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她這麼想,畢竟那晚迪巴只介紹了他叫什麼名字,卻沒好意思點明和他之間的關係,珊珊媽也只當他們是比較玩的來的朋友。
再說迪巴是什麼人啊,那可是大明星啊,怎麼可能會隨便談朋友,不怕鬧緋聞嗎?
至於西琳,那可是有夫之婦,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珊珊媽立刻“心神領會”,認定這小夥子肯定是對自己家閨女有意思,最重要的是,他可是來過家裡的,既然願意再次登門,就說明他並不嫌棄家裡的寒酸,這讓她變的愈發熱情了,慌忙給他端茶倒水。
丁寧哪裡知道只是自己單獨過來就讓珊珊媽浮想聯翩,禮貌的表示感謝後,笑着道:“阿姨,叔叔休息了嗎?”
“呃,還沒呢,他啊,腿不方便,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精神頭足着呢,一般珊珊不到家,他是不會睡的。”
珊珊媽隨口回答道。
“那我跟叔叔聊兩句可以嗎?”
丁寧站起身來道。
“當然可以。”
珊珊媽不知道丁寧是什麼意思,但心裡卻莫名的有些忐忑,擔心這個未來女婿會嫌棄自家老頭子這個拖累,只是人家提出這個要求了,她也不可能拒絕,只能答應下來。
“是小丁啊,快,珊珊媽,給小丁拿個板凳坐下。”
斜靠在牀頭的珊珊爸見丁寧進了房間,立刻擡頭熱情的跟他打招呼,看他還能認出丁寧,似乎對他的印象還是比較深刻的,只是表情有些侷促不安。
也不能怪,珊珊都二十七了,別的女孩這個年紀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可珊珊到現在連個男朋友都沒有,珊珊爸媽哪裡會不着急。
只是家裡這個條件,讓他們再急也不敢催,特別是珊珊爸,始終認爲是自己拖累了孩子,好不容易看到女兒有個異性朋友登門,他表現的比珊珊媽還要熱情。
“哎!”
珊珊媽慌不迭的搬了個板凳過來,還拿來一條新毛巾仔細的擦了擦,彷彿擔心弄髒了丁寧的衣服似的。
那小心翼翼的樣子,讓丁寧忍不住感到暗自心酸,恐怕自己是這麼多年第一個主動登門的客人吧。
雖然早就知道珊珊的經歷,但遠沒有親眼所見更加能讓人感同身受,不由的對珊珊更多了一絲憐惜之情。
這姑娘,身上揹負着這麼沉重的壓力,這些年,過的很不容易啊。
“叔叔,阿姨,你們別忙乎了,我這次冒昧登門,主要是來給叔叔治療他的腿。”
丁寧也不藏着掖着,開門見山的說道。
珊珊爸媽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茫然之色,治腿?都殘疾二十年了,還怎麼治?
……
當袁姍姍姐弟在迪巴和西琳的陪伴下回到家時,就看到臥牀二十年的爸爸滿面紅光,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和丁寧說笑着。
而媽媽則在一旁殷勤的伺候着,只是眼睛紅腫,明顯大哭過一場。
“媽,你怎麼讓爸出來了?客廳裡那麼冷,你也不怕凍着他。”
迪巴和西琳禮貌的跟珊珊爸媽打過招呼後,袁珊珊抿着嘴衝着老媽低聲埋怨道。
“是啊爸,你趕緊回房躺着吧,外面多冷啊。”
袁野也心疼的說了一聲,就要上去抱老爸回房間。
要知道珊珊家連空調都沒有,唯有主臥室裡有一個電油汀可以取暖,客廳裡雖然比外界暖和一點,但也暖和不到哪裡去,珊珊爸常年臥牀,身子骨極其虛弱,很容易受涼。
“別,不用你抱,我自己能走。”
珊珊爸露出狡黠的笑容,擺了擺手拒絕了袁野,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主動回了房間。
不是他不想留下,而是客廳實在太小了啊,孩子們一回來,就把狹小的房間擠的滿滿當當的,他得騰空啊。
“噢……啊!爸,你……你能走了?”
袁野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卻總感覺似乎哪裡有些不對,猛然反應過來,霍然瞪大了眼睛,失聲驚叫道。
袁姍姍早就呆愣在了當場,看着雖然有些搖搖晃晃,但堅持不要老媽攙扶的老爸,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
“都是小丁的功勞,他是救苦救難的菩薩,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啊……”
珊珊媽抹了把眼淚,用最質樸的語言來表達她感激涕零的心情。
二十年了,二十年了啊,屈辱的二十年,貧困交加的二十年,親朋好友老死不相往來甚至避如蛇蠍般的二十年,被陰翳籠罩的二十年……
這個家,終於看到了希望,這讓她如何能不激動,能不感恩。
“紫菱,珊珊,小野,這些年苦了你們了。”
珊珊爸的眼睛也溼潤了,深情的看着妻子和兒女,聲音哽咽的說道。
“爸,媽!”
