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就是剛搬來的?我叫張海峰,念市場經濟的,你叫什麼名字?”
剛準備出門,一個舍友就推門走了進來,熱情的自我介紹道。
“我叫丁寧,讀中醫臨牀的。”
丁寧大方的主動伸出手,大量了一下這個室友。
人很魁梧,一米八左右的個頭,毛寸頭,濃眉大眼,嘴脣有些厚,說不上英俊,但也不醜,挺耐看一人,爲人挺陽光熱情。
穿着一身運動短褲短卦,露出胳膊上虯結的肌肉線條,渾身都是汗,不像是讀金融的,倒像是個體育健將。
“歡迎,歡迎,咱們這宿舍就我和吳憲兩個,那傢伙是學計算機的,整天就會擺弄電腦,三腳踹不出來個悶屁,把我悶死了,現在你來了就好了,我跟你說,吳憲那小子就是個計算機狂人,雖然不愛說話,但有一點好,電腦壞了有人修,省事……”
沒想到看起來挺陽光的傢伙還是個話癆,拉着丁寧熱情的說個沒完沒了。
丁寧突然明白爲什麼那個叫做吳憲的傢伙不愛搭理他了,就這跟八百年沒說過話的德性,換了誰也受不了啊。
“吳憲中午回來吧?初次見面,中午我做東,咱們喝兩杯,熟悉一下,你跟吳憲打個招呼,我現在去買鞋日常用品。”
丁寧很沒有禮貌的打斷他的喋喋不休,找個理由就想離開,要是再被他說下去,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暴打他一頓,簡直比唐僧還囉嗦。
“買什麼,我陪你去,我最喜歡逛街了,這裡我熟,還會砍價,我跟你說,買東西可是門大學問,不會砍價那可是要吃大虧的,我平時沒事的時候就喜歡逛街砍價,就算不買,我也喜歡跟老闆砍價,鍛鍊我的口才……”
沒想到張海峰竟然主動要陪丁寧去買東西,讓丁寧一臉的哭笑不得,一個大男人喜歡逛街砍價,還不買東西,這愛好——還真奇葩!難道那些賣東西的老闆不想砍死你嗎?
“叮鈴鈴!”
正在丁寧琢磨着怎麼拒絕他陪同之際,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讓他長鬆了一口氣,連忙按下接聽鍵:“雲兒,在哪呢?”
“我在寧大呢,你今天報道,剛上學需要住校吧,我怕你忘了準備日常用品,就給你買好送來了。”
“噢,我在宿舍和一個哥們聊天呢,我現在出去接你。”
丁寧向張海峰打了個招呼,就要去接凌雲。
卻不想張海峰一個箭步躥了上來,一臉八卦的道:“誰啊?你女朋友?我反正現在沒事,跟你一起去看看唄,也能幫你拿拿東西啥的。”
丁寧:“……”
好吧,這哥們的熱情無處不在,雖然是個話癆,卻也不至於太讓人反感,丁寧無路可逃,只好帶上了這個閒得無聊的跟屁蟲。
距離老遠,丁寧就看到身穿一身白色連衣裙,亭亭玉立站在那裡的凌雲,腳下堆了一大堆東西,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拿過來的。
最要命的是隨着丁寧的滋潤,這妮子膚光勝雪,粉腮紅潤,胸前的聖女峰愈發高聳,那一雙迷死人不償命的大長腿早就吸引了無數男性牲口的目光,已經有幾個膽大皮厚的男生上前去搭訕了。
或許是不想影響丁寧的形象,平日裡的女漢子今天一反常態的甜笑着,婉轉客氣的拒絕了那些熱情牲口們想要幫忙的請求,卻讓這些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生物以爲他們有戲,竟然死賴着不走。
“咻!”
張海峰吹了聲口哨,雙眼一個勁兒的放光,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臥槽,長腿女神啊,我的最愛,噢,天啊,我覺得我戀愛了,我的春天來了。”
丁寧一頭的黑線,沒好氣的罵道:“尼瑪,你的春天就是我媳婦?滾蛋!”
“啥,這是你媳婦兒?”
