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猝之間,不知來者何人,更不知其施展之,乃屬何種奇功。但其攻勢紛擾繁雜,虛實並存,真真假假,變化萬端,卻是有目共睹。
以武論人,則可想而知,來者必然也極善於運用各種手段,以掩飾與隱藏真正的自我。與這種人打交道,若無雷霆手段震懾之,那麼無異於與虎謀皮,隨時都可能被出賣。
程立心中冷靜分析,同時舉起左手,猛地一斬。漆黑刀罡當即裂海斷潮,把四周千百道暗流所形成的無形漩渦,狠狠斬斷。
“滄海六合”——裂海斷!以力克繁,一法破萬法!簡單淳樸卻又最爲暴力直接的招式,正適合用來對付類似於無形漩渦這種繁雜至極的招式。
“嘭~”
氣勁爆破聲炸裂,狂風同時往八方狂飆橫掃而去。激起了一圈巨大環形氣浪。本來因無形漩渦而大受干擾的視野,也登時爲之一清。
與此同時,程立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那道黑影正飛速向自己撲近。隨即,一點如寒星般的劍芒,也正在程立瞳孔中急速擴張。劍鋒尚未臨身,銳利劍氣已然隔空襲來,縱然以程立的修爲,竟也產生了一絲呼吸受阻,以及全身如遭利刃切割的感覺感。
不,這並不是真實的。對於自己“地藏劫”的防禦,程立擁有絕對的自信。不管什麼樣的物理性攻擊,在擊破自己身上的暗物質防禦之前,都絕不可能對自己造成任何傷害。所以自己之所以會覺得痛,覺得呼吸受阻,只可能是一種——幻覺。
心念一轉,精神一振,各種異樣感覺立刻被徹底驅除。程立嘿聲冷哼,陡然豎起大拇指,衝着那道黑影一捺。
“嗤~”
一道熾烈刀芒破空激射,威力銳束擊中,洞金貫石,如穿豆腐。正是“先天無相指刀”之霸刀(仿)。
這一刀速度之快,足以比肩閃電。但那道黑影身法詭奇。眼看掌中長劍即將和刀芒正面激撼之際,他竟把身一扭,隨之整個人憑空消失,再也無影無蹤。只剩下星星點點劍芒,仍在眼前不斷炫閃,使人睜目如盲。
但縱然這黑影可以避開程立的五官感應,也始終避不開那無所不在的精神力羅網。所以程立清清楚楚地捕捉到了對方的動靜,知道那黑影正施展一種奇異莫測的步法,無聲無息地移動到了自己身體左側,目光難及的死角位置。
緊接着,一道尖細劍氣指向了程立左側腰眼處,似欲下刺。程立冷哼一聲,收回拇指,食、中二指並立,反臂一揮。銳烈刀罡再度斬出。乃是“先天無相指刀”之正刀(仿)。近身搏擊,無往而不利。
可是迅雷不及掩耳之際,那黑影再度一閃,讓“正刀”的攻勢同樣爲之落空。
程立略覺意外,更不假思索,抱起依舊軟癱在自己懷裡的澹臺明瑤,動身往後急退,一下子倒退衝向佛堂的正門。
身處院落空闊之地,對方身法奇幻,大可以從四面八方的任何一處角度發起進攻。神出鬼沒,難以捕捉。
但程立若退入佛堂之中,則佛堂內空間相對狹窄。那黑影的身法再怎麼奇幻莫測,也要因爲受制於地形,變得難以盡展所長。此消彼長,應付起來便容易多了。
故此程立這向後一退,其用意雖全無掩飾,可謂昭然欲揭。但那黑影卻別無選擇。除非他立刻撤退,否則的話,便只能選擇全力搶攻,趕在程立真正退入佛堂裡之前,儘快分出勝負。
電光石火之際,劍芒劇盛!但見四面八方,盡是呼嘯的劍影芒光,虛實難測。鋪天蓋地一般向程立暴涌。但其中大概只有四成劍光,是指向程立本身。倒有六成劍光,是指向重傷之餘,根本無自保之能的澹臺明瑤。擺明了要利用這靜齋仙子去牽制程立。
可即使是這四面八方涌來的劍影芒光,其實也只是一個掩人耳目的幌子。程立憑着精神羅網,可以清清楚楚感應到,對方的真身,早已在劍光掩護下潛伏至自己正前方。並且正朝自己的下腹處,如閃電般刺出了要命的一劍。
千鈞一髮之際,程立斷喝道:“還抓不住你?”左手陡變紫紅之色,猛然向下一抓。正是“天絕地滅大紫陽手”。
大紫陽手這一拿,哪怕是出膛的子彈,照樣也能拿得住。更何況只是區區一口劍?驚雷一霎,黑影掌中利劍被拿了個正着。
程立手上有暗物質的黑氣保護,根本無懼任何神兵利器的切割。當下五指加勁,要把這口劍從黑影手裡奪下。雙方力量以這口劍爲戰場,相互一觸。那黑影立刻明白自己力量遠遜,根本不可能奪回武器。當下竟大喝一聲,豁盡所爲地催動內力,悍然發勁一崩。
“嘣~”
破碎之聲應手而發。長劍化作千百銳利碎片,東南西北,八方濺射。但與此同時,那黑影卻翻手從自己腰間,再抽出一口精光閃爍的短劍,如毒蛇般猛地往前一送,狠狠捅向程立小腹!
