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小夥子臉色變了變,乖乖的閉上了嘴巴,只是看着那些男女的眼神極爲厭惡和憎恨,一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丁寧本想趁着老伯兩口子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走去找那個色鬼算賬呢,可聽到這番對話後卻心中爲之一動,停下了腳步。
似乎,恐怕不光是瘋子色鬼發狂那麼簡單,其中似乎還另有隱情啊。
那些衣着鮮亮的十幾個男男女女中有四個中年男子的相貌極爲相似,個個都是膀大腰圓,滿臉兇悍之氣。
應該就是那個吳老三的兄弟親人了,看他們的穿着打扮,明顯和村民們有很大的區別。
即便是逃難,這吳家的人也是單獨站在一起,只有幾個流裡流氣的混子模樣的村民滿臉諂媚衝着他們點頭哈腰在說着什麼,和其他的村民們涇渭分明,顯得格格不入。
村霸,這個詞驀然浮現在他的腦海當中。
農村裡只要兄弟多,人丁旺,就能在村裡稱王稱霸,若是再有點錢有點關係,那就更加橫行無忌了。
這讓丁寧有些開始懷疑,這裡真的是洪荒大陸嗎?
以他的猜測,洪荒大陸雖然在女媧娘娘的教化下已經脫離了茹毛飲血的原始社會,但應該還處在部落羣居年代纔對,怎麼會有村莊以及村霸這種生物的出現呢?
特別是看這些村民穿的衣服,都是粗麻大褂,吳家人甚至都穿上了綾羅綢緞,怎麼看都不像是原始社會,反倒和地球上的封建時期極爲相似,只是服裝的風格略有差異罷了。
這讓他有些暗自心焦,若這裡不是洪荒大陸又是哪裡?他又該如何去尋找離的蹤跡?
但急也沒有用,他只能按捺住內心的焦慮,想辦法弄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再說。
至於那個瘋子色鬼,他也不急着出手了,聽之前那小夥子話中的意思,這件事情應該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或許,吳老三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激怒了那個瘋子也說不定,看村裡人雖然感慨,但卻並沒有幾個爲吳老三感到難過的樣子,就能看出來吳家在村子裡也是不得人心,說不定他們心裡現在正在拍手稱快也說不定呢。
丁寧很快打定了主意,開始跟老伯兩口子套近乎,從他們嘴裡套話,打聽這個世界的消息。
老伯姓李,老大娘姓什麼沒說,他們這裡的規矩和地球古代有些相似,嫁人後女方是沒有姓氏的,都以夫姓稱呼,所以丁寧就喊他們李伯和李大娘。
從李伯的口中得知,這個村子叫做李家村,村裡大多數人都姓李,基本上都沾親帶故。
吳家,也是祖祖輩輩都在李家村生活的人,說起來和大多數人都有着親戚關係。
只是,吳老三的父親本姓劉,是隔壁村的一個殺豬匠,他的母親長的頗有幾分姿色,一次進城採購生活用品,不知道怎麼的就被一戶姓吳的大戶人家少爺看上了。
吳老三的母親本是個老實巴交的村婦,但在姓吳的死纏爛打下,很快就被他的金錢攻勢給攻陷,和他勾搭成奸。
後來的事情就很狗血了,那姓吳的少爺不知道是不是缺少母愛,對比他大了十幾歲的吳老三母親極爲癡迷,不顧家裡人的反對,堅持要把吳老三的母親納爲妾室。
可吳老三的母親是有夫之婦,在這個名爲風凌大陸的世界,道德觀念還是很端正的,但和地球封建時期一樣,同樣的是男尊女卑,女人的社會地位低下,而不守婦道的女人是要被浸豬籠的。
吳家哪裡會答應自己的少爺納一個有夫之婦爲妾,但奈何吳少爺吃了秤砣鐵心了,堅持要娶吳老三的母親。
最終,那位被戴了綠帽子的殺豬匠稀裡糊塗的死於非命,自己的老婆成爲了吳少的妾室,自己的五個兒子也成爲了人家的孩子,連姓氏都隨人家姓吳。
正所謂沒有不透風的牆,殺豬匠不明不白的死去,老婆孩子還都成了吳家的人,雖然沒人敢說什麼,但風言風語總是免不了的。
吳老三的外公外婆都是要面子的人,聽到這些風言風語,氣的立刻去找吳老三的母親質問,卻不料連吳家的大門都沒有進去,就被一陣亂棒打了出來,老兩口抑鬱難平,回到家後沒多久,就鬱鬱而終。
吳老三的母親以爲自己不顧廉恥的改嫁給了吳少,就會從此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孩子也不用再跟着受苦了。
事實上,吳少確實對她百般寵愛,對她的五個孩子也視如己出,但這也同樣惹來吳少的正妻和其他妾室的仇視,對她百般刁難。
只是礙於吳少對她的寵愛,她們也不敢太過分,只能暗地裡使些小絆子,吳老三的母親也知道自己出身不正,不爭不搶,從來不跟她們計較,讓她們有種狗拿刺蝟無處下嘴的感覺。
