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的容貌,高大健碩的身材,無可挑剔的禮儀,優雅高貴的氣質,頂級豪門的家世,再加上遠超常人的智商和情商,以及無人可以抗拒的魅力,讓他註定成爲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那一小撮人,有資格俯視芸芸衆生。
他骨子裡很驕傲,但卻掩藏的很好,他知道這世上大多數人對那一部分最優秀的人都是懷着嫉妒態度的。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他很小就從家族競爭者的嫉妒眼神中明白了這個道理。
所以他從不會把自己擺在一個高高在上的危險位置上,他知道在他沒有絕對的實力前,沒有資格去享受那種俯視蒼生的快感。
儘管他很喜歡那種俯視天下,把所有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的那種感覺。
卻不得不強忍着內心的厭惡,把自己僞裝成一個平易近人的人,去和那些他壓根不放在眼裡的人虛以委蛇。
來到這遍佈汗臭的軍營去爭那個不知所謂的龍牙稱號,實非他所願。
只是他這輩子最感激的人就是趙家家主趙天涯,但他更喜歡稱呼他爲父親,以表示和他的親近。
小時候的趙子龍不叫趙子龍,而是叫做趙子愚,在趙家一幫家族子弟中其實並不出衆,怯懦、自卑、孤僻還有些抑鬱,連看着別人的眼睛說話都不敢。
他親眼看見暴怒的父親趙家旁系趙天海把正和小白臉在牀上偷情的母親活活打死,那個小白臉更慘,被凌遲處死後屍體餵了狗。
他的母親很漂亮,本就是趙天海這個趙家有名的紈絝子在外豢養的金絲雀,所以他的身份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趙天海的私生子。
唯一幸運的是,他儘管是私生子,卻是趙天海唯一的兒子。
所以趙天海在殺死一對偷情的野鴛鴦後,還是把他這個裝睡的親生骨肉帶回了趙家,卻從此不管不問,只顧着自己去尋花問柳。
他的童年是灰暗的,也讓他變的心性扭曲而充滿仇恨,小小年紀就患上了抑鬱症。
但他一直信奉機會永遠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所以當機會來臨時,他會毫不猶豫的抓住。
於是,他五歲時的那年冬天,等到了他的機會。
那天,心情不好而酗酒的趙天涯醉臥在他小院外的雪地上,當時已經頗有心計的他認出了趙天涯的身份,立刻上演了一幕施恩不望報的戲碼,用瘦弱的身子,吃力的把他拉進自己的小房間,斟茶倒水的照顧了他一夜。
從那天起,他就進入了趙天涯的視線,從而徹底的改變了他的命運。
他到現在依然還記得那個早上,睡眼惺忪的他還沒有完全清醒,趙天涯就身披朝霞,宛如救世主般出現在他偏僻的小院裡向他伸出了手:
“子愚,子愚,大智若愚雖然好,但我更喜歡鐵馬銀槍趙子龍,從今天起,你就叫趙子龍,是我趙天涯的兒子。”
面對趙天涯這個趙家嫡系的強勢人物,趙天海毫不猶豫的把趙子龍過繼給了趙天涯,從此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趙天涯對他視如己出,教他習武,教他練字,教他爲人處世,教他厚黑學,竭盡全力的栽培他,直至把他培養成現在光芒萬丈的小孟嘗趙子龍。
只是哪怕是趙天涯都不知道,在趙子龍十五歲時,趙天海意外的死於車禍,幕後的主謀就是趙子龍他這個引以爲豪的義子。
趙天海這麼多年醉生夢死,早就把趙子龍這個兒子忘到了九霄雲外,但趙子龍卻對他念念不忘,恐怕他到死都不知道他是死於自己親生兒子的精心策劃之下。
趙子龍恨自己卑微的出身,恨自己不知廉恥當人小三還偷人的母親,恨只顧花天酒地卻對自己不管不顧的趙天海,所以他要抹除一切關於自己卑微出身的印記。
繼趙天海之後,那些知道他不是趙天涯親生兒子的人,這些年都相繼的死於各種意外,毫無跡象可查。
就連精明的趙天涯也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人的意外死亡竟然是因爲趙子龍唯恐暴露他卑微的私生子身份而遭到了滅口。
趙家家主之子,多麼尊貴的出身啊,讓他的人生沒有了任何的污點,徹底的圓滿了他完美的形象。
這個世上唯一知道他不是趙天涯親生的人只有趙天涯了,就連趙天涯的親生女兒趙若曦也以爲他是她的親哥哥。
而趙天涯的老婆,那個一向不喜歡他的女人,也被他很巧妙的設計死於意外,還沒有引起任何人的疑心,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
他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趙天涯給的,所以趙天涯讓他來龍魂,他再不情願也一定會來。
在他心裡,趙天涯就是他的親生父親,他是個孝子,父有命,子安敢不從?
