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丁寧在規定的時間內選中了他的病人,而看到這個病人時,趙子峰等人也好,衛彪彪等人也好,甚至是燕昊,臉上的表情都變的極爲古怪起來,因爲這個病人不是別人,正是蕭諾的堂姐蕭顏。
蕭顏本是爲了躲避趙子峰的騷擾,這才湊熱鬧似的混在人羣中,卻不料稀裡糊塗的就被丁寧選中,拉了出來。
“哈哈,姓丁的,你也太搞笑了吧?隨便拉個熟人就來湊數?”
燕昊指着蕭顏笑的前仰後合。
丁寧神色微微一怔,皺起了眉頭:“什麼熟人?”
“姐夫,這是諾姐的堂姐,不過和諾姐關係不怎麼好,整天和趙子峰他們混在一起。”
虎子湊上來在他耳邊輕聲道,出於禮貌還是向蕭顏點了點頭招呼一聲:“蕭顏姐。”
丁寧深深的看了蕭顏一眼,她竟然是蕭諾的堂姐?可是看起來長的一點也不像啊,顏值和蕭諾差了一大截,最多能打八十分。
蕭顏卻顧不得那麼多,也不搭理虎子,此刻她心跳如雷,緊握起來的手心裡都被汗水溼透,焦急的問道:“你快告訴我,我到底得了什麼病?”
丁寧微微皺眉,心情很快恢復了平靜,淡然的道:“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我……你是不是看錯了?我怎麼可能會生病?”
蕭顏緊咬着嘴脣,懷着一絲僥倖心理道。
心裡其實早就生出了無窮的恐慌,要知道兩人比賽是要選出病重者的,她確定丁寧不認識她,不可能是故意嚇她,那就意味着她是真的有病,而且病還不輕,這讓她如何能不驚慌失措。
見兩人都都已經選好病患,五位裁判當場對兩位病患進行了再次診斷。
燕昊選出的中年男子很快就被確診,所患的是隱性絲蟲病,隱性絲蟲病在西醫中被稱爲熱帶肺嗜酸性粒細胞增多症,臨牀表現爲夜間發作性哮喘或咳嗽,伴疲乏和低熱,和燕昊所給出的診斷一般無二。
燕昊得意洋洋的瞥了丁寧一眼,隱性絲蟲病具有一定的潛伏期,很難被檢查出來,他能從那麼多人中找出這個病患,足以見得他的醫術高超。
燕洵讚許的看着燕昊,隱性絲蟲病就算是他想要診斷出來也要費一番功夫,後繼有人讓他深感欣慰。
丁寧面色古井無波,靜靜的佇立在原地,等待着五名裁判給出的決斷。
五名德高望重的裁判分別把脈爲蕭顏診斷着,還聚在一起低聲的商量着什麼,看着他們嚴肅的表情,蕭顏緊張的嚥了口吐沫:“我到底得了什麼病?”
李主任皺了皺眉頭,看向王老中醫等人:“我是個西醫,對中醫只是一知半解,不知道各位診斷出來沒有?”
王老中醫捋了捋頷下的山羊鬍,苦笑着搖頭:“我診斷不出來,這姑娘身體很健康啊。”
“我也是,可是不應該啊,以丁醫生的醫術不可能出現誤診的情況啊。”
孟老中醫擰眉思索,如果是丁寧誤診也就罷了,但若是蕭顏真有病,他們卻查不出來,那丟人可就丟大發了。
劉老中醫不死心的再次給蕭顏把脈,足足過了五分鐘才鬆開手,在衆人的關注下苦笑着搖頭:“實在查不出來。”
蕭顏微蹙起眉頭,伸出修長的指節輕揉着太陽穴:“我前段時間剛體檢過,身體很健康,會不會是他診斷錯了。”
江院長攤了攤手,“或許只能問他了,不過我覺得以他的醫術,不可能會診斷錯誤。”
蕭顏不安的揉了揉太陽穴,沒有人想生病,她也很希望丁寧是誤診,但直覺告訴她,在這樣的場合下,丁寧不可能犯這樣誤診的錯誤。
五名裁判在經過一番商量後,決定讓丁寧給出答案。
在萬衆矚目下,江院長面帶尷尬的宣佈道:“丁醫生所挑選出的病人,經過我們診斷,身體一切如常,並沒有任何病症。”
“哈哈哈,我就知道他是個欺世盜名之徒,什麼狗屁小神醫,根本就是個譁衆取寵的騙子,姓丁的,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燕昊臉上帶着快意的笑容,指着丁寧大笑道。
“轟”的一聲,整個現場都炸開了鍋,圍觀的人們看向丁寧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和蔑視。
“什麼小神醫,原來是個騙子,真是浪費我的時間。”
“我們燕京的小針王纔是名副其實的醫學新秀,什麼狗屁小神醫,滾出燕京。”
“滾出燕京,該死的騙子。”
“不能讓他滾出燕京,現在揭穿了他的真面目,應該把他送進監獄。”
“對,把他送進監獄,他這個騙子不知道了騙了多少錢財了。”
……
一瞬間羣情激涌,衆人看向丁寧的眼神充滿了怒火,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有情緒激動的要不是被沒有失去理智的人們攔着,都已經準備衝上前羣毆丁寧了。
衛彪彪等人臉色都變的難看之極,看着燕昊那小人得志的樣子恨不得上去捶扁他的臉。