張海峰震驚的張大了嘴巴,一臉受傷表情的捂住胸口,隨即腆着臉諂媚笑道:“兄弟,你媳婦兒還有姐妹沒?介紹給我,咱們做連襟,親上加親。”
丁寧也是敗給這個沒臉沒皮的傢伙了,加快了腳步,決定讓他死心:“沒有,我媳婦兒是獨生女。”
“哎!我就知道,好白菜都被……呃。沒說你,你是好豬。”
張海峰口無遮攔的話還沒說完,見丁寧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連忙改口,只是說出的話讓丁寧恨不得暴打他一頓,你丫的纔好豬,你全家都是好豬。
“臥槽,竟然有人調戲弟妹,真是找死。”
張海峰渾沒有在意丁寧幽怨的眼神,見有幾個人簇擁着的男生竟然開始對凌雲動手動腳,頓時義憤填膺,一個箭步躥了上去大吼一聲:“放開那姑娘,讓我來。”
丁寧心裡剛生出來的一絲感動立刻煙消雲散,攤到這樣的奇葩室友,也是醉了。
“呦,我說這是誰啊,這不是張綠帽嗎?怎麼?學人家英雄救美啊,有用嗎?就算是你女朋友,不還是最後乖乖的投入我的懷抱。”
被幾個男生簇擁在中間的男生一身的名牌,留着飄逸的流川楓髮型,身材高大健壯,長相也頗爲英俊,胳膊上露出的肌肉線條可比張海峰的肌肉疙瘩美觀多了,被張海峰一嗓子嚇的哆嗦了一下,待看清楚是他時,頓時目露譏誚,嘲諷的說道。
張海峰臉色陰沉了下去,雙手緊緊的握拳,牙齒咬的咯咯直響,目中噴火的瞪着他。
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顧千允,用錢讓他談了三年的女朋友移情別戀,投入了他的懷抱,給他戴了綠帽子,這是他心裡最大的傷痛。
顧千允是國際金融系的研究生,爲人心胸狹窄,小肚雞腸。
說起來兩人的恩怨根本不值一提,張海峰是市場經濟系的籃球隊長,顧千允是國際金融系的籃球隊長,在兩系的籃球比賽中,張海峰在最後一秒一個三分藍反敗爲勝,壓了顧千允一頭。
自此顧千允就記恨上了他,對他冷嘲熱諷,百般打擊,還用錢砸的他女朋友移情別戀,陪他上牀來侮辱他。
“顧千允,閉上你的臭嘴!”
張海峰眼神陰鶩的盯着顧千允,指節因爲用力都開始泛白。
“怎麼?我喊張綠帽難道錯了嗎?不過話說回來,孫艾嘉雖然長的一般,但牀上功夫還真的不錯,那是吹吸親咬摸推舔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讓老子好爽,特別是那妞還是個極品潮吹,和老子辦完事一張牀都溼透了,嘖嘖嘖,現在想一想還回味無窮啊,等下我去開個房,再和她大戰三百回合。”
顧千允一臉陶醉的回味道,那猥瑣淫/賤的樣子引得他身後的狗腿子們哈哈大笑,看向張海峰的目光裡充滿着戲謔和挑釁。
他們是想逼張海峰動手,只要他敢動手,這些人就會一擁而上,把他打倒在地,哪怕學校追究責任,也是張海峰動手在先。
特別是他今年碩士畢業,只要他敢動手,憑着顧千允的家世,就能把他尋釁滋事的罪名坐實,就算不能開除他,也會記入檔案跟隨他一輩子,影響他以後的就業。
張海峰的額頭青筋急劇的跳動着,臉色漲的通紅,牙齒咬的咯咯直想,他很清楚顧千允的心思,但他已經背上了綠帽男的恥辱外號,如果這樣的凌辱他還能忍下去,他就不配當一個男人了。
所以,他義無反顧的揮拳,隨後……
拳頭被一隻秀氣的手抓住了,那手看起來修長白皙如女子,卻如鐵箍一般讓他連動也動不了。
他愕然的看向丁寧,憤怒的問道:“你攔我幹什麼?”
丁寧鬆開他的拳頭,漫不經心的說道:“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好氣的,一雙你玩爛的破鞋罷了,當垃圾扔了不就完了,別人沒見過世面當成寶,喜歡做接盤俠,你還在乎一雙穿爛的破鞋啊。”
張海峰豁然開朗,是啊,那個拜金女從背叛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不值得他留戀了,還有什麼好放不下的。
他之所以憤怒,只是因爲覺得他身爲男人的尊嚴被人踐踏侮辱了,所以他衝動下才想動手,丁寧卻一語點醒夢中人,爲了那樣的女人真的不值得賭上他的前途。
一旦想明白了,張海峰的情緒立刻平穩了下來,趾高氣昂的咧嘴一笑:“不錯,一雙老子穿爛的破鞋罷了,早就玩膩了,正不知道怎麼甩呢,就有人眼巴巴的上來當接盤俠,我記得好像還花了好幾十萬才哄上牀的,嘖嘖,這麼闊氣的接盤俠我還沒真沒見過呢,謝謝了啊。”
見顧千允臉上的表情跟吃了蒼蠅似的噁心,張海峰頓時心中大快,一臉賤兮兮的道:“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了,我把她弄上牀就花了六塊錢吃了頓麻辣燙,連開房錢都是她出的,和接盤俠一比,我還真是自愧不如啊,收個破鞋還要花幾十萬,嘖嘖,這也是沒誰了。”
“你特麼的找死!”
顧千允臉色鐵青,在這之前他一直洋洋自得,花了幾十萬搶了張海峰的女朋友,看到張海峰那頹廢痛苦的樣子,他就開心。
可現在被丁寧三言兩語就把他引以爲豪的事情變成了傻逼才願意幹的事,想一想,自己貌似真的很傻逼,這讓他如何能不惱羞成怒。
熱血涌上腦門,顧千允眼睛充血,再也顧不上其他,狠狠的一拳向張海峰臉上打去。
這樣的套路丁寧很熟,早就向凌雲遞了個眼色,多年來狼狽爲奸養成的默契讓凌雲毫不猶豫的拿出手機,把這一幕錄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