣的場面,並且熟知這些孩子們和他們身後的大人們的本質——當Daily Prophet那些帶着欺騙性和污衊性的報道出現後,他們的這種憧憬和崇拜立刻就會消失無蹤,變成了另一種嘴臉的模樣,會讓人看到後從頭一直涼到腳底,永遠也暖不過來。
「爲救世主歡呼~!」雙胞胎還在起鬨,整個車廂都是激動的人潮,噪雜的人聲不斷地涌過來,Harry頭疼不已地發覺他的另一位好友、思念了多年的Herminone Granger竟然也在那些嘰嘰喳喳的女孩子當衆,正頂着她那頭標誌性的捲髮,眼睛發光地盯着她。
Herminone很快發現了Harry在對自己微笑,她遲疑了一小會兒,就努力擠出了人羣,正好在Ron身邊踉蹌了下,完全沒去注意扶了自己一把的紅髮男孩,只是專注地和Harry打招呼。
「呃……嗨!你好!我的名字是Herminone Granger,很高興見到你!」
「很高興見到你,Granger小姐!我是Harry,Harry Potter!」Harry看到女孩略微擡起的下巴和仍然凸出的門牙,在心中快活地慶祝起來,伸出手去,兩隻手緊密地握在了一起。
他真的很想念她,在來到這個世界的每一個需要幫助的時候,雖然他有了Sirius和Remus在身旁,也重拾了與Ron的友誼,可是沒有了Herminone的智慧的生活,總是缺了一些讓Harry覺得陌生和彆扭的地方。
『我想聽你對我說:哦,我知道你,我在許多書上都讀過你的故事!』
「哦!我當然知道你!許多書上都寫着你的事蹟!Harry Potter!魔法界的救世主和Daily Prophet連續三年的年度人物!」Herminone紅着臉,卻聲音很大地說着,她的雙手揪着裙襬,露出緊張的表情。
其他人都安靜了下來,驚訝地看着這個年幼的女生大膽地和救世主對話,並且相談甚歡。
「Harry還是最年輕的Golden Sitch(金飛賊)獎的獲得者!」Ron在聽了Herminone敘述Harry獲得的榮譽後,語帶不滿地嘟囔着。
金飛賊獎頒發給那些爲當年Quidditch事業作出卓越貢獻的巫師——原因是在他成爲主席的兩年間球隊的成績蒸蒸日上,並且蒙特羅斯喜鵲隊奪得了六十年來英國球隊第一個歐洲冠軍盃冠軍——Harry在上個月被授予了這項獎項,不過出於慣例,他仍是讓Sirius代表他領取了獎盃,儘量減少出現在大衆面前的次數。
「誰都知道!」女孩擺了擺手,作出一副不怎麼在意的表情,「蒙特羅斯喜鵲隊實際上並不是Harry管理的,他教父的好友Lupin先生纔是真正的俱樂部掌控人。」她又問Harry,「不是嗎?」
「的確如此。」Harry肯定了女孩的話,Gryffindor最聰明的女生仍然是這樣直接和坦率,不過會讓單純的Ron有些惱怒罷了。
人羣后傳來了高高低低的交談聲,很快學生們分開了一條通路,穿着金紅制服的孩子們更是有些轉過身去離開了這條擁擠的走廊。
Harry看到了很久不見的Malfoy家的小少爺,抹着厚厚一層髮膠的Draco——那是在向他那個品味高貴獨特的父親學習,不過Harry免不了替他的額發擔心。
漂亮的鉑金男孩板着一張臉,身後跟着他的兩個又高又笨的跟班,穿過對他避之不及的孩子們,直接衝到了Harry的面前,在Golye和Crabbe(高爾和克拉布)推開了所有聚在門口的小巫師們後,『嘭』的一聲關上了包廂的門,完全無視了被他的舉動嚇到了的Weasley兄弟和Granger小姐。
「Harry Potter!」Draco的身高只到Harry的鼻尖,卻氣勢洶洶地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