這一下,纔是真正的致命殺手!因爲程立一手抱着澹臺明瑤,另一手裡還捏着半截斷劍。倉卒之際,根本沒辦法再騰出手來,阻擋這致命的一擊。
虎豹躥起撲人時,有經驗的獵人,便往往會閃進它們腹中,舉刀劃破它們的胸腹。
程立現在的情況,十足就像一條已凌空竄起的虎豹。而獵人的刀,也已經刺到了他的腹下。他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衣服,已經被冰冷劍鋒所劃破。
黑影也算淮了,程立絕對避不開這一劍。這不是什麼酷炫的奇招妙式,但卻是真正殺人的手段。
黑影全身的力量,都已經集中在這口短劍之上。可是忽然間,他的力量卻忽然消失了——是全身上下,所有的力量都消失了。
就像是皮囊裡的氣,一下子被抽空了那樣。他的短劍,明明可以刺入程立的小腹,卻偏偏無力再刺下去。這是怎麼回事了?黑影想不通,死也想不通。
然後,黑影便看見了血。不是程立的血,也不是澹臺明瑤的血。那麼,血究竟從哪裡來的?黑影同樣也想不通。
直至這時,黑影才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咽喉之上,竟出現了一股無法形容的寒意,就好像咽喉已被割開。
但黑影不信。他絕不相信是自己的咽喉被割開。因爲程立的手裡,不是根本就沒有武器嗎?即使那半截斷劍,也還好端端地握在程立左手之上。又如何能夠割斷自己的咽喉了?
黑影死也不相信。甚至至死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要了自己的命。
然後他便向後倒了下去。帶着咽喉上的一枚黑色小刀倒了下去。
黑色的小刀,長僅三寸三分三。但或許,它已經是普天之下,最可怕的一口刀了。
探花飛刀,例不虛發!
飛刀發自程立右手。澹臺明瑤雖然被他抱在臂彎裡,但手腕以上的部分,仍然可以活動的。程立正是以手腕發出了飛刀,一刀殺了那黑影。
由那黑影現身開始,再至倒下爲止,先是無形漩渦,然後又是干擾精神令人產生幻覺的劍氣,接着更是連番殺着,攻勢一波比一波更加兇險迷離。一次比一次更加犀利致命。
這黑影本身修爲,頂多算是一流高手。但他卻是真正懂得殺人,並且精通殺人的殺手。
與這種殺手對敵,在一定程度上來說,修爲之高下,已經不再重要了。即使內力比他更深厚,招式比他更高明的武者,也有很大機會,會受制於這層出不窮的殺招,導致飲恨而亡。
只可惜,這一次黑影選錯對象了。假如他下手的對象不是程立,那麼那麼他也不會就在這裡,丟掉只有一次的寶貴生命。
“探花飛刀,例不虛發,果然天下無雙。”
澹臺明瑤輕輕吐一口氣,幽幽道:“大悲賦、道胎種魔、滄海六合、探花飛刀。三百年來,天下間最傑出的三代傳奇,其道統竟盡被神君集於一身。明瑤今天這一戰,敗得不冤。”
程立不置可否。只是問道:“澹臺姑娘,妳感覺好一些了麼?”
澹臺明瑤俏面之上,再泛起兩團極可愛的紅暈。道:“好多了。神君,請放明瑤下來吧。”
程立微微頜首,隨之依言放開了她。澹臺明瑤雙足着地,嬌軀不由得一晃,似乎足下無力,站立不定。但她深深吸口氣,勁由氣生,當即便重新站穩了腳步。
程立又走過去,撿起了落在地上的“普渡”古劍。回來把劍遞還給這靜齋仙子。道:“澹臺姑娘既然沒有性命之憂,那麼這口劍,看來也用不着由我來把它送還紫竹靜齋了。現在便物歸原主吧。”
澹臺明瑤小心翼翼地把劍拿回來,誠心誠意地低頭道:“多謝神君。唉~枉明瑤之前居然還說,要破去神君的魔種,現在回想起來,當真可笑之極。多謝神君手下留情。”
程立搖頭道:“那不算什麼。用不着太放在心上了。”
澹臺明瑤卻又擡起頭來,一雙翦水秋瞳看着程立,道:“但無論如何,神君身懷魔種,畢竟是事實。鄙門祖上遺訓,明瑤絕不能違背。所以今日縱罷戰,但明瑤日後若能修成《劍經》之上的最高境界‘劍心通明’,則屆時,仍少不免要再向神君討教。請神君諒解。”
程立心下,忽然再度涌起一股強烈的煩躁之意。他不假思索便伸手出去,抓住了澹臺明瑤的柔荑,厲聲道:“澹臺明瑤,妳還不明白?不管再戰多少次,妳永遠不可能贏的。這一次我還來得及救妳,可是下一次,說不定就來不及了。即使這樣,妳也要繼續?”
