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24日的午後,鳳凰社的巫師們紛紛結束了工作,提前回家去準備聖誕夜的慶祝。每個人都在經過門廊時發現了並排掛在二樓欄杆上的教父子二人——Harry穿棕色的連體衣,上面繡着的金色、銀色星星閃閃發光,頭頂扣着個帶鹿角的毛線帽,扮成了小馴鹿的模樣;年輕的男巫也有同樣的帽子,只是換成了亮紅底邊的黑色長袍,把他的身材襯托得完美。

「Merry Christmas!!」Sirius和Harry喊道,手裡提着的袋子被顛倒了過來,帶着花香的半透明雪花飄落下來,粘在了衆人的身上。

「Merry Christmas!」大家都笑了起來,看着兩隻馴鹿饞嘴地抓住剩下的雪花塞進嘴,這是Honey Dukes(蜂蜜公爵)的新品——丁香雪花,聽說剛剛上架就賣光了,原來是Sirius把它們全包了下來。

他扛着一個大揹包,拿出許多精緻的糖果盒塞在每個人的口袋中,而那些家裡有孩子的巫師則得到了雙份。

Sirius Black和他的校長Ablus Dumbledore一樣是Honey Dukes(蜂蜜公爵)的忠實擁護者,幾乎所有送出的禮物都是各種各樣的糖果。據說Honey Dukes的老店長Ciceron Harkiss(西塞隆 哈基斯)①有意請他做形象代言,自從他成了英雄後。

收到了對方來信的Sirius合不攏嘴:「真是個甜蜜的禮物啊!」

『不知道Harkiss(哈基斯)先生是看中了Sirius那張帥臉,還是那口潔白光滑的沒有蛀牙。』Harry對於教父能夠不花一分錢地得到足有一年份的各種糖果森森地嫉妒了,因爲他只得到了一袋子的薄荷吹泡軟糖——健齒類的那種。

還處在長牙階段的救世主果斷放棄了甜食,轉向新衣服,可各種誇張地設計徹底打敗了他……以前他曾經覺得Gilderoy Lockhart(吉德羅洛哈特)教授和Lucius Malfoy(盧修斯馬爾福)從衣着打扮來說有些相似,現在看來,Sirius和Malfoy Sr.(老馬爾福)纔是真正的親戚——都那麼臭屁——不過在Remus的口中,Harry得知他的父親James並不比這二位相差許多。

「這就是品味!」Sirius對自己的衣架子身材非常自戀,「另外,不要把我和那個白毛混爲一談!」

『因爲你沒有他高嗎?』Harry覺得自己應該是猜中了Sirius的隱痛處,因爲伸手做了個比身高動作的Remus被Sirius重拳擊中了腹部,痛苦地倒在了一旁。

於是反抗不能的小嬰兒被塞進了教父親自郵購的軟綿綿毛茸茸的馴鹿裝裡——不要懷疑,還有其他各種可愛動物的造型,沒有魔法辦不到,只有巫師想不到——騎在Sirius的脖子上給大家送去節日的祝福。

人們滯留了一會兒,便告辭離去,Remus捂得嚴實地從門縫中溜進來,抱着兩個大紙袋子,身上落滿了真正的雪花,遇到溫熱的空氣全部滲進了他的大衣裡。

「太冷了!快回樓上去!」體弱的狼人感冒了好些日子,一直沒有明顯的好轉,即便在屋裡也穿着厚厚的毛衣,不露出一點脖子,「我讓你盯着的鍋子呢!Sirius!」他惦記着臨走前燉進去的牛肉。

Sirius翻了個白眼,無所謂地道:「如果燒糊了,那鍋子會自己尖叫的。」

「那你就負責把鍋子吃掉吧!笨蛋!」Remus怒氣衝衝地跑上樓去,那架勢很像某些電視劇裡勞心勞力的家庭主婦,每天都因爲不爭氣的宅男兒子和沒有上進心的懶漢丈夫而處在爆發的邊緣狀態。

賊笑着的Sirius慢悠悠跟過去,正好看到Remus把已經燉好的一鍋噴香的牛肉飄到桌子上——他早就照着食譜中講的做法處理好了它,剛纔只是想嚇一嚇好友罷了,他可是非常期待Remus的招牌手藝蘑菇燉牛肉的。

『而且還偷吃了一大塊肉。』Harry瞪着教父頭頂的鹿角,泄憤般地把它拽掉,蓋在男巫的臉上,發出『噗噗』的聲音,表達沒有分贓的不滿。

Remus說了,他特意做得清淡了些,能讓又長了兩顆牙的Harry嚼動,於是他終於可以吃到牛肉了!每三天才有一次的魚湯完全無法緩解他對肉類的渴望!

