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4 童養媳

“沒,還沒來得及!”盧建仁心驚膽戰的連連搖頭,心裡卻感覺有些莫名其妙,難道他們不是黑道大佬的女人派來的?而是那個喝醉了小白臉的人?

莫非那個小白臉還是什麼大人物不成?可是不應該啊,他接活時已經做了詳細的調查,那個小白臉只是個沒有什麼背景的小醫生罷了。

難道是那個漂亮的女人?由於蕭諾出現的太突然,他還沒有來得及調查她的身份,看來那女的來歷不凡啊,竟然還有保鏢暗中保護。

刀疤男子擺了擺手,衝黑襯衫們吩咐道:“都給我搜仔細點,絕不允許有備份流露出去!”

幾名黑襯衫極其專業的把普桑裡裡外外全都翻了一遍,連盧建仁的手機都沒有放過,確定無遺漏後才衝刀疤男子搖了搖頭:

“刀疤哥,全都搜過了,確實沒有備份!”

刀疤男子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向始終沒有人下來的勞斯萊斯幻影走去,在車前恭敬的彎下腰,捧起相機。

車窗緩緩打開,露出一雙纖細修長的玉手接過相機。

刀疤男子恭敬的請示道:“這小子怎麼處理?”

“查清楚他的僱主是誰,讓他知道有些人不是他們能夠得罪得起的。”

車窗裡的女人淡淡的吩咐一句,車窗再次關上揚長而去。

刀疤男子轉過身,半眯縫的眼睛中迸射出冰冷的寒芒,讓盧建仁心膽欲裂,哭喪着臉哀求道:“大哥,我也不知道僱主是誰啊,他是戴着口罩、墨鏡來辦理委託的。”

“你不是私家偵探嗎?以你的專業水平,想必調查出僱主的身份不是難事吧?你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吧?”

刀疤男子表情淡漠,語氣中卻帶着不容置疑的濃濃威脅!

盧建仁嚥了口唾沫,苦着臉道:“大哥,出賣僱主以後我還怎麼在這行混飯吃啊?”

“那你就繼續混你的飯吃吧,小心你全家老小別被裝進麻袋沉到江裡就行。”

刀疤男子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龍行虎步的向悍馬車走去。

“別,別啊,大哥,我……我會盡力的。”

盧建仁膽子都被嚇破了,聲嘶力竭的喊道,那刀疤男子身上毫不掩飾的殺機,讓他相信他的話絕不是在開玩笑,什麼職業操守,在全家人的性命面前全都是浮雲。

“給你一天時間,明天這個時候我會再聯繫你,做好了不會虧待你的,那個人給你多少佣金我都會給你翻倍。”

刀疤男子頓了頓,連頭也沒回淡淡的說道,也不等盧建仁回話,就在幾個黑襯衫的簇擁下上了車。

“放心吧大哥,我一定連他祖宗八代都給您查的清清楚楚。”

一聽佣金翻倍,盧建仁的臉上立刻轉懼爲喜,興高采烈的衝着已經啓動的悍馬車喊道。

也不管刀疤男是否能聽見,興奮的一揮拳頭,這還真是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對他這種在偵探行業廝混的人來說,口碑還是很重要的,出賣僱主的消息一旦傳出去,就別想在這行混了。

但有一種情況在業內很特殊,可以從中做文章打個擦邊球,雖然還是有些虧理,但卻能夠交待過去,這是業內不成文的潛規則。

那就是僱主和被調查者雙方同時找到一個偵探社彼此互查,在這種情況下兩者可以作爲單獨的個案處理,誰出的錢多就爲誰服務,不存在出賣僱主的說法。

他要做的無非是僞造一份刀疤哥的委託合同罷了,所以盧建仁又開心起來,快活的哼着小曲,琢磨着怎麼把無間道玩漂亮點,這可是兩百萬的大單啊。

勞斯萊斯幻影后座的空間裡,身穿OL套裝的絕美女子把玩着手中的相機,看着裡面的照片,眼神中閃過一抹寵溺,掩口輕笑道:

“眼光還不錯,就是慫了點,連開個房都讓女孩子主動,真是丟臉啊,不過,這纔是我的弟弟,精打細算的連開房錢都省了,會過日子。”

面相憨厚的中年男司機戴着白手套專心致志的開着車,副駕駛上正襟危坐的女助理扭過頭通過隔離窗的通話器恭敬的問道:

“董事長,咱麼是回集團還是去哪兒?”

套裝女子坐直了身體,散發出精悍的商界女強人氣息,略一沉吟:“今天公司所有的預約取消,回我的住處。”

湯臣一品的目標入住對象是世界巔峰的傑出人物,每平米高達十五萬的售價,讓位居福布斯全球排行榜的億萬級富豪成爲他們的主要客源。

湯臣海景花園四十四層頂樓面積1200平米的豪宅裡,套裝女子已經換了一身休閒睡衣,赤着腳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浦江。

手中的限量版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電話剛接通女子就輕聲道:“媽,我見到弟弟了。”

“他……過的好不好?有沒有受人欺負?是不是和視屏上一樣?胖了還是瘦了?”