澹臺明瑤被他一喝,登時芳心大亂,顫聲道:“明瑤……明瑤……我……”但覺思緒如麻,一時間,竟是六神無主,更不知該說何語。
體內仙心同時受魔種吸引,赫然未再有排斥抵制之意,反驅使着靜齋仙子的嬌軀,軟軟倒向魔種之主的懷中。黑煞神君更不遲疑,張開雙臂,一下子把仙子的軟玉溫香,抱了個滿懷。
“嘭~”
又是一聲震爆,猛然炸裂。熾烈光芒把整座庵堂照耀得便如白晝,到處一片通明,甚至讓人連眼睛也睜不開。強光當中,又有一道身影掠出,卻並非要動手殺人,而是衝着先前那黑影刺客的屍體飛掠而去。
程立面色微沉,更不假思索,舉手便一着“霸刀”射出。那道身影身在半空,眼看避無可避的,卻陡然又硬生生旋身急轉,堪堪與刀罡擦肩而過。空氣當中,登時傳出血腥味,那身影也悶哼一聲,顯然已經受傷。
不過即使有傷,看來也絕對不重。那身影忍痛出手,一把抓住了之前那刺客所用的短劍。隨即身形翻滾,雙足一撐,有如旗花火箭騰空沖天,越過院落圍牆,瞬間逃之夭夭。只剩下滿蘊刻骨怨毒的聲音,依舊在空氣中迴盪。
“哼,好一對狗男女!黑煞神君,你等着!今日所賜,他日易水道必百倍回贈!”
聲音徐徐消散,強光也迅速淡去。程立這才放開澹臺明瑤。沉聲道:“那人確實已經走了。至少方圓三裡之內,再沒有他的蹤跡。”
澹臺明瑤彷彿神不守舍,低低“嗯~”了一聲,也沒再說話。直過去好半晌,忽然如夢初醒地擡起頭來,吃驚道:“易水道?這麼說……剛纔這刺客也是易水道的?”
程立走到屍體旁邊蹲下,翻開他的蒙面黑巾一看。這刺客相貌十分普通,是那種丟進人羣之中,便絕對找不出來的大衆臉。不過在他面巾之上,卻繡着一個小小的“易”字。
這個字的每一筆畫,都是一口小劍,字體雖只有拇指般大小,然而乍看之下,仍會教人本能地感覺到一陣慄慄危懼。
程立點點頭,道:“錯不了。這人確實是易水道的。哼,魔門四派六道之中,這易水道專攻刺殺之道。雖然自稱祖師爺是當年的專諸、豫讓、聶政、荊軻等輩,自許‘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但到了現在,整個易水道,都早已淪落爲單純爲錢殺人的亡命之徒了。哪裡還有半分祖宗的正氣?可嘆、可笑、可憐、可悲。”
澹臺明瑤的心情,也已經平伏下來。恢復了幾分初見面時候,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姿。道:“根據鄙門的情報所知。易水道這一代之中,有四名弟子成就最高。
他們的真實姓名不詳。但易水道卻分別以‘星’、‘月’、‘幻’、‘影’的代號來稱呼他們。也不知道剛纔被神君你所殺的這人,以及離去的那人,是否都屬於四大刺客之一。更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四大刺客的哪一個。”
程立道:“可以在這屍體身上再搜搜看、或許會有更多線索也不一定。”
說話之間,程立已經動手。以極快速度把這具屍體從頭到尾搜了一遍。當手掌按上屍體腰間時,程立忽然一頓,道:“這裡似乎藏着樣東西。待我看看。”指尖在屍體腰帶處一劃,登時有樣東西跌出來。撿起一看,原來是個扁平木盒。
程立站起來,把木盒打開。只見裡面分成上下兩格。上面一格,放着一根三寸來長,只有筷子般粗細的竹筒。拿起看看,原來中間是空的。但又並非一通到底,而是彎彎曲曲,構造極爲巧妙。
再打開下面一格看看。不看猶自可,一看之下,程立登時一震,失聲叫道:“玄墨針?!”
“玄墨針?那是什麼?”
