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清和白無常比肩溜達了一圈,就去了碧峰寨的牢房裡。春香見到蘇婉清,連忙又是一陣的求情,可是蘇婉清只是白了她一眼,冷冷的撂下一句話,“你給我安靜點兒,再哭哭啼啼的吵嚷,我就不用你了,沒有利用價值,你應該知道是個什麼後果。”
春香立馬忍着抽泣,用手捂住嘴,不敢再發出聲音,坐到牢房的一邊去有傷了。
蘇婉清一直往前走,倒是沒注意到紅玉的牢房已經走過了,還是白無常提醒她,纔沒有錯過了。
紅玉坐在只撲了稻草的簡陋而狹窄的牢房裡,還穿着昨天的紅色嫁衣,只是那些朱老大特意命人置辦的頭飾被她丟的滿地都是,雖是身陷囹圄,卻依然有幾分脫俗的氣質。
紅玉聽到動靜,看了蘇婉清和白無常一眼,然後就撇開了眼睛,繼續靜靜的坐着。既不害怕,也不發怒,跟不會求饒。看上去倒是有幾分傲氣。
蘇婉清不明白,這樣一個看上去有幾分傲骨的美豔佳人,爲什麼會淪爲齊府的幫兇。
“紅玉!我有話要問你!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這樣對你和對我都好!這也是你的機會,你最好把我住。”蘇婉清淡淡的說道,語氣裡既沒有蔑視,但也絕不低微。
“你不用問我,問我也是徒費口舌罷了。俗話說的好,成王敗寇,這個亙古不變的道理我豈會不知?既然現在我已淪爲階下囚,輸了這場較量,那麼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屈服?不是我紅玉的做派!”紅玉的語氣也是淡淡的,似乎對於生死大事,她都已經看淡了一般,寵辱不驚,倒是更有幾分超然脫俗之氣。
“我倒是挺佩服你的心態。”蘇婉清說着,拍了拍手。
紅玉冷笑一聲,沒有作答,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紅玉,你相貌出衆,又敢隻身犯險,被生擒之後,也沒有普通人那種恐懼,而是一直淡然處之。我不認爲你這樣的人是壞人,我只是很好奇,你爲什麼要淪爲齊府的幫兇?你的心性,或者說你所呈現出來的一些特質,都讓我覺得你應該是個端莊大方的大家閨秀,至少也是別具一格的江湖俠女。你不應該和壞人爲伍,要知道桐城齊府的口碑很是不好,我、還有我身邊的白大哥,還有碧峰寨,都跟齊府有仇。”蘇婉清說道,她還是希望能開解紅玉,讓她吐露真相,然後有一個放過紅玉的理由。
“這不關你的事情,總之還是那句話,既然沒擒住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至於要我低頭求饒,苟延保命,我勸你們趁早打消這個念頭,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你不用耽誤時間了。而且,我也願意跟你們多說什麼!”紅玉說完,背過身去坐着,眼睛微閉,比在開口說話了。
蘇婉清和白無常對視了一眼,白無常聳了聳肩膀,又搖了搖頭,意思是別跟這個女人浪費時間了,回頭讓朱老大處置就是了。
蘇婉清還是不肯放棄,她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對着紅玉的背影說道:“紅玉,你若是執意如此,那是必死無疑的。你肯定在這個世上還有未做完的事情,你甘心就這樣死了嗎?而且,你肯定還有掛念你的親人或者朋友,你捨得他們因爲你的死而傷心難過嗎?”
蘇婉清打出了感情牌,看見紅玉原本放鬆的手,居然握起了拳頭,身體也有微微的顫動。
蘇婉清看了白無常一樣,白無常對她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蘇婉清則清了清嗓子,又對着紅玉的背後說道:“紅玉,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到山寨來,拼着犧牲自己的清白,來換取朱大哥的信任。但是,清白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是最最重要的,你能這樣犧牲自己,肯定是有天大的原因,而且是對你很重要的原因。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不打算逼問你。只是,你已經失敗了,你的付出沒有得到你預想中的回報,反而還會送了自己的性命。我很爲你惋惜。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也許我可以幫你。”
蘇婉清真誠的向紅玉拋出了橄欖枝,如果說之前和紅玉吃飯的時候,隱隱的感覺紅玉有問題,對山寨和朱老大有危害,給她定性爲危險人物。而這一次的探監,她則覺得紅玉是朋友,雖然這個朋友不容易結交,但紅玉一定不是壞人,她的所作所爲,一定有原因。
“其實,你不說,山寨這麼多能人異士,想必很快就能查清楚。如果查到了你的親人和朋友,依着山寨弟兄們的脾氣,恐怕他們會因爲你而受到牽連,我想你一定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而我,如果知道了你的事情,也許我能幫幫你,至少保護你的親人。也許,你覺得我手無縛雞之力,沒有那個本事,但是站在我身邊的白大哥卻是一身武藝,所以,我希望你爲了你的家人,也應該選擇相信我們。”蘇婉清曉之以理,希望能有好的結果。
白無常也非常的配合,點了點頭,“紅玉,我和山寨的大當家是過命的交情,就算我不出手,給你說個情,放過你或者你的親人,應該沒什麼問題。我們是好意,信與不信,能不能把握這次機會,就看你的一念之間了。”白無常說完,靠在牢房門口的牆壁上,靜靜的等待回話。
“紅玉,你考慮一下,你是個聰明人,我相信,你會有一個正確的抉擇。我們先離開,給你一會兒清靜的時間,你好好的想一想,等會兒我會來給你送飯,到時候你告訴我,你的決定。”蘇婉清說完,就拉着白無常走了。
紅玉聽到腳步聲遠去,她站起來,往外面望了望,眼淚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不知道該怎樣抉擇,也許昨天就應該被殺死的,可是她卻僥倖活下來,被關在這裡,她必須要好好的考慮一番才行。
與此同時,朱老大正在聚義大廳裡,打算要清理門戶。
“老三,根據咱山寨的規矩,如果殘殺自家弟兄,該要怎麼處置?”朱老大厲聲問道,看着大廳裡馬貴兒和趙六子的屍首,他知道這兩個兄弟也是爲了救他朱老大的性命,才丟了自己的命,他非常的痛心。如果這時候他還是用懷柔政策,那就太對不起爲了他而送命的弟兄了。
三當家的一聽,立馬配合的說道:“殘殺自家弟兄,死!”
