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之宮雖然位於羣山之中,但佔地面積很大,一座座建築依山而立,從遠處望過去,隨眼便是美景。
儘管大半沒於水中。
韓白衣和假御子二人斬殺淤加美護衛隊長之後,又在繞路過程中遇到了爲神起舞的淤加美女子。
淤加美的男性與正常人差別極大,但女子卻還能稍微看出個人樣來。
不過她們的形貌同樣怪異,皮膚與常人顏色相同,但脖子大約比常人長三倍,能像蛇一樣隨意彎曲。
一雙眼瞳呈現金黃豎瞳,視力很好,聽覺也十分敏銳,而且像護衛隊長靜一樣,能夠使用雷法。
在斬殺了一羣包圍而來額淤加美女武士之後,韓白衣不由得想到了上一代的御子丈與巴。
按照仙峰上人的說法,這二人都是他從源之宮拐出來的淤加美后裔。
但根據葦名一心、弦一郎和永真等人的描述,丈的相貌與常人完全相同,而巴雖然瞳孔爲豎瞳,但長相同樣與常人相似,而且其美豔甚至能在戰鬥中迷倒葦名一心。
當然,這裡不排除葦名一心那個終身老處男沒見過世面的因素。
不過由此可見,雖然同爲淤加美人,但不知道由於什麼原因,生活在源之宮的淤加美,長成了奇形怪狀的模樣。
甚至連魚王都是曾經的淤加美一族。
韓白衣覺得,導致淤加美一族變成葦名之人口中‘妖族’的原因,大概就是所謂的‘京城水’。
山下的水生村,地理位置處於源之宮之下,位於整個葦名的最底端。
由於飲用從源之宮流下的生水,所有水生村的村民,都因此患了癔症,源之水對他們的誘惑就彷彿毒一樣,一旦開始,就難以停止。
而且,喝下源之水的水生村民,體內會凝結出棲宿之石,也即是被假御子稱爲生命之石的紅色石塊,與此同時身體也會開始畸形變異。
僅僅是喝下最下游的源之水,就會產生如此巨大的身體與精神變化。
既然如此,便不難想象生活在源之水源頭的‘京城人’們,天天飲用的京城水中有何等玄機了。
但是,光知道有問題還不行,還得知道是什麼問題。
於是,就見韓白衣一臉平靜的舀起一瓢水,對旁邊的假御子道:“假御子大人,該喝水了。”
楓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把小臉別過去。
“不喝。”
韓白衣走到另一邊:“喝一口吧,走了這麼久了。”
楓又偏到另一邊,撅着嘴:
“不喝。”
耳垂微微有些發紅。
一邊擰着小腦袋,餘光還一邊往假御子的方向瞥,一雙大眼睛微微閃動,目光裡略帶着些不安,在眼眶中流轉。
心裡胡思亂想。
‘忍者怎麼忽然對我如此殷勤?’
‘難不成他已經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了?’
‘可我是個出家人啊。’
‘誒,我們淨土真宗好像可以結婚生孩子!’
‘不過忍者好像要遵守戒律吧?’
‘如果可以的話......孩子該叫什麼好呢......’
楓的心裡有點小糾結。
名字可不能亂起,這是關乎一輩子的大問題!
然後,就被韓白衣捏着腮幫子從夢裡醒了過來。
“嚕嚕嚕疼......”
假御子的小臉被韓白衣扯成長條狀,帶着一臉很痛的表情從未來情景的腦補狀態中醒了過來,小嘴裡發出奇怪的聲音。
韓白衣居高臨下的盯着她,在假御子的腦補中,帶着一臉陰惻惻的危險表情,實則依舊是那副平靜臉: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有關源之水與櫻龍的事情。”
“哼!”假御子用特別重的鼻音哼了一聲,一臉特別生氣的表情,“別想了!在我死之前,我一個字都不會告訴你的!”
說完這句話,假御子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獨自一人抱着膝蓋在那生悶氣,也不知道在氣什麼。
韓白衣一臉怪異的看了她一眼。
你不說就不說,爲什麼非得去死啊?
假御子見他瞥過來,哼的一聲別過頭,一聲不吭。
實則是心裡有些難過。
因爲假御子自己清楚,她活不了很久的。
她不過是御子的一滴血而已。
無論她自己再怎麼把自己當做一個真正的人,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畢竟,僅僅是用了三年,她就已經生長到相當於常人的十七歲了。
就算沒有參與仙峰上人的計劃,再自然過個四五年,她......大概也就要死了吧?
還真是短暫而脆弱的生命呢。
呆呆的坐了好一會兒,假御子從地上站起來,低着頭不作聲。
韓白衣瞅了她一眼,估計這小妞是不太可能把源之水的事情告訴自己了,無奈之下,只得拽着她腰上的小繩子往前走。
假御子亦步亦趨的向前,始終跟韓白衣保持三四米的距離。
韓白衣瞥了她一眼,雖然不知道她在生什麼氣,但萬一路上被哪個淤加美敲死可就完了。
“跟緊一點。”
他拽拽繩子。
“哼。”
假御子快走了幾步,距離縮短到一兩米。
韓白衣感覺差不多能隨時夠到,這才把頭扭了回去。
在韓白衣回頭的一瞬間,假御子臉上浮起笑容。
她的腰上和韓白衣的手上,同時纏着一根繩子。
‘僅僅是和別人連在一起,就會莫名的感覺到幸福呢。’
假御子心裡這麼想着。
這樣就夠了。
正這麼想着,兩人順着一處斷裂的走廊走進一間居室之中。
一羣紅衣的淤加美貴族趴伏在地上。
居室中響起一陣陣密集的窸窸窣窣聲。
韓白衣鏘然拔刀。
可面前的紅衣貴族們卻彷彿沒聽到一樣,依舊趴在地上默默地啃食着什麼。
韓白衣低頭一看,發現他們啃食的,正是一羣早已死去的藍衣貴族。
只不過似乎是因爲藍衣淤加美死去時日甚久的原因,他們的屍身早已腐爛發臭,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噁心的味道。
假御子一臉厭惡的捂住鼻子。
韓白衣也深深閉氣。
雖然體驗過很多次死亡的痛苦,但他也確實被面前的場景噁心到了。
這畫面比遊戲中更有衝擊力。
一邊皺着眉,他一邊朝旁邊的假御子問道:“他們這是在幹什麼?爲什麼要啃食同族?”
假御子捏着鼻子皺眉道:“不知道,不過......這些紅衣似乎是在吸取藍衣的生命力。”
韓白衣和假御子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在一羣紅衣貴族之間經過,可那羣瞳孔發散的紅衣貴族卻全無反應,只是那麼低着頭啃食着。
韓白衣試探着砍死了一個紅衣,其他紅衣也一點反應都沒有。
直到韓白衣把所有的紅衣都砍死之後,居室中一直響起的那種窸窸窣窣的聲音才消失不見。
一直到最後,韓白衣二人都處於一臉懵的狀態。
這不是來送經驗的麼?
殺到最後,韓白衣也隱約想起遊戲中的這個場景。
但在遊戲中,也沒有給出紅衣貴族啃食藍衣的緣由。
大抵還是吸取生命之類的原因吧?
淤加美,畢竟是爲長生而陷入瘋狂的一族。
已然無可救藥了。
沒有思考太多,韓白衣用力推開居室中央的一道大門,露出大門之後一直通往天上的石階。
再往上,就是仙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