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懸河倒流既然被稱爲生殺大術,自然不會和玄武一樣只能作爲防禦使用。
進攻,永遠是最好的防守,丁寧的性子註定他不可能只守不攻,所以,這一式懸河倒流不但防禦力竟然,殺傷力也極爲恐怖。
玄武大驚失色,頭頂異像紛呈,竟然顯現出一座汪洋大海,如同開了閘的洪水般傾瀉而出,雖然只是虛像,但卻真實的讓人顫慄。
丁寧的長河異像瞬間被汪洋大海淹沒,他卻不緩不慢的淡然笑道:“縮頭烏龜果然是縮頭烏龜,就算你水量大又能怎麼樣,還不是沒有半點攻擊力。”
玄武似乎擁有着靈性般勃然大怒,隨着它發出無聲的嘶吼,那平靜的汪洋大海瞬間開始沸騰,眨眼間掀起了滔天巨浪,攜裹着毀天滅地般的威勢向丁寧籠罩而來。
丁寧不驚反喜,果然,這老烏龜還留着後手,這一招如同海嘯爆發般的絕招,絕對有着能夠威脅到他生命安全的威力。
身如閃電般暴退而回,順手一巴掌拍退鬼頭鬼腦又想偷襲他的青龍,和玄武拉開距離後,並指如刀在空中一劃,沉聲喝道:“斷山河。”
恐怖的天地元力瘋狂暴動,一道如同深淵般的恐怖裂縫閃現,一口把那滔天的巨浪吞噬,空間一陣蠕動後才逐漸恢復平靜。
這一式斷山河,還是從老爹的刀意中感悟出來的,雖然沒有老爹的刀意那麼恐怖,但在感悟了部分空間法則的他手中,威力也不容小覷。
最重要的是,自從他身融天地得到天道意志認可後,清楚的知道世界最脆弱的那個點在哪裡,哪怕是使用了超過這個世界承受極限的力量,也不會令這個世界崩潰。
這讓他恍然間生出一種明悟,或許人皇和仙帝以及冥帝就是因爲他們得到了天道認可,能夠感應到三界最脆弱的點在哪裡,出手的時候會避開這些脆弱的點,不會對這個世界造成傷害,才能施展出不朽天皇級的力量。
這個明悟讓他很興奮的同時也很不解,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難道他也有資格得到大帝果位?和一皇二帝平起平坐?
可是不對啊,三界只有三個主位面,大帝果位也是有數的,可以說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在一皇二帝沒有隕落之前,不可能有大帝果位給他啊。
難道是?三十三天的天主和九重天的大帝果位?
這倒是有可能,畢竟,三十三天和九重天不是遁入虛空不知所蹤就是支離破碎帝主隕落,空懸的果位應該有不少。
丁寧腦海中浮想聯翩,一瞬間就想到了這麼多,只是一想到自己竟然只獲得三界附屬位面的大帝果位,他的心裡就有些不爽。
怎麼說他也是三尊血脈啊,至少也該獲得三大主位面之一的大帝果位纔是。
卻不知就在他一邊不滿的嘟囔着,一邊和四極神獸纏戰之時,珠穆朗瑪峰的一處冰川密窟當中正在發生着劇變。
“你是灰燼的人?究竟是誰,這麼大的手筆,竟然能請動灰燼出手?”
頭戴帝冠的人皇,威嚴的面孔此刻卻飽含着絕望與憤怒之色,死死的盯着眼前一道扭曲不定,彷彿不存在這個空間似的模糊身影不甘的質問道。
在他胸口,赫然有一把虛幻不定的長劍洞穿了他的身體,最詭異的是,傷口處卻沒有任何鮮血流出,周圍的肌膚被一股古怪的力量不斷摧毀,逐漸的崩潰化爲灰燼。
若不是他強行調用天地法則不斷修復身體,維持着生機不滅,恐怕此刻已經一命嗚呼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只要被灰燼所傷就必死無疑,即便是有着大帝果位的他也不會例外。
灰燼,是最古老也是最神秘的一個刺客組織,沒有人知道他們是誰,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成立的。
只知道他們似乎在太古時期就已經存在了,他們接任務的門檻很高,索要的報酬也極爲昂貴,昂貴到即便是一界之主也會感到肉疼的地步。
當然,一般人根本就沒有跟他們取得聯繫的資格,即便是人皇這個人間界之主,對他們來說也是隨手可殺的螻蟻罷了。
但是,只要能夠聯繫上灰燼,並且拿出令他們滿意的報酬而接下任務,那刺殺目標就註定必死無疑,絕不會有第二個結果。
人皇是在遠古時期在一個秘境中得到一部對灰燼有着隻言片語的古老文獻記載才知道這個組織,只是他很快就被困在了鯤鵬界,對這個組織並沒有太多的瞭解。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和這個令整個混沌宇宙都談虎色變的恐怖組織會有什麼交集,之所以能夠認出眼前模糊身影的原因,是因爲灰燼的標誌就是凡是被他們刺殺的人都會形神俱滅,徹底的化爲灰燼。
“交出人間界本源,或許我會給你一個痛快,否則……”
模糊的身影用極其沙啞而冷漠的聲音說道。
“告訴我,到底是誰請你們出手?冥帝?還是仙帝?”
