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到了現在才更新。因爲年末大掃除,今天忙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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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也或許是暴風雨降臨之前的寧靜。總而言之,接下來這兩天,大海上一直風平浪靜,沒有再遇上過什麼亂七八糟的事。這艘扶桑海船也因此平平安安,不斷往東北方航行。
第三天,船隻忽然轉而航向正北方。由於順風的關係,航行速度相比之前,一下子增加了至少三倍以上。站在船頭之上,向下方張望,但見船隻分波破浪,在海面上劃出一道筆直白線。其勢疾逾奔馬。
到差不多正午時分,四周環境忽然又是一變。但見海面上東南西北,到處載沉載浮,都是冰山。氣溫也隨之驟然下跌。即使席吟春、胡玉姬這種等級的高手,早修煉內功有成,一般情況下而言,已經不懼寒暑,卻也被迫添了兩件衣服。
至於樂大少,他身材本來就胖。這時候再加上好幾件棉裘,更加變了個圓滾滾的皮球樣子,幾乎看不出還有個人樣子了。
石田三郎身份尊貴,所穿的卻是一領雪白的裹狐皮皮裘。整個人站在那裡,赫然粉裝素裹,猶如錦亭玉樹,自有一番富貴風流。
衆人之中,只有程立衣着還是一如往常。作爲第二次覺醒的劫者,他的身體素質比船上所有人加起來都更加出色。別說只是佈滿冰山的海面,哪怕孤身走進南極或北極,他也行動如常,根本不會被寒冷影響。
有句諺語,叫做“冰山一角”。意思是冰山體積極爲龐大。浮出水面能被看見的部分,還不足冰山整體體積的十分之一。所以船隻航行於冰山之間,一不小心,就會撞上冰山在水下的部分,從而船毀人亡。
所以到了這裡,船隻航行速度卻又被迫放慢了。只能小心翼翼,一點一點試探着在冰山之間穿行。
程立一邊享受着那熟悉的冷風颳面滋味,一邊向胡玉姬問道:“不是說今天可以到達海上銷金窟嗎?這些冰山是怎麼回事?”
胡玉姬道:“很快就到了。這些冰山,都位於銷金窟外圍。只要穿過它們,最遲午夜之前,咱們一定能到達銷金窟。”
席吟春則讚歎道:“海上銷金窟居然隱藏於這些冰山深處,真讓人意料不到。須知道,冰山是活的,隨海水洋流不斷運動。除非有專人帶路,否則的話,任何未經邀請的船隻膽敢侵入這片海域,看來都只有撞上冰山,沉入海底這麼一個選擇了。”
胡玉姬似笑非笑道:“現在就開始驚歎,未免太早了一點。我保證,只要你有命踏入真正的銷金窟,那麼你將會一直吃驚到完全麻木爲止。”
事實證明,胡玉姬的話,絲毫也沒有誇張。到了黃昏時分,海面上的冰山漸顯稀落。遠處海平面上,隱隱出現了一線陸地影子。
可是忽然,卻又聽得猶如天崩地裂般的一聲巨震爆發。緊接着,只見一道巨大黑煙沖天升起,當中更夾雜着滾滾火光。驟然看來,實在讓人感覺觸目驚心。
衆人都站在甲板上,仰首觀望。樂大少是生平第一次看見如此奇觀。禁不住滿腔驚疑地開口道:“那邊莫非就是海上銷金窟?但怎麼有這樣一道巨大的煙火柱?難道那邊有人在放火燒山?又或者……是銷金窟遭遇了敵人?”
胡玉姬向他淡淡地瞥了一眼,也沒說什麼。冷玉香卻冷笑道:“真是沒見識。大驚小怪。”
之前還在胡玉姬的船上,樂大少當然要給點面子。不管冷玉香如何態度對待自己,他都只會一笑了事。但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大家都乘上了其他人的船,樂大少自然不肯再遷就冷玉香。
他雙眼一瞪,正要發怒。旁邊的石田三郎及時開口打圓場道:“樂先生想必是從來沒有去過我們扶桑。如果去過的話,那麼你就會知道,這不過是火山噴發而已,並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樂大少好奇地道:“火山?什麼是火山?爲什麼會噴煙噴火的?”
這個問題,倒也不容易回答。石田三郎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只是從小到大司空見慣,但認真考究起來,一定要追問爲什麼的話,石田三郎赫然發現,自己原來並不比樂大少知道得更多。
程立則淡淡道:“在地底深處,存着無量地火岩漿。這些地火岩漿需要定時噴出地面,如同人類需要呼吸一樣,不然就會造成非常嚴重的災害。地火岩漿噴出地面的地方,便是火山了。所以火山又稱爲‘地肺’。”
衆人這才恍然,登時異口同聲,交口稱讚。
又過片刻,船隻距離火山更近了。放眼眺望,只見那裡原來是一座極大的島嶼。島嶼中心是一座巍峨高聳的山峰,峰頂處,正不斷噴吐出滾滾黑煙火柱。
以這座山峰爲分界,島嶼東側都是尖石嶙峋的山峰,奇形怪樣,莫可名狀。那是火山噴發出來的熔漿,經歷千萬年所堆積而成。
島嶼西側,卻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平野。卻是千萬年的無數火山灰所堆積。火山灰裡富含營養。所以平野上極目青綠,無論蒼松翠柏,全都高大異常。更有諸般奇花異樹,皆爲中土所無。
樂大少彷彿雙眼都發直了。他長長吐了口氣,嘆道:“原來這裡就是海上銷金窟。好地方啊,真是好地方。單單這份景色,就是人間所無。即使說一句海外仙山,也不爲過了。”
石田三郎也嘆道:“在我們扶桑,火山本來有很多,並不算稀奇。但像這麼美麗的景色,我們扶桑也確實是沒有的。單單眼前這份美景,就已經不枉此行了。”
說話之間,站在石田三郎身邊的那名武士宮本瀧兵衛,忽然探手入懷,取出一枚火箭。用火刀火石點燃了,向天一拋。只聽得“咻~”銳聲破空,火箭筆直衝上天際,然後“呯~”四散炸開,形成一枚巨大的金錢圖案。
過不多久,一艘小舟離開火山島,衝着衆人所乘搭的大海船船漂然而來。得到近處,衆人都看得很清楚。小舟上合共有五個人。全都穿了某種樣式奇特,卻又顯得頗爲莊重的雪白衣裳。
其中三名男子坐着,手中操槳,顯然是船伕。另外兩名女子並肩站在船頭,看來都不過十五六歲左右,無論相貌身材,儼然全都一模一樣。一笑起來,便露出甜甜的小酒窩。唯一不同之處,只在於一人酒窩在左,另一人酒窩則在右。
小舟距離大海船還有三丈左右,便不再前進。兩名少女則同時仰首甜笑,異口同聲道:“可是扶桑石田公子的坐船麼?”
石田三郎向前走出幾步,雙手按着船舷,微笑道:“我就是石田三郎。”
兩名少女欣然道:“海上銷金窟主人座下侍婢,迎接石田公子。石田公子請上船,咱家主人已經在島上擺下筵席,恭候大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