澹臺明瑤帶了幾分好奇,也過去看。只見木盒下格處,密密麻麻地排列着至少上百根漆黑的牛毛細針。
乍看之下,似乎倒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可是當澹臺明瑤還要再細看之時,卻見這些牛毛細針就像冰雪融化那樣,在“嗤~”的輕響聲中,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
澹臺明瑤禁不住也吃了一驚,本能地問道:“那些針呢?怎麼一下子都消失了?”
程立合上木盒,手裡把玩着那根竹筒,緩緩道:“這些針的材質十分特別,是從一對名爲‘墨玄手’的武器上變化出來。所以不能長久暴露在空氣中,否則就會像我們看見的這樣,突然蒸發消失。
至於這根竹筒……應該是用來發射玄墨針的。把玄墨針充填進竹筒之內,然後用力一吹,就能把毒針吹射出去。針上淬有見血封喉的劇毒,即使是絕頂高手,被這毒針命中之後,照樣也是九死一生。”
澹臺明瑤奇道:“神君,你怎麼如此瞭解?”
程立冷冷道:“因爲白天的時候,我纔剛剛見過這種毒針。而且,兇手利用它們,殺死了七大劍派的很多人。我本來以爲兇手是我認識的一名敵人。可是現在看起來,情況未必如此。或許……這件事的內裡。還另有別情啊。”
頓了頓,程立把竹筒放回木盒之中,又把木盒揣進懷裡。道:“這事暫且不提。澹臺姑娘,妳沒有大礙了吧?”
澹臺明瑤本能地道:“你……要走了嗎?”
程立道:“今天在皇宮之中,有南方的揚州刺史送來求援奏摺。扶桑倭寇進犯東南沿海。我作爲先鋒官,明天……不,現在已經過了凌晨,應該說今天了。總之今天晌午之前,就要出發。”
澹臺明瑤頜首道:“原來如此。之前在太后娘娘那裡的時候,明瑤也聽說了倭寇入侵之事。只是不知道,原來神君就是先鋒官。哎~這樣說來,明瑤倒要慶幸自己今晚落敗了。否則的話,豈非誤了軍國大事?”
程立淡道:“不用慶幸。因爲勝過我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不可能的。所以誤了軍國大事這種說法,也不存在。”
說話間,程立又從懷裡取出一個小小的白色瓷瓶,遞給了澹臺明瑤。道:“這是金龍幫幫主李大哥,根據‘無極仙丹’的丹方,找名醫煉製出來的‘小無極丹’。雖然比不上真正的無極仙丹那樣,能夠增長內功真氣。不過用來療傷,也十分不錯。澹臺姑娘便收下吧。”
澹臺明瑤心中惆悵,下意識接過藥瓶。還想再說什麼,卻又覺得無話可說。只得幽幽一嘆,斂衽爲禮,道:“明瑤恭祝神君此去,可以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程立道:“那就承姑娘吉言了。告辭。”衣袖一拂,轉身離開。澹臺明瑤站在原地不動,目送着他背影逐漸遠去,心中竟若有所失。
程立回到自己的燕國公府,安安穩穩睡了一大覺。第二天起身,把昨天晚上的經歷詳細寫下,成爲一封信。當然,那些程立自己也不明白的地方,比方說仙心魔種之間的關係之類,便沒有寫了。
寫好信後,程立找來蕭劍詩,把信交給他,讓他把信轉交給四大檔頭之一的“奪魄”水龍吟。提醒他七大派之事另有別情,須得注意。
然後,程立又找來小馬、小雷、小丁、小方等四人,分別指點了一番,囑咐他們留在府內好好修煉。若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去找扁擔幫幫主黃小石,請黃幫主指點。四小都分別答應了。
程立又和凌雨詩、永嘉公主二人道別。相聚時日無多,這麼快便又分離,二姝都依依不捨。但也知道此事不可更改。當下三人又着實纏綿了一番,二姝這才替程立整理好行裝,送他出門。
程立騎乘着龍馬“太僕”,去到羽林軍駐地。剛剛坐下,天子便派心腹太監小榮,送來了聖旨和虎符。程立接了聖旨虎符,隨即率領着一千羽林軍精銳,浩浩蕩蕩走出駐地,出城而去。
從白玉京出發,要到揚州。最簡便快捷的方式,就是首先一路往東前往徐州。到達徐州以後,便改走水路,坐船南下。相比走陸路,可以節省大半個月的時間。
現在雖然倭寇入侵,威脅東南。但倭寇的兵鋒,一時之間還威脅不到徐州。所以這條路仍然可行。
程立率領一千羽林軍,用最快速度急行軍。只是三天時間,便已經離開京畿地帶。再過十多天,便踏足青州地界,不經不覺間,已經來到泰山腳下。衆所周知,武林衆人爲之津津樂道的“天下第一風雲碑”,便位於泰山山巔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