趙子龍聽着龍魂戰士們恭維的話語,笑容更歡暢了,心裡卻在琢磨着要不要設計一場意外幹掉葉知秋。
但考慮了一會兒後,他決定放棄這個誘人的想法,高處不勝寒,若沒有一個競爭對手,這個遊戲就不好玩了。
只是他的心裡始終惦記着沈牧晴,那個他十六歲時第一次見到就發誓一定要娶回家的女孩。
當年那個病懨懨的小丫頭,卻有着一雙純潔無瑕的清澈眸子,初次見面時只有十一歲的她卻撼動了他全部的心神。
他充滿罪惡的心,在那雙眸子下洗盡鉛華,就如滿手血腥的罪人向牧師懺悔過後的渾身輕鬆,那種放下所有僞裝,靈魂上的自在感讓他很迷戀。
想成爲趙子龍妻子的女人很多,其中不乏一些姿色不下於沈牧晴的頂級美女,可他從來都只是逢場作戲,在他心裡,這輩子認定的妻子只有沈牧晴一個,至死不渝。
他喜歡她無暇的眼睛,喜歡她安靜的樣子,喜歡她柔弱的氣質,喜歡她知性而文靜的美,喜歡她生死一線卻雲淡風輕的豁達心態……
只要是關於她的,他都喜歡,他至今猶記得當他得知沈牧晴剛出生沒多久就和自己訂下婚約時的欣喜若狂,那晚,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喝醉,也是唯一的一次。
對一個內心藏着太多秘密的人來說,喝醉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所以他一向都是滴酒不沾,即便有些重要場合沒辦法,也只是淺嘗即止,絕不多喝。
但那晚他卻是主動買醉,那種巨大的幸福感讓他甘之若飴的想要大醉一場。
想到這裡,他就恨恨的擡頭瞪了蕭白羽所在的指揮室一眼,心中生出無窮的怨氣。
這個該死的蕭白羽,肯定是故意的,寧可帶着葉知秋,也不願意帶着他去寧海,否則他也能去看看自己的未婚妻。
上次見面都是半年以前了,牧晴也越來越漂亮了,若不是那該死的病,他現在就想把她娶過門。
至於沈牧晴始終對他不冷不淡的態度,他卻毫不在意,比起其他人來說,沈牧晴對他的態度算是最親近的一個了。
他相信,沈牧晴會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無論是誰敢阻攔,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剷除。
他本是個極度自卑的人,這些年的順風順水,已經把他潛移默化的變成了一個極度自信的人。
只是,深諳心理學的他卻不能正視自我,其實過度的自信就是自戀,而自戀,往往卻是內心深處的極度自卑感外在的表現形勢。
丁寧回到家中,發現自己設置的那些預警陷阱紋絲未動,說明沒有人進來過,這才放下了心。
鎖好門進入浴室打開淋浴頭,把生物仿真皮膚用特製的藥水脫掉,清洗一番後又變成了一個圓球,骨骼一陣爆響恢復了原貌。
好好的衝了個澡,把弓箭和摺疊刀等放回牀底下的箱子裡,活動了一下手腳,感覺渾身痠痛,不由的暗自苦笑。
這易骨術雖然能夠改變身高,甚至讓骨骼關節扭曲,短時間內還沒問題,但一天多時間下來,還是有些副作用的。
給自己按摩了一會感覺舒服點了,這纔拿出手機開機。
手機一開機光來電提醒就足足有三百多個,嚇了丁寧一跳。
仔細一看,其中兩百多個都是凌雲打來的,看時間段是從早上八點,基本上就沒斷過,可見她的急切和擔心。
中間還混雜着幾十個沈牧晴的號碼,這讓丁寧有些奇怪,她們不是在一起嗎?怎麼還分別打?
再往下看,還有周院長和胡老、章老等人的來電,只不過數量就少多了。
丁寧估計是因爲自己連出院手續都沒辦就離開了,他們纔打來電話問問情況的,也不急着回,先給凌雲報個平安再說。
還沒等撥完號,凌雲的電話就打過來了,丁寧連忙按下接聽鍵:“喂!”
估計是習慣性的撥打沒想到一打就通了,電話那頭愣了足足有三秒鐘沒說話,等到丁寧餵了第二聲,才傳來凌雲喜極而泣的聲音:
“嗚嗚,丁寧,你終於開機了,你沒事吧?嚇死我了,嗚嗚嗚……”
丁寧心中泛出暖意,被人牽掛擔心的感覺還真好,柔聲調笑道:“我能有什麼事,我可是雲爺的小跟班,誰能拿我怎麼樣。”
“嗚嗚,你在哪?我要立刻見到你。”
凌雲哽咽的聲音柔中帶凶,飽含着濃濃的依賴。
“我在家,這就去接你,別哭了,乖。”
丁寧哄了她好大一會兒,才讓她破涕爲笑。
雖然沈牧晴沒有說話,但以丁寧的耳力卻聽到她在一旁如釋重負的嘆息聲。
心中爲之一蕩,晴仙子也在擔心我嗎?是擔心我這個人,還是擔心我出事就沒人能治好她的病了?
好不容易掛了電話,丁寧快步向小區外走去,李秋海的豐田霸道還停在小區門口呢,等下接回凌雲,還得把車還回去呢。
可沒有想到,剛到小區門口,就被一個慌亂身影撞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