吳家雖然勢大,但卻管不住天下人的嘴巴,一些流言蜚語快速的開始傳播,很快就在吳家的下人之間流傳開來。
吳少的妻妾們正愁找不到吳老三母親的把柄呢,聽到那些傳言後,立刻以此對她百般羞辱,罵她是不知廉恥活活氣死父母的賤貨。
吳老三的母親當時就傻了,沒想到自己的選擇不但讓丈夫死的不明不白,就連父母也被活活氣死。
不管怎麼說,這個世界的女人還是很注重名節的,於是,又羞又愧又悔恨之下,吳老三的母親一根白綾懸掛在橫樑上,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吳少對吳老三的母親還真是用情至深,在發現她自殺後,悲慟的難以自己,還因此而大病了一場。
只是她這一死不要緊,留下吳老三兄弟五個,日子就不那麼好過了,吳少雖然對他們視如己出,即便他們的母親去世後也對他們疼愛有加,但經不住他的那些妻妾們整天裡明槍暗箭的整治他們啊。
吳老三兄弟五個也不是什麼善茬,團結在一起和那些大媽小媽們作鬥爭,整天里弄的吳家是雞犬不寧,不得安生。
雖然吳少愛屋及烏,但畢竟吳老三的母親已經不在了,吳少也不想因爲幾個不是自己種的孩子跟妻妾們翻臉,無奈之下就跟吳老三兄弟五個商量,想讓他們離開吳家,回李家村居住,還願意出錢買下李家村大部分的耕地,讓他們過上富家翁的生活。
吳家兄弟雖然很不捨得吳家錦衣玉食的生活,但沒有了媽的孩子像根草,他們也知道和大媽小媽們鬥到最後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索性答應下來,回到李家村當起了地主。
吳家兄弟雖然已經不算是吳家的人了,但他們卻沒有改回親生父親的姓氏,依然以吳家人自居,逢年過節還巴巴的跑去看望吳少,以維繫這份脆弱的父子關係,好讓他們能夠繼續頂着吳家的招牌作威作福。
李家村一向與世無爭,過着平靜而安詳的生活,可自從吳家兄弟回來以後,就變的不再寧靜了。
說句毫不誇張的話,現在的李家村的名字已經名不符實,該改爲吳家村纔對,因爲整個村子的耕地都是吳家兄弟的。
可以說,整個李家村的村民現在都在爲吳家兄弟打工,負責爲他們耕田種地,每年只能拿到以往收成的三分之一。
就這,還要接受吳家兄弟無休止的盤剝,村民們背後都稱呼他們爲吳扒皮,若是有可能,他們寧願背井離鄉也不願意留在這裡。
只是他們除了種地之外什麼都不會,沒有一技之長,出去闖蕩也根本無法養活自己,只能得過且過的繼續忍受着吳家兄弟的盤剝。
這還是其次,對祖祖輩輩生活在李家村的村民們來說,只要餓不死,怎麼過日子不是過,可沒想到吳家兄弟拿着他們的血汗錢,整日裡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還不滿足,竟然對村裡面長的有幾分姿色的大姑娘小媳婦動了歪心思。
說句不好聽的,李家村的女人,不管是已婚的還是未婚的,簡直就是吳家兄弟予取予求的玩物,即便誰家媳婦被吳家兄弟給玩了,他們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強忍下這口氣。
或許是因爲李伯對吳家的怨念太重,丁寧只是裝作好奇隨口詢問一句,李伯就把吳家兄弟的來歷說了個底朝天。
李大娘說起吳家兄弟,也是咬牙切齒,慶幸自家的閨女出嫁的早,不然恐怕也難逃吳家兄弟的魔爪。
“說起來這吳家兄弟纔是真正的色鬼啊。”
丁寧雖然很不齒吳家兄弟的所作所爲,但也談不上有多義憤填膺,畢竟,李家村的男人也實在是太窩囊了,缺少了一股子血性。
頭頂上都綠的快成大草原了,竟然還能忍氣吞聲,這樣的人不值得同情,換了是他,就算死,也得把吳家五兄弟想辦法給宰了。
“噓,小聲點,別讓吳家的人聽到了。”
李伯很有八卦的潛質,故作神秘的眨巴眨巴眼,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說起來整個李家村唯一敢跟吳家對着幹的就是李鐵匠李陌生了。”
“就是那個什麼媚孃的父親?爲什麼啊?他不怕吳家嗎?”
丁寧聞言頓時來了精神,滿臉八卦的問道。
若不是擔心被人懷疑他的來歷,他都想掏出根菸來點上,蹲在地上和李伯好好的嘮嘮嗑。
“他能打啊,李陌生雖然也姓李,但卻不是世代居住在李家村的人,而是個外來戶。”
李伯伸手從後腰處摸出一根旱菸袋點上,有滋有味的開始吞雲吐霧,把丁寧饞的只咽口水,偷偷吸了吸鼻子,哪怕是最劣質的菸草味,也讓他精神爲之一振。
“外來戶?”
看出來李伯在賣關子,丁寧很配合的問道。
“嗯,不錯,大概是十幾年前來到我們李家村的,那個時候媚娘還是個流着鼻涕的小丫頭呢,沒想到一轉眼,就出落的如此水靈,成爲整個村裡的後生暗戀的對象。”
李伯深吸了一口菸袋,滿臉感慨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