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 哀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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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象形在自己父母的墳前站了一會兒,風雪似是有些大了,回頭又覺得自己的提議似是不大好,卻是見遠處另一輛富麗的馬車過來,隨性的還有數十名侍衛,乃是定慧公主。.
千秋等人上前問候,定慧公主戴着風帽下來就着千秋的手下了馬車,道:“本宮就知道你們都在這裡。”
“娘你這會兒怎麼過來了?”千秋問道,她知道定慧公主自從靈光侯阮黎下葬之後就不曾踏入阮家墓園,這會兒應該在宮中陪着太皇太后纔是。盧雨蟬在前些時候又有孕了,因爲胎兒有些不穩,千秋都不曾讓她出來,卻不想會在這兒遇上定慧公主。
定慧公主放眼望去是茫茫的雪地,盧雲的墳已經很有些年頭了,盧縝和珍珠公主夫婦的墳卻還算是新的,又有人時常在打理,因而還算是整潔的。
不知怎麼的,定慧公主竟是嘆了一口氣,她握着千秋的手有些涼,目光中有些疼惜,道:“本宮本來是該在太皇太后身邊的,只是爲着陛下才走一趟,就算今日是年初一,該忙的事情還是要忙,真真是國事爲重。”
千秋一愣,聽定慧公主的口氣是說要找她談國事?但是千秋雖然得順帝和宮中人的寵愛,但是卻和政事扯不上太大的關係的。
“暫且不說,本宮既然來了,便也上一炷香纔是。”定慧公主上前,小黛遞上一壺酒和幾隻酒杯,定慧公主微微眯着眼睛看了一會兒,蹲下身來給酒杯都滿上,過了一會兒,側身看了一眼竹林那邊·目光之中盡是失落之意。
千秋知道定慧公主此時此刻定是想起了早逝的阮黎了,不過做媳婦的總不好對婆婆說這些,定慧公主也並未沉浸在悲傷之中,招了千秋上了她的馬車·且一併讓盧象形來。盧象形有些奇怪,千秋眼中也多有疑惑,二人上了定慧公主的馬車,她那馬車裡很寬敞也很溫暖。定慧公主道:“千秋,象兒,安國那邊來消息了。”
千秋倒是一直將安國忽略了,除了珍珠公主死的時候安國派人來之外·之後就咩有什麼消息,不知道如今這種時候是爲了是事情。.
盧象形開口問道:“難道是和我娘有關?”
定慧公主搖了搖頭,道:“並不是這樣的,安國作爲我烈日皇朝的屬國,每年要給陛下不少朝貢,今年卻沒有什麼表示,想來是因爲大光明王的叛亂而讓朝廷失去了一些威懾力。陛下本着試探他們的心思,讓其出兵攻打葉臻·安國國王作爲迴應派了其第三子畢魯達過來了,陛下希望象兒能夠一起作爲招待者之一出現。”
“我之前怎麼沒有聽說過一點風聲?”千秋心道如今葉臻和朝廷分庭抗禮,那些個屬國自然要坐觀虎鬥好·等有了定論再來巴結一方不遲,這些個屬國中安國同朝廷的關係最好,這其中自然有珍珠公主嫁過來的原因,珍珠公主是安國過往最疼愛的女兒,珍珠公主死的時候安國國王還好一陣傷心,是許下了要爲女兒報仇的諾言的。
“這並不是很好聽的事情,自然能隱蔽就隱蔽,本來畢魯達也不會這麼快到的,陛下以爲至少要出了年,卻不想畢魯達等人提前到達了。”
路相信垂下眼眸·微微皺起眉頭,試探着問道:“陛下讓我迎接三王子是什麼意思?”
千秋心道必然是因爲陛下希望安國三王子念着古人之情而出兵了,盧象形遺傳了珍珠公主的碧綠色的眼睛,讓畢魯達見了能起一些思念之情也是理所當然,算是爲談判增加一些砝碼。
定慧公主對着盧象形並沒有隱瞞什麼,想必盧象形也是一個聰明的孩子·這些東西不會不明白。盧象形雖然小的時候是長在西南的,但是還是在烈日皇朝長大,倒是對安國並沒有太多的感情,雖然那位畢魯達算得上是他的親舅舅,但是從出生到了現在也不過見過寥寥數次面而已,要說親情遠不如千秋等人多。
“娘,我冒昧地說一句。”千秋說道,定慧公主點了點頭,給了她一個但說無妨的眼神,“之前安國國王是想要爲奶奶報仇的,答應出兵攻打朗懼,但是並沒有詳盡的跳躍,也不見得有出兵,這一次陛下是想着借了安國國王原本的話將出兵出在攻打光明王上面嗎?”
