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敢問程兄,這車懸陣有何特殊的門道在內啊?在下怎麼從未聽說過。”段明玉頗爲疑惑的道。
程知遠得意洋洋的沉默了半晌,賣了個關子然後娓娓道來:“車懸陣爲戰國時期所創。車懸陣的與方圓陣相似,大將位於陣形中央,外圍兵力層層佈設,不同之處在於,機動兵力在外,結成若干遊陣,臨戰時向同一方向旋轉,輪流攻擊敵陣,形如一個轉動的車輪。其意義在於:向敵軍的一部不斷地施加壓力,使其因疲憊而崩潰,己方則因爲輪流出擊而得到補充和休整,恢復戰力。不容質疑,這種戰術是很優秀的。”
段明玉兩眼頓時大放金光:“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厲害是厲害,不過這車懸陣受地形的制約大,要便於機動;要求大將有高超的戰術指揮能力,應善於尋找戰機和在軍隊的輪換中避免疏漏;戰力持久卻不利速決。”程知遠不愧是飽讀詩書,這些東西都是信手拈來,絲毫不顯生澀,有文化就是牛,一個字,帥!
作爲一個現代人,段明玉對作戰陣型來說原本是嗤之以鼻,但見了今日這場比試,這才知道這陣圖的確有些奧妙,古人流傳至今,是在有道理的。
趁房文種指揮應天軍擺好陣型的功夫,驃騎軍重騎已然修養得當,發起了第二次排山倒海的衝鋒,與此同時,羅侯也披甲上馬,親自率驃騎軍輕騎承月牙型兩翼包抄,殺嚮應天軍。
一時間,校軍場塵煙滾滾,廝殺之聲不絕於耳。
“這陣勢,房文種那陣型頂得住嗎?”段明玉心裡有些打鼓,倉促之間組織的陣法真的就有那麼神奇?
段明玉緊了緊腰帶道,“步兵對陣騎兵天生就處於劣勢,騎兵有着強大的衝擊力量和機動力量,在數倍於己身的強敵面前也有很大勝算,而且就算再不濟,打不過也可以跑嘛!”
“非也,以步破騎雖然艱難,並非易事,可也並非沒有先例,而且騎兵衝鋒起來,主帥難以控制,若是步軍主帥是位指揮天才,麾下治軍嚴正,還是有希望立於不敗之地的。”程知遠裝出一副專業人士的模樣道。
“轟隆!”驃騎軍重騎眨眼之間儼然已經衝進了應天軍的車懸陣中,這一次陣法的優越性能充分得到了顯示,重騎緊緊只是撕破了外圍的一道防線,就耗光了所有的動能,笨拙的停了下來,成爲了應天軍攻擊的靶子了。
羅侯身邊的令旗手大旗一揮,重騎紛紛勒馬回走,撤出了第一線的戰場,不過身後的應天軍毫不示弱,死死咬住吊在後面的重騎,這也導致驃騎軍付出一定的“陣亡”代價之後才脫離苦海。
電光火石一瞬間,驃騎軍輕騎立馬補上第一線,既掩護了重騎撤退,又讓應天軍得不到喘息的機會。
應天軍方纔扭轉了一點局面再一次被扳了回來。
羅侯手提長槍,一路絕塵殺來,所過之處沒有一合對手,不過許多的輕騎也陷入了陣型當中,機動性能得不到發揮,要麼被步軍拉扯下馬,要麼掛彩退場。
“直娘賊,要是連步軍都打不過,俺們以後可咋混!”羅侯指天罵道。
於是乎羅侯身後的令旗手又是一揮令旗,參與到第一線的輕騎立馬跳出戰圈,退了好長一段距離,隨後在應天軍周圍遊蕩起來,擡着弓弩對着應天軍步兵遊射。
“不錯,仗就是這麼打的!”段明玉忍不住稱讚喝彩了一聲,“看來房文種是要敗了。”
“戰場形勢,瞬息萬變,不到最後一刻,勝負難料啊!”程知遠捋了捋鬍鬚道。
果不其然,薑還是老的辣,只見房文種軍中有升起一面黑色的小旗,車懸陣頓時大變,一陣跑動之聲後,變成了耳熟能詳的一字長蛇陣。
羅侯雙目一瞪,“傳令下去,攻打蛇頭!”
驃騎軍輕騎立刻糾集起來,殺向了一字長蛇陣的頭。
只見應天軍軍中黑色小旗又是一揮,一字長蛇陣的尾部轉過來,形成二龍出水陣。
驃騎軍輕騎爲防被包圍聚奸,死命向外突圍,試圖在首尾合圍前殺出去。
應天軍令旗再度動了動,陣型中間向前凸起,形成天地三才陣。
此時此刻,修養一會兒的驃騎軍重騎不得不再一次投入戰場,接應輕騎。
不過很可惜,應天軍兩頭猛地回撤,形成四門兜底陣。
驃騎軍重騎好不容易衝入包圍圈,與輕騎會和一處後,房文種指揮步軍互相穿插,變成五虎羣羊陣,然後按照六丁六甲排列,即六丁六甲陣。隨後一半拉成線,隨意變化,一半如同四門兜底陣一般,即北斗七星陣。
羅侯領軍左突右闖,見效甚微,應天軍指揮調度很是有方,環繞驃騎軍一圈,按八卦陣佈陣,留八個出口,變成方形,即八門金鎖陣。
再度演化之後,按九宮排列,每格兵將穿插,逐漸如同一體,互相交穿,即九子連環陣。直至最後變成十面埋伏陣。
這般陣仗,看得段明玉歎爲觀止,驚歎不已。
這十陣變化無窮,即便是頗爲強悍的驃騎軍也是難以抵擋啊。
尤其是房文種這等傑出的統帥,按照相應的對手,排出的陣型對付驃騎軍訓練的騎兵甚是有效,雖然他手下兵士天然弱於於對手,但他擺出的陣型緊湊,前面倒下一個,後面就有一個迅速地補上去,保持陣型的完整,將羅侯的騎兵限制在一個狹小的空間之內,讓他衝不起來,這無疑正拿住了騎兵的咽喉。
一來二去之下,應天軍竟然與驃騎軍的騎兵對峙了小半個時辰,才終因戰力相差巨大,被羅侯衝出一道缺口,斬奪帥旗,獲得了此次演習的勝利。
應天軍雖然失敗了,但也是大受鼓舞,雙方兵員差距不過幾千人,竟然險些勝過了這些精銳之中的精銳,的確有其自傲的資本。
“哈哈,驃騎軍不過如此,這次是俺們大意了,下一次一定將你們包圍滅之。”有應天軍的老兵痞興高采烈的叫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