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打算圍點打援,製造恐慌,然後把他們能搬來的救兵全都殺掉?”
丁寧驚悚了,魅若是完全覺醒了記憶還好,憑她對自己的感情,自己的話她還能聽進去。
可要命的是,偏偏魅只覺醒了部分記憶,對他的感情很淡薄,能夠容忍他跟着,還是覺得她能夠覺醒是拜他所賜,纔對他稍微的另眼相看。
至於兩人的感情,在她沒有覺醒全部記憶前,那是想也別想了,輕嘆了口氣,沒有再多勸什麼。
魅的性子殺伐果決,而且雷厲風行,一旦決定的事情就很難更改。
否則,當時也不會連讓他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毅然決然的選擇了自爆,把他送出空間亂流。
媚娘深入骨髓的仇恨,再加上魅的性子,兩者結合起來,就是八頭牛也拉不回頭。
這和他當初的想法完全是南轅北轍,這一世他是想好好的疼愛魅,以彌補她前世的遺憾。
可沒有想到,造化弄人,魅這一世雖然有人疼有人愛,但卻被仇恨矇蔽了眼睛。
吳家,或許真的很多人都有取死之道,但總有無辜之人。
特別是和吳家有所關聯的人,魅都不打算放過,這是要誅九族的節奏啊。
想到這裡,丁寧的目光變的有些古怪起來,他又想起之前那玩笑似的巧合。
魅這性子,還真有點像女皇帝的味道,她不會真打算留在這裡當女皇帝吧?
“怎麼,看不慣?覺得我太狠?還大男人呢,真是婦人之仁,哼!”
見丁寧半天不說話,魅倒有些不習慣了,冷冷的譏誚道。
“魅,你想過以後嗎?報完仇你打算做什麼?”
丁寧沒在意她的冷嘲熱諷,而是有些緊張的問道。
因爲他突然想起一個問題,紫極焚天火分爲陰陽兩極,山河龜曾經無意中說過,一旦陰陽紫火融合成爲紫極焚天火,很有可能會改變人的命格,從而令其命運發生未知的轉變。
當時他沒有在意,也沒有細問,更沒有想過自己的命格會不會被改變,反正他融合後的紫火也是變異的紫極焚天火。
可現在想來,似乎這話中頗有深意,何謂改變命格?
命格在他的認識當中,是一種比風水還虛無縹緲的東西,和命運、氣運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某種聯繫。
如果魅的命格真如山河龜所說,發生某種改變,是不是意味着,他之前的猜測很有可能成爲現實。
紫氣,向來是皇者之氣,而魅這一世偏偏就和神州歷史上那位赫赫有名的女皇帝同名,難道因爲紫火的融合,讓魅具有了皇者之氣?
他越想越有可能,而魅的氣質和性格似乎也在潛移默化的向着女皇帝慢慢轉化。
這到底是巧合還是人爲?亦或者冥冥中自有天定?
這由不得他不緊張,他還等着帶魅離開這裡回地球呢,若是她當了皇帝,不想離開這個世界該怎麼辦?
“以後?”
魅清冷的臉上露出一抹迷茫之色,煞有其事的考慮了半天,才輕描淡寫的回答道:“你不是說你是我命中註定的那個人嗎?以後我就跟着你,看你是怎麼命中註定的,要是你敢騙我,我就把你咔嚓了。”
說着,魅還比了個剪刀手,好像在開玩笑似的,可丁寧卻聽的胯下涼颼颼的,下意識的合攏了雙腿,他知道魅可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在說真的,以她的性子還真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可想了想後,又覺得自己沒啥可怕的,反正自己又沒騙她,當即理直氣壯的道:“我怎麼可能騙你,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我有說過嗎?記不得了。”
魅雲淡風輕的一句話讓丁寧啞口無言,感覺內心受到了十萬點暴擊傷害,這不完整的覺醒,讓他都弄不清魅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了。
吳府門前,車水馬龍,熱鬧的跟趕廟會似的。
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消息,澤陽縣裡凡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大多數在得到消息後立刻從被窩裡爬起來,抓住這個難得抱大腿的機會連夜來吳府送溫暖來了。
陳供奉、劉供奉他們不是不認識,就算不認識也聽說過,都知道他們身手高強,就連縣衙有時候遇到棘手的案子,都要請他們出手幫忙。
可那又如何?別看他們平時對兩個供奉笑臉相迎的,但實際上從心裡就沒看起過他們,什麼狗屁供奉,一介武夫而已。
要知道天古皇朝雖然以武立國,民間也尚武成風,但沒有官身的武者,在他們眼裡終究只是上不得檯面的。
唯有那些建功立業、以武上位、得到朝廷封賞、手中握有實權的武者,才值得他們這些自認爲身份高貴的人紆尊降貴的去巴結奉承。
之前對他們客氣,也不過是看在吳家的面子上罷了,離開了吳家,他們什麼都不是。
能打又如何?只要肯花錢,什麼樣厲害的武者請不到?