定慧公主點了點頭,肯定了千秋的話。千秋不禁有些憂慮,朝廷內部不穩,對於屬國的威懾力自然就會下降,原本雕些被打服了的屬國如今都開始躁動起來,若是無法搞定安國,其餘的小國更加不會安定了,這一次對於安國的談判可謂十分重要。如今又要顧忌朗懼又要顧忌葉臻,若是邊疆再有小國作亂的話,一定承受不起。朝廷必須有一個姿態,給人營造出就算是要攻打朗懼與葉臻,還是有餘力將那些個小國揉搓的。
定慧公主對於此事也顯得有些憂慮,纔會大年初一直接出城來找千秋和盧象形,她道:“若是此次無妨讓安國出兵的話,恐怕陛下會不得不對安國使用一些特別手段。”
千秋聽到“特別手段”這四個字,便想到若是談判不成,順帝一定會省吃儉用也要湊出兵力來先收拾安國。
聯姻雖然能夠穩固關係,但是卻只是一時的,更何況珍珠公主已經死了,在國家利益之前,所有的東西都顯得微不足道。
話已經說清楚了,盧象形點頭應下,決定立刻跟着回城。
定慧公主打開馬車車窗,又看了竹林那一方向,終究是嘆了一口氣道:“那象兒便跟着本宮走吧,正好可以隨着本宮一起去見陛下。”
千秋看了一眼盧象形,盧象形點點頭表示會自己照顧自己,他獨自去面見順帝並沒有什麼問題,定慧公主笑笑道:“由本宮看着呢,男孩兒怕什麼。”
千秋不禁也淺笑起來,因爲盧縝和珍珠公主的死,千秋便格外緊張兩個孩子,倒是對於盧象形有些太過保護了,上一次都沒有讓他北上,如今一點小事都要摻和一手那可不行。
定慧公主和盧象形先行離開了,千秋隨後去了一趟阮家墓園,到了午時方回到端王府。概因定慧公主在宮中過年了,這會兒端王府中格外冷清,盧音稀去了南莊過年了,千秋打算着晚上過去的,此時偌大的端王府只她一個主子,竟是讓她寂寞得發寒。
千秋坐在暖閣中侍弄着一盆花草,小黛給千秋換了一杯熱茶,道:“小姐,不如我們也早早過去了南莊和夫人一起過年吧,在這兒也實在是沒事做。”
“是挺無聊的。”千秋說了一聲,忽聽窗外馮矣的聲音,竟然在逗弄盧甲和盧乙,池子裡頭結了厚厚的冰,卻是見水下幾條肥碩的魚,便想要撈上來吃掉。
“我說馮二爺,這廚房裡頭也有魚,何必覬覦冰下面的幾條?”盧乙有些不屑,馮矣卻說這事情情趣,千秋整日裡也沒有什麼特別忙的事情,他更是得閒,除了吃花生就咩有什麼事情好做了,不給自己找一點樂子怎麼行?
千秋想着馮矣便想起烈光的一些破事來,據說相比起英帝來,順帝並不寵信巫教,只因國師烈光的名聲響亮,纔沒有對天一閣作什麼,早先年趙賢妃和天一閣走得近,順帝看天一閣是十分不順眼的,少司命藍於滄還好說,烈光那個國師在順帝眼中是根本不需要存在的,他的內庫爲什麼要掏錢養着這些神棍?還不如用在軍需上。好在天一閣似是也知曉順帝的心思,越發低調,行事也沒有什麼錯處,國師烈光只是爲了保住巫教乃是朝廷看重的正統教派這塊牌子,便也相安無事。千秋雖然和藍於滄關係尚可,但是對於國師烈光卻是厭惡的,更是看不上什麼巫教,這些東西往往會印象皇權,一不小心就會霍亂朝堂,使得家國崩壞,然而如今這個時局,巫教的名頭道是也能鎮住不少不安分的人,到底國師烈光名聲十分響亮,只要他一天牢牢地站在一國之君身邊,其他人就討不了好處去。
晚上盧象形趕回來吃飯了,盧雨蟬的身子已經開始凸顯出來了,在南莊千秋不會對盧雨蟬提起國事啊時局啊什麼的,就只聽着盧雨蟬說一些家中趣事。
然而這個時候,從沙河平原一戰的消息已經快馬傳回了京城,阮胥飛將葉惜京的六萬人馬誅殺在了沙河平原,葉惜京倉促撤回金水鎮休養生息,手中兵馬元氣大傷。但是葉惜京卻表現得並沒有多少悲憤,反而是英博杜齊放等人得知消息的時候大驚,這一仗阮胥飛可以說是贏了,也可以說是輸了。
主帥陣亡,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讓士氣低落了,誅殺了敵軍六萬的朝廷兵馬顯得心情沉重,司馬星找到劉四的時候,他身中三箭,瘋狂地在過腰的河水中奮力走着,手中緊緊拿着阮胥飛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