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的話說完了,轉身就要走。我猛的感覺到了自己,不應該提夕鬱的。順手就拉住了林然。她使勁甩了一下胳膊,沒有甩開,回頭看着“鬆開我。”
“別走。”我想了想,很認真的說道“我說錯話了,別走。哪都別去”
“那你什麼意思?”
“沒意思,我不應該提夕鬱,我知道這樣說不好。”
林然盯着我“那好,你既然這樣說,我問你,你錯了麼?”
我擡頭看着林然,想了很久,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林然笑了,緊跟着“我真的很是不理解你,真的。這麼多年了,我怎麼感覺自己還是不瞭解你呢。”
“我怎麼了?我錯了麼?”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林然很憂傷的笑着,一邊笑,一邊說道“你初中的時候,那纔多大,就該自己拿着那麼花。敢自己大晚上去女生宿舍,趕硬闖進我們宿舍,你敢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給我下跪,你敢跟幾個人去我們班打架,甚至動刀砍人。不管遇到什麼問題,你都無所謂,你都不怕,很少見過你什麼。我一直以爲你什麼都敢的?因爲我很少見過你說你自己怕,你說自己不敢幹的。少。”
我聽着林然說話,低着頭,開始胡思亂想。
“你膽子很大,也很會耍寶, 會哄女人開心,也很會跟女人曖昧。”
“我怎麼曖昧了?”
林然盯着我“你懂得怎麼拒絕麼?我當初劃了你一刀,事後我自己都悔恨我自己,自己都生氣的不行,你卻在那什麼都不說,而且,依舊在我說出話以後跟着我走。我想你是愛我的。至少,你是負責任的。”
“我一直以爲你什麼都敢”林然笑了“可是現在,我讓你給我道個歉,認個錯,都這麼難。是麼?你怕給我道歉,是麼?”
我嘆了口氣“我給你道歉道的夠多了。你還要我怎麼樣。”
“我不要你怎麼樣,你自己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想想。我在你眼裡,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到底有沒有位置。我在你的眼裡,不如你的那羣兄弟重要,甚至都不如夕鬱重要,難道不是麼?”
我擡頭,看着她“不是,你能不能,不這麼說話?我不想這樣的。你知道的。”
“恩,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你不會處理這些關係,你就不會學麼?而且,你腦子裡,除了打架,混,還有什麼東西,難道好好的呆幾天,安生幾天,不打架,不鬧,不行麼?”
我搖搖頭“我這個人,確實是比較貪心,我承認,真的。但是我歲數還小,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那就只能這樣了,我不混,不打架,我當初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你讓我回去學習,你以爲我不想好好學習麼,但是沒辦法,我學不下去。我也曾經試過很多次好好學,可是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我沒那份自制力,我學習不下去。你要我怎麼辦?”
林然衝着我笑了“六兒,你就好好逃避這個問題吧,從始至終,你始終沒有給我說過一句軟話,你沒有給我低下過頭,你不想想,我爲什麼會那樣,你答應過我你不騙我。但是你做到了麼?你總是不停的騙我,我只是不想被人騙,你在我心裡很重要, 你明白麼?我就是不想被我最愛的人騙,難道我錯了麼?我想要安全感”林然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聽着她的話,嘆了口氣“你又這麼說我,我給你低頭,低的少麼?”
話音剛落,電話響了起來,我看着她,她看着我。沉默了,電話自己響了很久,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不是我的小靈通的聲音,肯定是她的。
“呵呵,這麼快就換了新電話了啊,這個時候,誰給你打電話呢?”我笑着問道。
林然沒說話,拿出來電話,就把電話掛了,接着又裝進裡兜裡。
“爲什麼不接”我伸手指了指她“接。別不接,怪不好的。耽誤你很多事呢。”
我的話剛說完,她的電話又響了起來,這次她把電話拿出來,剛要掛的時候,我一下就把手伸了出來,很迅速的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林然“啊”了一聲,我另一隻手也伸了出來,順手就把她的電話搶到了自己的手裡。
“你把電話給我。”林然有點生氣。
我笑了笑“不給”
林然上來就要搶,我把電話抓的死死的,她用力掰我的手指,最後還是沒有掰開。她有點生氣,往後退了一步,就那麼看着我。
我看着她不嘗試掰我的手指了。笑了笑。把電話拿起來,看了看這兩個未接來電,未接用戶名稱“宇哥”。我看着電話,沉默了會,然後擡起頭來,看着她“這麼快就叫宇哥了?”
林然看着我“你憑什麼搶我的電話。”
“這麼快就叫宇哥了?”
我話音
剛落,電話又響了起來,我順手就接了,把電話放到了耳朵邊上“然然,你在哪呢?怎麼還不回家?沒事吧?”