吳家,在澤陽縣雖然也算是大戶,但若是沒有貴妃娘娘這一層關係,他們纔不會大半夜的跑來送溫暖呢。
唯有權勢,纔是他們最熱衷的東西,吳世安很清楚這一點,但他內心正在驚慌之際,有這麼多人來陪着,也讓他心裡踏實了許多。
吳府的會客廳裡跟趕廟會似的坐滿了人,個個臉上帶着義憤填膺之色,慷慨激昂的大罵兇手實在是太膽大妄爲,簡直是無法無天。
這不是在挑釁吳家,而是在挑釁整個澤陽縣,是在挑釁縣衙,挑釁貴妃娘娘,挑釁天古皇朝。
吳世安聽着他們亂哄哄的在那裡各抒己見,話裡話外無非就一個意思,把這件事上綱上線到了藐視貴妃娘娘,藐視皇室的高度上。
這讓他心裡很受用,臉上帶着矜持的笑容,慢條斯理的抿着茶,哪裡還有之前如同驚弓之鳥般的慌亂神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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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他心裡很清楚,這些人不辭辛苦大半夜的來表忠心,無非就是想讓他領個情,在貴妃娘娘再次光臨澤陽縣吳家大擺宴席之時,他們能夠成爲吳家的座上賓,有機會能一睹貴妃娘娘的風采,當然,若是能借機和貴妃娘娘攀上點關係,那就更好不過了。
算算時間,距離上次貴妃娘娘回鄉探親的日子剛好三年了,若是她還和三年前一樣特意繞路來看望吳世安這個表弟,他們有這個人情在,他到時候怎麼也不好意思不宴請他們吧。
可那又如何呢?現實就是這樣,花花轎子人擡人,有貴妃這層關係不用白不用,這些人給吳家面子,人情肯定是要領的,大不了到時候多開兩桌便是,吳家不差那點酒水錢。
更何況,他現在確實需要人的陪伴,人越多越好,這樣才能讓他覺得心裡的恐懼淡去,同時也能讓未知的敵人自己掂量掂量,讓他知道敢和吳家爲敵就等於和整個澤陽縣爲敵。
有那麼多人高談闊論的陪伴後,吳世安被嚇的一片空白的腦子也逐漸恢復了思考能力,開始猜測到底是誰敢殺了吳家的供奉。
李家村的那個瘋子嗎?吳世安第一時間把這個可能排除,不是他沒有邏輯思考能力,而是他早就習慣了從這種高高在上的角度來考慮問題。
一個瘋子,不說能不能殺得了兩位身手高強的供奉,就算能殺掉,他一個腦子都不好用的傢伙,又怎麼可能會把兩位供奉的腦袋擺在吳府門口來挑釁呢?這不是一個癡傻的瘋子能有的智商。
所以,吳世安下意識的排除了瘋子的嫌疑,而是把目標鎖定在了幾個今晚沒來的富商身上。
這幾個富商在生意上和吳家存在着競爭關係,即便吳家有着貴妃娘娘這層關係在,但關係到他們的切身利益,他們也不會做出任何讓步,所以和吳家的關係一直不睦。
特別是其中一個叫做趙大海的富商嫌疑最大,仗着他的女兒嫁給了皇城中的某個權貴人家,即便是貴妃也不好輕易動他,所以一向不怎麼把吳家放在眼裡。
而且,最近趙家和吳家爲了爭奪一個黃金地段的商鋪還起了衝突,最終吳家獲勝,把商鋪納入囊中,肯定是趙大海氣不過,才花高價請來高手幹掉兩位供奉殺雞儆猴,來發泄心中的怒火。
越想越有可能,吳世安自以爲是的鎖定目標後反而踏實了下來。
這事如果真是趙大海乾的,那他反而不會有什麼危險了,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膽的擔心自己會死於非命了。
畢竟每個圈子都有自己的遊戲規則,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麼可能跟那些山野刁民似的喊打喊殺呢?
在他們這個圈子裡,哪怕再恨一個人,也絕不可能會去殺了他,否則,會被整個圈子所不齒,遭到所有人的排擠和譴責,以後根本沒人敢跟你打交道。
所以,趙大海僱兇殺掉吳家的供奉來泄憤,這就是他能夠做到的極致了,否則,他就踩過了那條線,即便是他女兒所嫁的那戶權貴人家也不好幫他說話。
更何況,他吳世安還是貴妃娘娘的表弟,雖然這親戚聽起來似乎遠了點,但貴妃娘娘特意繞路來澤陽縣看望他,就足以表明她的態度了。
這種情況下,就算趙大海吃了熊心豹子膽,也絕不敢動自己一根毫毛。
但禮尚往來,多花點錢找個高手來幹掉趙家的供奉回敬過去,也算是對趙大海做出的反擊。
唯一的難題是,上哪裡去請比陳、劉兩位供奉還要厲害的多高手進行還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