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醫院早就接到通知,院長帶着院委會的高層打着哈欠,頂着寒風列隊在門口迎接,卻被李鐵鷹毫不領情的狠狠訓了一頓。
院委會高層很不滿,畢竟他們是接到上級的緊急通知才從溫暖的被窩裡爬起來過來的,又冷又困的誰特麼的願意啊。
但李鐵鷹雖然身份不明,但氣場十足,看起來就像個大人物,讓他們摸不清楚他的身份,敢怒不敢言,只能拉着臉安排最好的手術室。
在手術室門口,醫院的外科主任、副主任還和丁寧起了衝突,罵他簡直是胡鬧,竟然帶了兩個死人來做手術,不讓他進手術室。
李鐵鷹雖然也認爲江中則和趙天生已經沒有了生命特徵,但丁寧說要搶救,他也只能抱着萬一的希望全力支持。
沒想到連外科主任都判斷兩人已經死亡,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只能求助般的看向丁寧。
丁寧急着救人,哪裡會給侯主任好臉色看,冷着臉喝道:“讓開,要是耽誤了救人,你就是殺人兇手。”
侯主任臉色鐵青,氣的指着丁寧半天說不出話來,副主任朱源森冷着臉嘲笑道:“怎麼說話呢?你以爲你是誰,這兩個人已經死了,你要是能把死人救活,我把這手術刀給生吃了。”
“這是你說的,你就等着吃手術刀吧,讓開!”
丁寧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用身體硬生生的把他擠開,進了手術室,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你……混蛋……MD,什麼東西,真以爲你是神仙啊,兩個死人也特麼的搶救……”
朱源森氣的拼命的撞門,嘴裡破口大罵,話還沒說完,臉上就啪的一聲捱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財神紅着眼,渾身殺機凜然,揪着朱源森的衣領,單手就把他提了起來,陰森森的道:“他們沒死,你要是再敢耽誤他救人,我會殺了你。”
“你幹什麼?你怎麼能打人呢?快放開朱主任,來人啊,保安,保安……”
侯主任義憤填膺,指着財神怒吼呵斥道,還扯着嗓子大呼小叫着,要喊保安來制服財神。
“住手,真是反了天了,在我們醫院也敢鬧事。”
“快放開朱主任,這樣的人必須立刻趕出去。”
“什麼東西,野蠻人,一點素質都沒有,滾出去。”
“我還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呢,把手術室的門打開,我們不歡迎他們,全都給我趕出去。”
……
其他院委會成員本就心裡有氣,此刻都跟着大呼小叫着,院長鐵青着臉一聲不吭在一旁看熱鬧。
就算是上級安排下來的也不能那麼囂張吧,不管怎麼說,財神動手打人都不佔理,院方就算把人驅逐出去在上級面前也有話說。
“倪老兄,消消氣,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李鐵鷹頭疼無比,只能硬着頭皮上前拉架,開玩笑,這位可是十七局的高手,真要是一怒之下弄死了朱主任,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財神是心急趙天生的安危,所以才衝動了,見李鐵鷹說話了,才冷哼一聲鬆開朱主任。
沒想到,他是放手了,但院方卻不幹了,保安趕來了,醫生護士也趕來了。
整個手術室門前亂的跟菜市場似的,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財神進行着口誅筆伐,最後罵的興起,連李鐵鷹都被帶了進去,氣的李鐵鷹額頭的青筋亂蹦,臉色猙獰的大喝道:“都閉嘴,從現在起,誰再敢多說一個字,影響了裡面的手術,就別怪我以危害國家安全罪把你們統統帶走接受調查。”
現場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雖然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誰,但他的氣場在那裡放着,竟然鎮住了所有人。
“呦,李副處長真是好大的口氣,你這算不算是利用職權在威嚇百姓啊。”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
李鐵鷹眉頭一皺,看向一瘸一拐緩步走來的一名中年男子,臉色變的極爲難看,冷冷的道:“張副處長,你怎麼來了。”
“我不是身體不好嗎,剛好在這裡住院,別說,我今天要是不來,還看不到李副處長在面對人民羣衆時是什麼嘴臉呢。”