我一聽,一下就懵了,我很安靜的看着林然,衝着她很瀟灑的笑。把電話拿在手裡“然然,這個稱呼,我都沒有叫過。”
“然然,怎麼不說話?你沒事吧。到是先說句話啊。”電話的聲音不大,但是我們兩個人,都聽的見。
我看了眼林然,就把電話放到了耳朵邊上“說句話,說句什麼話?”
“你是誰?王越,是不?”
我笑着回答道“恩,怎麼了。你這麼快就成了我媳婦的宇哥了。夠可以的啊。”
“我跟你說,你別沒完沒了。別欺人太甚。”
我很輕蔑的笑了笑“恩,成,你說吧。你想怎麼着,我聽着呢,欺人太甚怎麼了?你還算個人麼。”接着我擡頭看了眼林然,想從她臉上看到些什麼,只是她很平靜的在那看着我, 一點表情變化都沒有,好象什麼都與她無關一樣。
“你什麼意思你?”
我把目光從林然的身上移開“我沒什麼意思,我就是想說,我草你媽,別再打來了。滾遠點。”
電話那邊,也是急眼了“衝着我使勁喊道“六兒,你還有完沒完 ?”
“哦,怎麼沒完?”
“忍你一次兩次得了。告訴你,你別沒完,現在然然是我的,我會對她好的。你別有事沒事老打擾她的生活,有本事衝着我來,你真以爲你自己怎麼着了你。”
我聽着他在電話裡面怒吼,也沒說話,只是很平靜的對着電話罵了一句“傻比”接着就把電話掛了。掛了以後,我關機,然後很從容的就把林然的手機後蓋子打開了。
林然這個時候說話了“你要幹什麼?”
我沒理她,把電池拔了下來。把SIM卡,拆了下來。又把手機接着蓋上。然後擡頭看着她“聽見了沒?他剛纔說什麼,你都聽見了沒?用不用,我在給你複述一次?”
“我們什麼都沒有。”
我笑了笑,站了起來,走到林然邊上,抓住了她的手,然後就把手機拍到了她的手上。然後當着她的面,伸手,就把她手機的SIM卡,很費力氣的給折壞了。折壞了以後。我看了看我旁邊的一個井蓋,正好有個小眼兒,我笑了笑,走了過去,蹲下,就把那已經對摺的SIM卡,扔了下去。
扔下去了以後,我站起來,拍了拍手“沒什麼別的事了吧。呵呵,那我走了。你們好好的過。”說完了以後我就要走。
林然在我剛轉過身的時候,就伸手拉住了我。
我回頭看着她“這次你拉着我幹什麼?”
“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什麼?”
林然看着我“我跟你說了,是她非纏着我。跟我根本沒關係。什麼都是他自己弄的。我們什麼都沒有,連關係都不可能確立。是他非纏着我。”
我笑了笑“你也知道啊,你這個時候了,知道說我不相信你的話了。那你幹嗎以前總是這麼說我。”
林然看着我“那你的意思,是你要走,對麼。”
“我不走幹嗎,看着你們倆這麼甜蜜麼?”
林然伸手指着我“我們什麼都沒有,你不信,好,好,我問你, 你既然我不相信我,幹嗎還要把我的卡給我折壞,給我扔 了。”
“你心疼了?”
“你回答我”林然說話的聲音很平靜。
我笑了笑,兩手一攤。心裡極度的難受,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話一到了嘴邊上,就變成了“我退出你們的生活就是了,這些都無所謂,叫事麼。對吧,愛怎麼周怎麼周。我不打擾你們,你們好好過。我有自知之明。”
林然眼框又紅了,衝着我點了點頭“行,王越,行,你好,你走吧。走吧。”
我看着她,猶豫了猶豫。沒有動。
“你走啊,王八蛋,你真他媽虛僞,你認爲我跟他有關係是麼?你信麼?你不是走麼?你滾啊。滾啊。”林然在學校門口衝着我喊道。周圍路過的人,好多人都看着我們。
我撇了她一眼,心裡很是難受,依舊很開心的衝着她樂了樂,然後轉身,漫無目的的往前走,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就是很平靜,很緩慢的往前走。我很想回頭看她一眼。很想很想。我很想她過來追上我。或者,再後面喊我一句,那也好啊。那樣我也會跑回去的,我一邊走,就一邊等着她說話。
走了好久好久,我都不知道自己過了幾條馬路了。回頭看了一眼,林然的蹤影已經消失了,根本看不到了。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痛,我就是這個脾氣,能怎麼辦。算了,算了。會好的。總不能死,以後日子還長着呢,誰也不是離了誰就活不了了,只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