三當家的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紅紅的,似乎都可以噴出火光了。那是他手下的兄弟,這樣被二當家手下的吳猛給殺害了,他恨不能把二當家的和他手下的親信都給一網打盡,給自己兄弟報仇雪恨。
然而,二當家的倒是不以爲然,畢竟以前朱老大一直都在玩平衡,讓老二和老三勢均力敵,如果真的除了他這個老二,怕是老三老四能聯手把他的老大之位給推翻了。肇事者吳猛也是輕蔑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而且他根本不否認自己殺人了,因爲他能打遍山寨無敵手,又有實力不凡的二當家撐腰,他根本就不怕朱老大。
只是二當家的沒有想到的是,如果此次朱老大不能秉公處置殺人的吳猛和幕後指使者二當家的,那麼必然會讓手下弟兄寒心,山寨更是不能穩定了。
“好!老三說的大傢伙都聽見了吧!那就處死吳猛!殺人償命,砍下他的頭顱,去祭奠故去的馬貴兒和趙六子的亡靈!”朱老大狠狠的說道。
“是!大哥英明!”三當家的抱拳,心想如果能嚴懲吳猛,他會更加忠心的對待朱老大。
“來人,把吳猛綁了!”三當家的大喝一聲。
吳猛立馬做出一個出拳的招式,“我看你們誰敢?”
“誰他們不敢,就是孫子!上!”三當家的一吼,第一個響應的就是馬飈,而後三當家的手下和馬飈的手下把吳猛團團圍住。
這時候,二當家的沉不住氣了,他冷冷的對朱老大說道:“誒,我說老大啊。你這樣是不是太過了?不過是誤殺了兩個小嘍嘍,有必要把我的親信保鏢給砍頭了嗎?老大你這樣做,是不是太不給兄弟面子了?”
“老二,你不說話我倒是把你忘了。我想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先問問你,你什麼時候給我這個老大面子了?”朱老大冷冷的說道,語氣裡透着威嚴。
“老大,如果不是哥幾個擡舉你,你以爲你能坐上山寨的第一把交椅?如果你敢輕舉妄動,我不介意跟你鬧翻了。”二當家的也不甘示弱,說話的時候,還摸了摸掛在腰間的大刀,似乎是要開打的樣子。
“老二,如果你不這麼說,也許我今天看在大家兄弟一場的情分上,能放你一條活路。可惜,你到現在還這麼囂張,既然你執迷不悟,也就不要怪我這個當大哥的不講兄弟情分了。”朱老大說着就站起身來,露胳膊挽袖子的,一步一步的往二當家的身邊走着。
這時候,一直沒動靜的四大家的站了出來,“大哥,老四支持你!給!”
四大家的親手把大當家管用的兵器,也就是一對分量不輕的銅錘,遞給了朱老大。
“好兄弟,今天大哥要親自清理門戶,等擺平了事情,咱們再一起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朱老大拍了拍三當家的肩膀,對於支持自己的兄弟,朱老大一向都會非常照顧和體恤。
“老二,看在兄弟一場,我讓你三招!你若贏了我,山寨是你的了,我會自盡給你讓位。你若是輸了,我也絕不會留你性命。”朱老大說道。
“少他媽的屁話,看招!”二當家的說完,就揮舞大刀衝了過來。二當家的一直認爲他的功夫比老大略高一籌,而且加上老大受傷,就算吃了靈丹妙藥,也肯定打不過他。
二當家的招招兇猛,大當家連讓三招,然後微微一笑,“老二,我已讓你三招。從現在開始,你給我小心點兒,我要拿出真本事了。”
此時,二當家的有些憂心。平日裡弟兄們切磋的時候,朱老大沒有這麼好的功夫,按理說三招之內,在朱老大不還手的前提下,他是必然能取了朱老大的性命,可是,今天他才發現,朱老大是個老狐狸,竟然隱瞞了自己的真實功力。朱老大出招根本都是他見所未見的。
“好!大哥,砍了那個不忠不義的傢伙的腦袋!給枉死的弟兄們報仇!”四當家的吼道。
朱老大使出全部能量,只是片刻的功夫,就把二當家的打翻在地,而且雙手和雙腳都在流血,“老二,你的手筋和腳筋都被我打斷了,我看你還要怎麼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