反正都是死,人皇只想知道請動灰燼出手刺殺他的人到底是誰,懇求的看着刺客詢問道。
要知道,灰燼根本不是三界之人,眼前這刺客明顯是強行傳越界面壁壘而來的一道投影。
而強行穿越界面壁壘,即便是以灰燼組織的實力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他實在想不明白,到底是誰這麼大的手筆,又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才能讓灰燼動心,甚至不惜大費周章的來刺殺他區區一個人間界之主。
不錯,就是區區一個人間界之主,在三界之中,他是當之無愧的巔峰王者,可在強者如林的混沌宇宙中,也只相當於螻蟻般的存在罷了。
區區人間界本源,對三界之人來說確實珍貴無比,可卻根本無法進入灰燼這種龐然大物的法眼。
所以,若說眼前的刺客是爲了人間界本源而來,他是打死也不會相信的,雖然神魂在不斷消散,但他的邏輯思維卻前所未有的清晰。
毫無疑問,灰燼必然是受人所託纔來刺殺他這個小人物,而僱傭之人的目標就是人間界的本源,那嫌疑目標就縮小了無數倍,不是冥帝就是仙帝。
當然,也不排除是那些蟄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所爲,但他覺得這種可能性並不大,畢竟,光是得到人間界本源並沒有什麼大用,唯有完整的三界本源才能被那些老怪物看在眼裡。
可請灰燼出手的代價實在太高,單獨刺殺他,或許那些老怪物砸鍋賣鐵還能湊出這個代價,可若是想要同時刺殺他們一皇二帝,沒有人能夠付不起那個代價。
所以思來想去,也唯有冥帝或者是仙帝的嫌疑最大,畢竟是主位面之主,無盡歲月來不知道收集了多少奇珍異寶,拿出能讓灰燼動心的東西請他們出手還是有很大可能的。
“這個你無需知道,主動交出人間界本源,我會讓你少受點痛苦。”
模糊身影不耐煩的冷冷說道。
“哼!雖然你本體的實力遠超與我,但你現在只不過是區區一道投影罷了,實力也就和我在伯仲之間,若不是你偷襲我,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人皇虛以委蛇半天,見這灰燼的刺客根本沒有說出僱傭之人的意思,當即也不再跟他客氣,直接撕破了臉皮,冷笑着說道。
模糊身影的氣息陡然間陰冷了下來,冷冷的道:“既然你不識擡舉,那就去死吧,等你死了,人間界本源自然就是我的了。”
手虛空一抓,凝聚出一把灰色古樸的短劍,輕描淡寫的向人皇斬去。
“想要得到人間界本源,做夢去吧。”
人皇只覺一股恐怖的陰冷氣息牢牢的禁錮住他,讓他連動一根手指都不能,眼底閃過一抹狠戾之色,體內的力量如同火山爆發般噴薄而出,整個人瞬間炸開,成爲一團血霧。
恐怖的自爆之力讓整片空間如同碎裂的鏡面般不滿密密麻麻的裂痕,道道空間裂縫如同怪獸張開的血盆大口,吞噬着一切。
法則紊亂,虛空塌陷,即便那模糊身影察覺不對第一時間就轉身瞬間遠遁,但卻依然沒有逃出自爆的範圍,瞬間被撕裂成了片片灰色霧氣。
虛空開裂,萬物同哀,天空中電閃雷鳴,竟然下起了瓢潑的血雨。
地球上的所有人都莫名的感到一陣悲哀,彷彿失去了至親之人似的,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淚,想止都止不住。
“該死的,大意了,沒想到這一個不起眼的小位面之主竟然如此決絕,哼,即便你自爆又如何,本源可是毀不掉的,還不是要落入我的手中。”
片刻後,隨着一聲怒罵,灰霧聚攏在一起再度凝聚出一道身影,只是本就模糊的虛影此刻變的極其虛幻,似乎隨時就會消散。
灰影伸手取出一面鐫刻着花紋古樸的鏡子,一頭鑽進那空間裂縫密佈的地帶仔細搜尋起來,那面古樸的鏡子散發出濛濛灰光照射在他的身上,把空間暴動的混亂力量和血雨都隔絕在外,連空間裂縫都奈何他不得。
“這怎麼可能?怎麼會沒有本源的氣息?這個該死的混蛋,究竟把本源藏到了哪裡?”
半天后,灰影從破碎的虛空中鑽出來,氣急敗壞的怒罵道。
“不,不對,之前從他身上還能感覺到本源的氣息,必然是他自爆前使用秘法把本源氣息隱匿了起來。”
灰影焦躁的來回踱步,隨即想起了什麼似的,猛然轉頭看向人皇自爆之處,眼底爆射出一道灰濛濛的光束。
那裡被炸出了一個深坑,唯一完好的帝冠被深埋在土中,灰影頓時喜出望外,冷笑道:“以爲把本源氣息隱匿在帝冠中我就發現不了了嗎?”
伸手虛空一抓,被埋在碎石和泥土下的帝冠就破土而出,凌空向灰影飛去。
就在灰影志得意滿的正要抓住帝冠時,卻異變突生,帝冠突然拐彎避開灰影,如同閃電般向北方遠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