Harry露出兩顆小虎牙,不客氣地咬住了Sirius伸上來的右手,不一會兒就變成了口水淋淋地滿是牙印,並且向Remus揭發:「Remus!Sirius偷吃!」拽着髮根搖晃起來的Harry弄得Sirius慘叫連連,一點也不讓自私自利的教父好過。

「真不是個好榜樣!」Remus脫下外套,在身前綁好圍裙,開始處理帶回來的新鮮水果和熱烘烘的糕點們,「Harry做得好!」他對小嬰兒溫柔地微笑,拿出一塊栗子蛋撻,塞到Harry嘴裡,「這個不是很甜,嚐嚐味道如何?」

『Remus一定會是個好媽媽。』Harry亂七八糟地想到,幸福地咬碎軟綿綿的栗子團。他是看到了自己之前被Sirius塞了一顆膩死人的白巧克力蜂蜜棒棒糖後愁眉苦臉的樣子吧,今天特意買了各種口味的點心——只是紙袋上層的就有酸梅奶糕、白葡萄羊角麪包、核桃布朗尼和梨子慕斯——每一個都讓Harry飢餓的胃袋嗷嗷直叫,眼睛一眨不眨地緊鎖住它們。

「我的呢?Remus?」忙着應付突然鬧起脾氣來的教子的Sirius遲遲地發現兩袋子食物都被收進了儲藏櫃中,完全沒有等到一塊送至嘴邊。呆愣了幾秒鐘後,衝到準備烤魚的狼人身後,蹦蹦跳跳地吸引他的注意力。

「不聽話的孩子沒糖吃。」Remus頭也不回,冷冰冰地說道,順手拿過來的平底鍋敲上Sirius的肋骨,那聲音聽着就讓人發疼。

Sirius發出今天第二串慘叫,彎下身來,連教子也離他而去,利落地跳到地板上,邁着小腳爬抱上了Remus的大腿,親熱地說:「謝謝Remus!真好吃!」

巫師界最帥的英雄毫無形象地靠坐在餐桌腿上,全然不顧新衣堆疊出層層的褶皺,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期盼地望着一大一小的身影,始終沒有得到一丁點的注意力。「嘖!Remus真偏心!」以爲他不知道他們經常躲起來開小竈嗎?

「你確定要吃Harry的醋?標榜最愛教子的好教父?」Remus把一筐洗乾淨的土豆丟在好友的面前,使喚他,「今天的土豆泥由你負責了,在五點之前我要見到成品。」雖然嘴上說着要過『飯來張口』的日子,不過認真做起事來,Sirius的廚藝還是很不錯的,尤其是那些速食,「我們還有很多要忙,如果不想今天晚上餓着肚子去睡覺,現在就給我幹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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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到Diagon Alley的時候,路上已經全被晶瑩的白雪覆蓋,反射着從無數扇窗中散發出的黃色光芒,使得整個冬季的巫師巷變得格外溫暖起來。

「真的有聖誕老人嗎?」Harry抱着好幾只長襪子,和Sirius一起把它們掛在三層的牆壁上。鳳凰社總部的下層已經被封閉,只留下三人居住的頂層。

「當然!」Sirius踮起腳,幾乎就要夠到走廊天花板上的吊燈,丟了一個掛鉤上去,「據說他們是巨人族的遠親,活動在北歐一帶。」魔杖被他插在腦後,陪着教子完成他的小任務。「那些傢伙不怎麼好相處,也不願意跑到咱們巫師這邊。不過過年前他們都會坐着馴鹿雪橇到鎮上做買賣,帶着一堆大號襪子回去,好讓他們那大得出奇的腳丫有個暖和點的冬天。」

「飛天雪橇?」Harry想起麻瓜童話裡的形容,似乎有那麼一點吸引力。

「只是施了個小魔法罷了。」Sirius聳肩,「他們只在這方面有點天賦,其餘的完全是呆瓜水準的。」

「他們會來送聖誕禮物嗎?」這纔是Harry關心的重點。

「那是麻瓜鬧的笑話!Harry!」在古老的巫師世家長大的Sirius根本無法理解Harry從兩歲起就對聖誕老人抱有的期望,能夠帶來美好生活和貼心家人的禮物,是他在聖誕節唯一的快樂。

「可他們都說!」Harry反駁到。

「誰?」Sirius摸着下巴,苦惱地發覺教子似乎認真起來了,他蹲下身捏住小嬰兒軟軟的臉蛋,「Lily跟你講的?哦,我早說過巫師幼崽不要聽那些麻瓜童話的!」他壞笑起來,「你這個小嬰兒想要什麼禮物啊?告訴教父!聖誕教父會滿足你的願望的!」然後『啵』得一聲親在了小Harry的額頭上。

『如果把你那種——快來崇拜我吧——的眼神收起來,或許我會更相信一些。』Harry黑線地發現教父興高采烈地急於變成有求必應的神燈妖怪。

「我一歲半了!」Harry不滿地嘟囔,「不是小嬰兒!」應該是個小男孩了的Harry要求自己的合法權益得到維護和實現。

突然一道黑影擋住了光線,父子二人擡頭看去,手持魔杖的Remus氣勢洶洶地站在廚房門口,被他們擋住了去路,空中還飄着上下浮動的盤子們,緊扣的蓋子也擋不住陣陣溜出的香氣。

「我只說過,在每人的牀頭和聖誕樹上掛上襪子……而不是把這裡裝飾得像個襪子店!Sirius Black!!」Remus棕色的頭髮幾乎就要豎起來,怒吼聲震得Harry心驚,不過被正面擊中的Sirius更慘一些,幾乎縮小了一圈,「如果你再繼續胡鬧!明天就給我滾出去找房子!!別想再走進這裡一步!!」

Harry看着他的教父變成了蚊香眼,被Remus揪着領口拉進了餐廳佈置晚餐,在心裡默默表示同情,可想到今後就要和這樣的教父一起生活,他又覺得應該保留它,給自己哀悼:『我想我體會到了當初把Sirius關進No.12 Grimmauld Place(格里莫廣場12號)的Dumbledore的偉大了……要管住這樣一個男巫,的確是件艱鉅的工作——連Remus Lupin都無法承受,只有老校長能夠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