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那羣大漢呆了。
年輕醫生也愣住了。
醫館裡,病人的家屬臉色驟變,原本哭喪的神色,瞬間喜極。
呼啦。
一羣人,瘋了一般圍衝上來。
把剛醒來的病人,嚴嚴實實的包圍起來,不停的觀察着,焦急的詢問着。
“你,你沒事了?”
“真沒事了?”
“還疼嗎?”
“有感覺嗎?”
特別是那幾個婦人,更是在詢問的同時,伸手拉扯着牀上的病人,像是不敢相信似的。
“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剛纔怎麼了?”
在一羣人的包圍下,中年人趕緊張口應了一聲,然後一骨碌從病牀上走了下來。
衆人見狀。
喜極而泣。
那幾個大漢也都忍不住的紅了眼眶。
“神醫!神醫啊!”
“真是在世華佗啊,謝謝你,謝謝你把人人救回來了。”
“謝謝神醫!謝謝神醫!”
確定病人真的無恙之後,這一大家子人,才紛紛上前,無比感激的輪番感謝徐妙林,那幾個原本準備動手的大漢,在感謝徐妙林的時候,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了好了。”
徐妙林擺擺手,說道,“不着急感謝,這人雖然是救回來了,可病還沒治呢,讓我先給他診診再說。”
說罷。
徐妙林給病人把脈,詢問病情。
確診之後。
立刻動筆,給病人開了方子。
“照着這個方子抓藥,服用方法也在上面了,三副藥之後再過來。”
把藥方遞給病人家屬的同時,徐妙林張口說道,“我會在這裡呆一個月,有任何問題,隨時來找我。”
聞言。
這羣病人家屬,大喜再度感謝徐妙林。
反正徐妙林會在這裡呆一個月,他們也不怕病人再出什麼問題。
感謝完。
一家人簇擁着病人走了。
人剛走,年輕醫生一下衝到徐妙林面前,激動的看着徐妙林問道。
“徐叔,你這次來,真一個月不走了?”
“對,不走了。”
徐妙林點頭說道。
年輕醫生眼珠一轉,立刻就往地上一坐,然後猛的一把抱住徐妙林的大腿,演戲一般,眼眶一紅,涕淚交加,無比悲慘的說道,“徐叔,我不管,你這次可一定要收了我當徒弟啊!你看看我現在混得多慘,慘點就被人打了,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收下我才行啊!”
“我保證,我一定好好學醫。”
這邊。
徐妙林一臉嫌棄的瞥了一眼年輕醫生,說道,“你鬆開,我就稍微考慮一下。”
聞言。
年輕醫生趕緊鬆手,站起身來。
滿臉笑意的湊在徐妙林身前,等着徐妙林說話。
“好了。”
徐妙林抿了抿嘴,說道,“我考慮好了,還是決定不收你。”
這話一出。
年輕醫生臉色一垮,無比哀怨。
一旁,方丘搖頭一笑,暗道:真是套路啊!
別說。
徐妙林的套路,他還真的是親身體驗過的,要不然也不至於會跑到這兒來。
“爲什麼?”
年輕醫生一臉哀怨的看着徐妙林,問道,“徐叔,你爲什麼一直都不肯收我做徒弟?”
“不是不收,是不合適。”
徐妙林搖搖頭,說道,“你也別想着拜什麼師了,只要好好的把你們家祖輩的醫術繼承下來就行了,況且你們家祖輩傳下來的醫術可不是一般人能學會的,你這一輩子能把你們家的醫術給吃透就不錯了。”
說到這裡。
徐妙林頓了頓,鄭重說道:“貪多嚼不爛!尤其是不要這山望着那山高!”
“徐叔,你能不能換個理由,別老拿這個理由來敷衍我。”
年輕醫生撇嘴道。
“不能。”
徐妙林一臉正直的搖頭說道,“理由,就這一個。”
年輕醫生無語的轉頭,看到方丘的瞬間,疑惑的問道。
“這位是?”
剛纔還多謝少年仗義出手呢。
“他是我的學生,名字叫方丘。”
徐妙林張口說了一聲,然後指着年輕一聲對方丘說道:“他就是我跟你說的故人之子,大名風雪新,小名叫旺仔。”
“旺仔?”
方丘一怔,問道:“牛奶?”
說完就知道不好了。
因爲這話一出,他看到正準備跟方丘握手的風雪新,臉色瞬間就黑了。
“徐叔,有必要連小名都說嗎?”
風雪新鬱悶的說道。
“有必要啊。”
徐妙林理所當然的應答一聲,然後說道,“鄉下的小孩,那個沒有小名,而且你們才第一次見面,叫小名不是顯得親熱一些嗎?”
“旺仔你好,我是方丘。”
方丘適時的伸手。
“唉……你好。”
風雪新無奈的苦笑着跟方丘握手。
“徐叔,你們這次是幹嘛來了?”
認識了方丘之後,風雪新才轉頭繼續詢問。
“主要就是帶方丘過來,給他一個實踐的機會。”
徐妙林指着方丘說道。
帶學生?
風雪新吃味的看着方丘,從上到下仔細的把方丘打量了一遍,越看越是不爽,憋了半天才撐着那漲紅的臉,指着方丘問道,“他比我強?”
