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主死僕亡,這是我們天照神宮的傳統,現在齋藤澤陽這個廢物都死了,她這個奴僕還有什麼資格活下去。”
足有四五百平的大廳中,盤坐着三名身穿和服的老者,只是和服的顏色卻大不相同。
坐在左側的老者頭花花白,身上穿着黑色繡着八頭巨蟒圖案的和服,看着秀子暈倒,目光冷漠的說道,伸手一點,一道宛若實質般的黑色靈力長蛇向暈倒的秀子腦袋咬去。
“稍安勿躁。”
坐在右側的老者身穿血紅色繡着八頭巨蟒圖案的和服,鬚髮皆白,臉上佈滿了褶皺和老年斑,看起來如同行將就木的髦髦老朽,可隨着他的話語聲,那黑色靈力長蛇竟然在即將咬中秀子的瞬間寸寸碎裂,頃刻間化爲烏有。
黑衣老者臉色一沉,瞥了那紅衣老者一眼,沉聲道:“羅生門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齋藤澤陽身隕的消息雖然我們早已經收到,但具體的詳細過程我們並不清楚,所以,我覺得秀子雖然該死,但現在還不能死。”
紅衣老者慢悠悠的說道。
“不錯,羅生門主的意思也是我天照門的意思。”
見黑衣老者還想要開口辯駁,坐在中間始終閉目養神的白衣紋蟒和服老者緩緩的睜開眼睛說道。
黑衣老者見白衣老者發話了,立刻乖乖的閉上嘴巴,似乎那白衣老者的地位比他們要高上一些。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天照神宮下屬三大神門,羅生門,陰陽門和天照門,代表着扶桑武道界的三大流派。
天照門是天照神宮麾下最正統的流派,而羅生門和陰陽門雖然隸屬於天照神宮,但卻是附屬流派,論身份地位來自然不如天照門。
羅生門,代表着忍者流派,雖然隱者的傳承丟失,但他們卻另闢蹊徑,硬是突破了天忍這個忍者極限,出現了神忍級別的強者。
而陰陽門顧名思義,就代表着陰陽師流派,和羅生門一樣,他們也走出了不同於尋常陰陽師的道路,出現了神級陰陽師。
白衣老者見陰陽門主不再反對,屈指一彈,指尖一道乳白色的靈力瞬間遁入秀子的體內,讓她很快就醒轉過來。
見三大門主都面無表情的看着她,秀子心裡一顫,慌忙一骨碌爬起來,恭敬的跪伏在地,帶着哭腔彙報道:“秀子無能,讓主人遇難,請門主責罰。”
“責罰是必然的,現在講述下事情的具體經過吧,任何細節都不要漏過。”
羅生門主冷冰冰的說道。
“是。”
秀子不敢擡頭,把額頭抵在地上,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經過詳細的彙報了一遍。
“哼!既然你的主人已死,美子也與那紅臉殺手同歸於盡,爲何你還苟活於世?”
陰陽門主冷酷無情的說道。
秀子渾身顫慄,緊咬着嘴脣如同杜鵑泣血般悲聲道:“主死僕亡,秀子自然不敢苟活,只是主人此行隨身攜帶着草薙劍,主人身亡,草薙劍卻不容有失,秀子這才苟活於世,將草薙劍帶回神宮,任務完成,秀子這就去追隨主人。”
說完,不待三大門主說話,就擡起僅存的右臂化掌爲刀,面色決絕的向脖頸抹去。
三大門主微微動容,互視一眼後,微微點了點頭,天照門主屈指一彈,一縷白光閃過,秀子如同中了定身法般僵硬在原地,面帶不解之色的看着三大門主。
“主死僕亡,這確實是我天照神宮的規矩,但念在你護送神器戴罪立功,我會稟名宮主爲你求情,你先下去療傷吧。”
天照門主神色緩和,淡淡的說道。
秀子臉上露出悽然苦笑道:“秀子已是廢人,苟活於世也沒有任何意義,還請門主成全,讓秀子隨主人去吧。”
“無妨,缺一條左臂罷了,我羅生門有一套正適合獨臂施展的忍術,以後你便隨我修行吧。”
一向沉默寡言的羅生門主突然開口,竟然破天荒的讓秀子跟隨他修行,讓另外兩大門主都面露驚異之色。
秀子大喜過望,雖然她早就萌生死志,但能活着誰也不想死啊,更何況羅生門主竟然願意讓她跟着他修行,那無異於是收她爲徒,沒想到這一次竟然因禍得福,讓她如何能不欣喜若狂。
要知道,神宮弟子雖然不少,但能被三大門主收入門下的親傳弟子卻是鳳毛麟角,每一個都是天縱之資,她一介奴僕之身,能被羅生門主收入門下,哪怕只是個記名弟子,也等於是一步登天了。
察覺到之前的禁錮之力突然消失,秀子慌忙跪拜於地,誠惶誠恐的道:“承蒙羅生門主大人厚愛,秀子必努力修行,也不辜負門主的期望。”
“你雖然傷勢不重,但失血過多,下去療傷去吧。”
羅生門主喜怒不形於色,淡淡的吩咐道。
“是,秀子告退。”
秀子跪着倒退到門外,才站起身來,深吸了口氣,眼底閃過濃濃的怨毒之色,低聲的呢喃道:“丁寧,你殺我主人,害死我的妹妹,秀子在此發誓,有生之年必報這血海深仇。”
“齋藤澤陽死在安平事小,有損我天照神宮威名是真,此事,必不能善罷甘休,那丁寧,必須要死。”
陰陽門主臉色冷酷,漠然的說道。
“不錯,此子必須要死。”
羅生門主這次沒有跟他唱對臺戲,出聲附和道。
“按照秀子的描述,你們不覺得那丁寧所施展的手段很熟悉嗎?”