電話那頭似乎愣了片刻,才傳來一個女子迫切而激動的聲音,連珠炮般的發問着,問到後來聲音已經開始有些哽咽。

“嗯,弟弟好帥的,連漂亮的女孩都倒貼他,把他灌醉了去開房,連開房錢都省了,嘻嘻,不愧是媽的兒子。”

女子眼圈有些微微泛紅,卻微笑着打趣道。

唯有她知道這些年電話那頭的女人是在怎樣的煎熬中渡過的,面對商業對手永遠強勢、凌厲、果斷、狠辣、絕情而霸道的商業航母掌舵人,從來都是優雅、高貴、端莊、美麗、大方的代名詞,無懈可擊的商業女神。

是她從小到大唯一的偶像,也是她最親的親人,更是她努力想要追趕的目標。

在商業運作中,遇到再大的壓力和困難,她都始終能保持理智和清醒,沉着冷靜的拿出解決方案,從來沒有爲任何事情失態過。

唯有丁寧是她唯一的軟肋,也是唯一能夠讓她緊張失態的人,但她一點都不嫉妒,她知道乾媽心裡的苦。

這麼多年來,乾媽就像是一臺永不疲倦的精密機器超負荷的運轉着,藉此來麻痹自己,以掩飾內心的脆弱和思念。

多少個午夜夢迴,那時候還小的她總能從乾媽徹夜不熄的房間中聽到她隱隱的啜泣聲,成爲她幼年時努力的動力,她要幫助乾媽實現她的願望。

哪怕乾媽早就隱隱透露出把她定位爲那個弟弟的童養媳時,她的心裡也沒有掀起太大的波瀾。

畢竟,她欠乾媽的這輩子都還不清,她就是爲了報恩而存在。

每個人都有着屬於自己的價值,作爲一個孤女,乾媽在她頻死時救了她,並帶給她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溫暖親情和優越的生活條件,並不惜一切資源的培養着她,從那時起,她就把她當做自己的親媽看待。

哪怕她知道自己只是個替代品,是那個正和女人開房的男孩的替代品,但她很知足,也很感恩,沒有乾媽她早就成爲黃土下的一堆枯骨了。

“牽獵,他這個年紀正是年少輕狂的時候,逢場做戲也很正常,你別往心裡去啊,媽知道,委屈你了。”

對面的女人有着一顆敏感的心,激動之餘就開始擔心起童養媳的情緒來。

“媽,我怎麼會在意這些,這些年我見的太多了,哪個有本事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弟弟那麼帥,沒有女孩子倒貼才奇怪,嘻嘻!”

丁牽獵就是女孩的名字,她以前一直不知道爲什麼乾媽不讓她跟她的姓,反而讓她姓丁,還起了這麼個古怪的名字。

後來才慢慢知道,乾媽牽腸掛肚的那個男人就姓丁。

她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能夠讓乾媽這種幾乎集中了所有女性優點的女神動了凡心,還爲他守身如玉,矢志不嫁。

只可惜,乾媽的嘴巴很嚴,從來不肯透露他的姓名,只是說起他時嘴角會浮起緬懷的甜蜜、幸福的思念。

這讓那個男人一度成爲她成長期間最好奇的神秘人物,他一定和弟弟一樣帥吧?

丁牽獵飽滿而性感的粉脣微微咧開,嘴角勾勒出一抹淺淺的弧度。

“牽獵,幫我照顧好他,媽拜託你了。”

電話那頭的女人語氣從來沒有過的鄭重其事。

“媽,你說什麼呢,他是我弟弟,也是我……我未來的老公啊,我怎麼可能會不幫他!”

丁牽獵絕美的俏臉上浮起一層胭脂般的粉紅,羞於討論這個話題,連忙轉移話題道,“對了,媽,你不想見見他嗎?”

“我……我當然想見,可是……還是算了,把他的照片發給我就行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女人帶着強烈渴望和近鄉情怯般的怯懦,二十多年沒見的兒子她又怎麼可能會不想見,她都恨不得立刻趕往寧海,把他擁入懷中,補償虧欠他的一切。

可是……有太多太多的阻礙讓她無法任性的去這樣做,理智終究還是戰勝了感情:

“我還不能去見他,現在見他對他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會害了他,牽獵,儘量不要去幹涉他的生活,暗中照顧他就行了,最好不要讓他察覺,以免引起有心人的猜疑,還有,一定要記得,我們之間的關係要保密。”

“我知道了媽,放心吧,我會注意的,我這就把他的照片給你傳過去。”

丁牽獵柔聲說道,她理解母親苦苦思念了二十多年卻無法相認的糾結心情,更知道那些暗中虎視眈眈的勢力有多麼強大。

弟弟只是個小醫生,雖然現在有些小名氣,但還不至於被人盯上吧?究竟是誰想要對付他呢?

璀璨的星眸中閃過一縷幽冷的寒芒,不管是誰想要傷害他,她都會讓對方付出慘痛的代價,丁寧,可是乾媽和她最大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