對丁寧有所瞭解的醫學界人士都緊皺起了眉頭,他們纔不信丁寧會出現誤診呢。
記者們精神大振,他們可不管丁寧是不是騙子,苦守了一晚上,終於有爆炸性新聞了,紛紛一擁而上,對着丁寧不斷的拍照,甚至有的記者已經開始在心中打腹稿,明天的新聞版面該以什麼標題來吸引眼球。
“不可能,姐夫的醫術很高明的,肯定是你們搞錯了。”
虎子和蚊子對丁寧的醫術極其具有信心,根本無法接受這個結果,聲嘶力竭的怒吼道,可卻被淹沒着人海的唾棄聲當中。
趙子峰躲在陰暗的角落裡,看着丁寧終於身敗名裂,快意的彷彿大伏天吃了個冰激凌似的,渾身的毛細血孔都舒展開來。
可一想到丁寧手中還捏着他的把柄,就立刻收斂起了笑容,眼珠子咕嚕嚕的轉着,琢磨着有什麼辦法能夠不讓曲豔獻身,也能拿回把柄。
蘇秦嘴角微翹,心裡有些失望,沒想到這丁寧如此不堪一擊,還沒有正式發招,他就一敗塗地。
嶽婷婷看着獨自站在人羣中,彷彿被全世界所遺棄,接受着千夫所指的那道孤獨身影,眼神複雜之極,輕嘆一聲低下頭來。
燕洵嘴角的笑容一點一點開始蔓延,面帶矜持的說道:“真金還需火來煉,少年成名,意氣風發,終究還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啊。”
“還以爲能看個熱鬧,沒想到也只是個銀樣鑞槍頭,實在是無趣。”
嚴回面色古井無波,傲然的說道。
“師兄,你覺得一個聲名在外,還治好了天麻散的少年天才,會在這樣的場合中犯這樣低等的錯誤嗎?”
輕雲師妹眸中閃動着智慧的光澤,持有不同意見,她隱隱的有種直覺,丁寧絕不是這麼簡單的人。
嚴回不以爲然的道:“有些人平時看起來還有點本事,但一到比試之時,就會由於緊張而心態失衡,手足無措下犯下錯誤。”
“尊使高見,這丁寧雖然不及燕昊,但能治好天麻散之毒,也算是有些本事,但可惜終究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在這種緊張氣氛之下犯錯也是正常,就如一些莘莘學子,平時成績很好,一旦上了考場就會緊張的手足無措,考不出好成績,這丁寧估計就是這種情況。”
燕洵賠着笑臉附和着說道。
“必是如此,這倒是有些可惜了。”
嚴回輕微頷首,頗爲遺憾的說道。
“我看未必,我們拭目以待吧。”
輕雲師妹卻不認可,她發現自始至終,丁寧神色間並無任何慌亂,彷彿被所有人指責的不是他似的。
“安靜,大家安靜!”
江院長大聲喊了半天,才讓所有人安靜下來。
“各位前輩,現在勝負已分,是不是該宣佈比試結果了?”
燕昊志得意滿的說道。
“燕醫生說這話有些早了吧?”
江院長很看不慣燕昊的那張小人得志的嘴臉,冷哼一聲道:“我們沒診斷出來,並不代表就是你贏了。”
“江院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一名機靈的記者立刻抓住機會伸出話筒問道。
“是啊,江院長,現在勝負已分,爲什麼說小針王還沒有取勝?”
“既然已經證明小神醫是個騙子,小針王取勝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江院長這話又是何意?”
“難道,小針王必須要治好病人才能算獲勝?這樣也好,我們也能一睹小針王的風采。”
……
記者們跟聞到臭味的蒼鷹似的,嗡的一聲又圍了上去,還有人自以爲是的做出推測。
“安靜,安靜一點,聽我說完。”
江院長嗓子都快吼破了,才讓現場再次靜溢下來。
江院長威嚴的凝眉掃視一圈,最終目光落在丁寧的身上才柔和下來:“丁醫生,我曾經看過你考覈的整個過程,我相信你絕不會出現誤診,所以,我認爲就算我們診斷不出來,但並不代表這位姑娘真的沒有病,還是請你自己說明一下吧。”
“什麼?江院長這是什麼意思?”
“怎麼可能?江院長的意思是他們五個裁判都診斷不出來的病,被那個小神醫診斷出來了?那豈不是說他們自認不如小神醫?”
“這怎麼可能?這五位可都是醫學界鼎鼎有名的權威人士啊。”
“真是胡鬧,五位德高望重的醫學界泰斗這是要幹什麼啊?這不是自損身價嗎?”
“這個丁寧不會是江院長的私生子吧,寧願自降身價,也要爲那個騙子開脫。”
……
現場轟的一聲再一次沸騰了,所有人不可思議的看着江院長等人,不明白事情已經很明瞭了他們爲什麼還要不惜自損身價的多此一舉。
“江院長,你這樣做就過分了吧?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丁寧就是個騙子,你竟然還在爲他開脫,你們到底收了他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