袁姍姍撕心裂肺的哭喊了一聲,撲到爸媽身邊擁抱他們,袁野也哭着加入其中,一家人緊緊的抱在一起放聲大哭,只是,那不再是絕望的悲傷哭泣,而是真正的喜極而泣。
看着他們一家四口抱頭痛哭,迪巴和西琳都悄悄的抹着眼淚,嘴角卻微微翹起,露出真心的笑容,看向丁寧的目光充滿了癡迷和崇拜,這就是她們喜歡的男人,讓她們深深的爲之感到驕傲和自豪。
丁寧的眼睛也有些溼潤了,但臉上卻洋溢着燦爛的笑容,每一次救死扶傷,病人露出最真誠最幸福的笑容,就是對他最大的安慰。
衝着迪巴和西琳悄悄擺了擺手,趁着珊珊一家四口又哭又笑的時候,悄悄的離開。
他喜歡看病人痊癒後的笑容,但卻不喜歡被病人及家屬感恩戴德的表示感激,趁現在離開,就是最圓滿的結局。
至於珊珊的心理病,他有着另外的打算,也不急於一時。
不得不說,珊珊爸能恢復到現在這樣的程度,全都拜珊珊媽所賜,若不是她二十年如一日的每天堅持給他做腿部按摩,令他的肌肉雖然已經萎縮,但還保持着一些活力沒有徹底壞死,否則,任憑他有通天的本事,也只能先截肢再令其斷肢重生了。
即便如此,珊珊爸的腿雖然算是痊癒了,但由於珊珊媽沒有接受過專業的護理訓練,肌肉還是出現了一定程度的萎縮,想要徹底康復,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按摩理療,他已經留下了電話和地址,讓珊珊爸媽過完年後就去寧海找他接受專業的康復理療。
“你這算不算是事了佛衣去,深藏功與名?”
上了車,西琳打趣般的說道。
“功與名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病人痊癒後露出的真心笑容,那就是對我最大的鼓勵和安慰。”
丁寧心情很好的笑着道。
“之前,到底怎麼回事?真沒事了嗎?”
迪巴雖然也很爲閨蜜開心,但更加關注丁寧的安危,有些緊張的看着他問道。
“沒事,一點小誤會,話已經說開了,已經沒事了。”
丁寧沒有多做解釋,隨口敷衍道。
雖然迪巴在他的改造下已經成爲真武境強者了,但他並不希望她進入武者的世界,這條路太殘酷、太兇險,動輒就有着喪命之虞,還是讓她安安分分的做她的明星好了。
“噢!”
迪巴一向是個很有分寸的姑娘,既然丁寧不願意多說,她也不會去追問,只要他好好的,她就能安心了。
主動的坐到了主駕駛的位置,轉移話題道:“西琳,是送你回家還是送你去取車?”
“我不想回家。”
西琳目光有些迷離,幽幽的說道。
迪巴怔了怔,只當西琳是又想起了安尼瓦爾,唯恐回家觸景傷情,輕嘆了一聲建議道:“都已經這麼晚了,這個點回家也不合適,要不我們去酒店開個房間湊合一會兒吧。”
“好啊,好啊,今晚發生了那麼多事,剛好我們秉燭夜談。”
西琳興奮的說道,還衝着丁寧曖昧的擠了擠眼。
丁寧哭笑不得,心裡暗自嘀咕着,大姐,我知道你捨不得我,可當着迪巴的面,我可沒那個膽子跟你又負距離的接觸。
相比於西琳,迪巴明顯對不能和丁寧親熱抱着無所謂的態度,畢竟現在她已經知道了傳送陣的存在,只要她想他了,一個電話他就會立刻傳送過來,距離,已經無法成爲他們之間的阻礙。
更何況,雖然丁寧保證不會被爸媽聽見,但在家裡和他恩愛,她還是有些心理障礙的,已經央求丁寧在燕京的住處安裝上傳送陣,那樣只要她想他了,他就能隨時去陪她了。
對這樣的要求,丁寧自然是不會拒絕,一口答應了下來,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迪巴的房間,還不會鬧出任何緋聞對她造成影響,這樣的好事他絕對不能拒絕啊。
酒店門口的露天停車場裡,丁寧擡頭看着“銀都大酒店”的霓虹招牌,摸了摸鼻子無語的道:“烏市是不是隻有這一家酒店啊,爲什麼又選這裡。”
“這裡是你初來烏市時下榻的酒店,有始有終,你不覺得很有紀念意義嗎?”
迪巴俏臉一紅,白了丁寧一眼,振振有詞的說道。
丁寧卻猛然醒悟過來,對啊,迪巴的第一次就是在銀都大酒店給自己的,對她來說確實有着極其特殊的意義。
女人嘛,都充滿着浪漫情懷,總會對第一次念念不忘的。
“咯咯,是啊,第一次啊第一次,當然有紀念意義了。”
西琳捂嘴嬌笑,靈動的大眼睛忽閃着,滿臉的曖昧表情。
“我……我去開房間,你們去停車。”
迪巴臉紅的跟大柿子似的,哪裡受得了這個沒臉沒皮的閨蜜,匆匆丟下一句話就落荒而逃。
“迪巴對銀都大酒店念念不忘,那我該對哪裡念念不忘呢?”
西琳衝接管駕駛位的丁寧幽怨的道。
“咳咳咳!”
丁寧被口水嗆的連連咳嗽,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只能裝作沒聽見,自顧自的找停車位。
“雖然第一次是在家裡給你的,可是我更懷念邂逅,在那裡,我才覺得自己是個真正的女人,是真正擁有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