“對。”
徐妙林毫不客氣的點頭。
“我不信!”
風雪新立刻搖頭,挑釁的對方丘說道:“比比?”
“你小子,怎麼一來就上火?”
徐妙林輕笑一聲,說道,“方丘纔剛跟我學了沒幾天。”
“啥?”
風雪新一聽,頓時又是失落又是氣憤的說道,“才學了沒幾天,你咋就知道他比我強?我看你收下我得了!”
“因爲他腦子比你好使,天賦也比你好。”
徐妙林說道。
“是嗎?”
風雪新一臉懷疑的瞥着方丘,說道,“你既然是徐叔的學生,那就一定通過了徐叔收徒弟的考驗吧?”
“恩。”
方丘點頭。
他的確是通過了考驗,纔跟着徐妙林的。
“既然是這樣,那你肯定能背很多醫書。”
說到這裡,風雪新嘿嘿一笑,說道,“我也不欺負你,咱們就比背書!”
想當年。
他爲了拜徐妙林爲師,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可最終還是倒在了背書這一關上,所以纔沒拜成。
也正是因此,這麼多年來,風雪新依舊沒有完全打消拜徐妙林爲師的意圖,所以每一天都會抽空背書。
如今。
徐妙林終於來了。
他努力了這麼些年的結果,終於可以拿出來了,這一次他一定要證明給徐妙林看,他絕對有資格能成爲徐妙林的徒弟。
這邊。
方丘卻愣住了。
他甚至都沒發表自己的想法,這場比試似乎就已經定下了。
“想比就比,不想比就不比。”
徐妙林淡然說道。。
於他而言。
方丘肯定是比風雪新厲害的,所以比不比都一個樣。
可對方丘來說。
這一次,卻是非比不可。
很簡單。
因爲他要跟徐妙林在這裡呆一個月,今天才初來乍到,接下來還有整整三十天呢,要是這一來就拒絕風雪新的話,可以預想到,在接下來的三十天裡,風雪新肯定會不停的騷擾他,不停的找機會挑釁。
方丘知道躲不過。
而且徐妙林表面徵求他意見,從這位老師一貫坑徒弟的性格上看,肯定希望他出手。
爲了省去以後的麻煩,也爲了給徐妙林一個面子,方丘只得點頭,說道:“那就比吧。”
徐妙林點頭。
“好。”
風雪新哈哈一笑,說道:“你也別說我欺負你,就背那二十本,怎麼樣?”
“可以。”
方丘點頭。
“比試方法,我隨便選擇二十本書中的一段背誦出來,你繼續背誦下一段。”
風雪新想了想,說道:“然後,換位繼續。”
“好。”
方丘微笑點頭。
“那我開始了。”
風雪新自信滿滿的一笑,張口道:“太乙餘食,味甘,平。主咳逆上氣,症瘕、血閉、漏下,餘邪氣。久服,耐寒暑、不飢,輕身、飛行千里、神仙。一名石腦,生山谷。”
背完。
風雪新立刻看向方丘。
方丘淡然一笑。
這是《神農本草經》裡的太乙餘食。
“《吳普》曰,太一禹餘糧,一名禹哀,神農、岐伯、雷公:甘,平。李氏:小寒。扁鵲:甘,無毒……”
沒有半點遲疑。
方丘一口氣,就把接下來的關於太乙餘食的所有內容,全部背完。
隨後。
輪到方丘出題。
“曰:其奇經八脈者,既不拘於十二經,皆何起何繼也?然:督脈者,起於下極之俞,並於脊裡,上至風府,入屬於腦。”
方丘直接開口。
風雪新也不遲疑,立刻背道:“帶脈者,起於季脅,回身一週。陽蹺脈者,起於跟中,循外踝上行,入風池……”
同樣,一口氣背完。
再換風雪新出題。
“脈有陰陽之法,何謂也?”
風雪新直接問道。
方丘張口答:“然:呼出心與肺,吸入腎與肝,呼吸之間,脾受谷味也,其脈在中。浮者陽也,沉者陰也,故曰陰陽……”
再次答出。
一來一去間,倆人打了個平手。
連續三題都不分勝負。
“你們這麼玩下去,比到天黑也比不出個勝負來。”
徐妙林撇着嘴,說道,“我來出題吧。”
倆人一愣。
“嘿嘿,你們倆看的那二十本書,都是同樣的版本的,所以不存在有差別的情況,接下來我會點出那一本書的第幾頁的第幾段是什麼,誰先背出來,算誰贏。”
說到這裡。
徐妙林也不管倆人答不答應,直接張口問道:“《脈經》第二十頁,第三段是什麼?”
風雪新一愣,趕緊挑眉回想。
可這時。
方丘卻開口答道,“肺虛,右手寸口氣口以前脈陰虛者,手太陰經也。”
聞言。
風雪新臉色一變,驚奇的看着方丘。
方丘剛背出來的時候,他就知道方丘答對了。
徐妙林微微一笑,繼續問道,“湯頭歌訣,第二十四頁是什麼?”
“桂枝湯。”
方丘立刻張口說道:“桂枝湯治太陽風,芍藥甘草姜棗同,桂麻相合名各半,太陽如瘧此爲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