天照門主沒有表達自己的看法,而是出聲詢問道。
“熟悉?”
陰陽門主和羅生門主都微微錯愕,露出思索之色。
“難道他是……隱者?”
羅生門主思忖片刻,猛然想起秀子所說丁寧和山本交手的過程,渾身一顫,激動的失聲道。
陰陽門主也反應過來,緊皺起眉頭,眼中露出一抹隱晦的忌憚之色:“若他真是隱者,豈不是說他是那個勢力的人?”
天照門主緩緩的點了點頭:“很有這個可能,畢竟那個勢力雖然已經消失很多年了,誰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突然出現,根據我們神宮調查的資料顯示,這個丁寧半年前似乎還只是個普通人,可短短半年時間內卻神奇般的崛起,不但醫術通神,而且身邊還有不少強者保護,很有可能背後有着某個超級大勢力的支持,否則,根本無法解釋他如何在短短半年時間就成長到現在的地步的。”
陰陽門主和羅生門主都沉默了,丁寧的資料他們也看過,之前沒有細想,可現在仔細一想,似乎還真是這麼回事,若說丁寧背後沒有一個極爲強大的勢力在暗中支持,他們打死都不會相信。
而不管是丁寧所表現出的醫術還是隱身遁術,似乎都和那個勢力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哼,就算他是那個勢力的人又如何?我羅生門的忍術雖然是脫胎於隱術,但現在我們已經走出了自己的忍術之道,我很想看看,到底是隱術強還是我羅生門的忍術更強。”
羅生門主眸中的戰意不斷的升騰,作爲一名真正的神忍,隱術可以說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他要用事實來證明,忍術雖然脫胎於隱術,但現在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走出了自己的忍者之道,以此來爲忍術正名,它是獨屬於扶桑武者開創出來的武道,和安平國沒有任何的關係。
“雖然齋藤澤陽這個廢物的實力在神宮弟子中不算最出類拔萃的,但畢竟代表着我天照神宮的臉面,我們也不能對他的死無動於衷,這個場子必須找回來。”
陰陽門主語氣冰冷的說道,若是齋藤澤陽能活着聽到這番話,不知道會不會爲之感到心寒。
“羅生門主,你打算派誰出手?又打算以什麼樣的方式洗刷我神宮的恥辱?”
天照門主眸光如電,看向羅生門主問道。
“安平有句老話,叫做在哪裡跌倒的就在哪裡爬起來,齋藤澤陽是死在正面戰鬥當中,那我就讓加藤鷹正面挑戰他,堂堂正正的將其斬殺,以證我扶桑忍道之名。”
羅生門主傲然的說道。
“加藤木?”
天照門主和陰陽門主頓時爲之動容,沒想到羅生門主竟然會派鬼藤去挑戰丁寧。
要知道,加藤木可是羅生門中資質最出色的神忍啊,曾經有着在入神級強者手中逃生的赫赫戰績,就算是在整個神宮弟子當中,實力也足以排進前五。
就那還是在正面對決的情況下,若是隱匿刺殺的話,神宮年青一代除了排名第一的那個妖孽能夠毫髮無傷的將其輕鬆擊敗以外,恐怕排名第二的渡邊鬼冢都未必能在他的刺殺下全身而退。
“會不會太小題大作了?加藤木可是此次神榜戰的種子選手啊,而且他是神忍,比較適合隱匿暗殺,正面對決的話,若是萬一……”
陰陽門主皺着眉頭有些擔憂的道。
還沒等他說完,羅生門主就斷然道:“沒有萬一,加藤木的實力我很清楚,即便是正面對敵,那丁寧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更何況,這一次,我就要讓所有人知道,所謂的隱術在我扶桑忍術面前是何等的可笑。”
“好吧,既然羅生門主有把握,那我就不多言了,希望加藤木旗開得勝,爲了神宮挽回顏面。”
天照門主清楚羅生門主的脾氣,聞言也不再多勸,淡淡的說道。
陰陽門主想了想,自己似乎有些杞人憂天了,畢竟從秀子的描述中,那丁寧的實力似乎並不怎麼樣,只是他修煉有隱術身法比較詭異,再加上齋藤澤陽明顯太過於自負而輕敵,纔會被那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了的紅臉老者所誤殺。
這並不代表他就真的擁有斬殺齋藤澤陽的實力,加藤木出手,他必死無疑。
與此同時,一處充滿着濃郁的靈氣的小世界當中,矗立着一座恢弘的宮殿。
嘭!
伴隨着一張青石桌被一掌拍成齏粉,一個蘊含着滔天怒火的聲音響徹整座宮殿:“區區一個俗世螻蟻,竟然敢殺我商行空的兒子,我必將你挫骨揚灰,方能解我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