張百尺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心裡卻在暗自竊喜。
他也是國安行動處的副處長,但卻因爲能力和水平都不如李鐵鷹而在單位被硬壓了一頭。
行動處的一把手劉處長由於年齡到槓明年就要退休,處長的位置很快就要空出來,會從三個副職中選拔一個補上。
另外一名副處長年紀比處長只小了一歲,已經沒有升職的可能了,所以,處長的位置只能在他們兩人之中產生。
這就導致,兩人從彼此看不順眼的面和心不和,已經變成了水火不相容的競爭對手。
別看這張百尺能力不行,但卻勝在家世不錯上面有人,而且在阿諛奉承、見風使舵方面是行家裡手,整天不務正業,就尋思着怎麼削尖了腦袋往上爬。
在競爭處長上其實他還是佔據着很大優勢的,只是李鐵鷹的工作能力強,在處裡的威望很高,對他的威脅很大。
所以這段時間,張百尺始終處心積慮的給李鐵鷹下套,想讓他犯錯誤來除掉這個競爭對手。
只可惜,李鐵鷹爲人精明睿智,又對他懷有戒心,他那些套路都被輕易的看穿,根本不上鉤。
這讓張百尺有種狗拿刺蝟無處下嘴的感覺,心裡鬱悶不堪,卻不曾想,昨天發生的事情給他帶了一個轉機。
雖然他所在的張家無法和門閥相比,但也在世家中排的上號,消息來源也遠比李鐵鷹這種寒門出身的人要靈通的多,在匪徒襲擊廉署的案子發生後,他就立刻收到了消息。
如果是往常,他或許會主動爭取辦這個案子,爲自己並不出衆的履歷增添一份光彩和資本。
但在收到上級會限期三天必須破案後,他就立刻打起了退堂鼓,意識到這個案子是個燙手山芋,絕對不能接。
隨後一想,這個案子影響惡劣,還當街動了槍,肯定會落到國安行動處,這讓他認爲是扳倒李鐵鷹的天賜良機。
畢竟,李鐵鷹能力雖然強,但三天內就想要破掉這個牽扯到悍匪和落馬高官的案子可能性幾乎是微乎其微,只要三天內案子破不掉,那李鐵鷹就會首當其衝,承受上級的怒火,到時候,就算不撤職肯定也會失去了晉升的資格,沒有了這個競爭對手,處長的位置對他來說還不是唾手可得。
所以,他利用信息不對等的時間差,在上級的文件還沒有正式傳達下來時,以身體不適要住院爲由搶先請假,避免以後落人口實,他還正兒八經的辦了住院手續,打算今天順便做個手術,把痔瘡給割了。
想着李鐵鷹馬上就要完蛋了,張百尺興奮的一晚上沒睡着覺。
本來就痔瘡犯了,這一熬夜上火就更嚴重了,一大早就疼的他去找醫生看有沒有辦法止疼,沒想到醫生和護士竟然都不在。
這讓他大發雷霆,打算先回病房,回頭在找玩忽職守的醫生和護士算賬,沒想到剛好在電梯前聽到有醫生議論,說有人送了死人在手術室動手術,還動手打醫生。
這讓他大感好奇,雖然他能力不如李鐵鷹,但怎麼說也是國安人員,職業習慣讓他對這種違反常理的古怪事情都很留意,所以立刻跟了過來。
沒想到卻剛好聽到李鐵鷹憤怒的咆哮聲,這讓他欣喜若狂,下意識的以爲一定是李鐵鷹辦案時,手下被悍匪打死了,他不願意面對現實才逼着醫生搶救,所以纔會如此失態。
能讓李鐵鷹不痛快的事情,他都很樂意做,立刻毫不猶豫的挺身而出,站在道德制高點上來對李鐵鷹進行冷嘲熱諷。
“身體不好就好好休息,沒事瞎溜達什麼。”
李鐵鷹本來就夠心煩的了,聽到張百尺那陰陽怪氣的聲音,心裡就更煩躁了,板着臉不冷不硬的懟道。
“李副處長,怎麼說我們也是同事,我就算是身體有恙住院,也得關心下同事不是?”
見李鐵鷹臉色難看,張百尺愈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暗自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否則,現在倒黴的就是自己了,這讓他心裡差點沒樂開了花,嘴裡卻假惺惺的說道。
“謝謝張副處長的關心,不勞掛念,我現在好的很。”
畢竟是一個單位的,當着這麼多外人的面,李鐵鷹也不想撕破臉皮,強行按捺內心的煩躁,冷冷的說道。
“李副處長想多了,我可沒關心你,我關心的是在手術室裡的同事,聽說他們已經死了,你還非要堅持讓醫院搶救,人死了嘛,就要入土爲安,我雖然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不能爲難院方逼着他們搶救死人啊,你這可是要犯錯誤滴。”
張百尺心裡那個得意,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用教訓的口吻說道。
張百尺見李鐵鷹愣在那裡不說話,頓時更加得意了,雙手背在身後,也顧不得痔瘡疼了,跟領導視察似的邁着八字步,乾咳一聲幸災樂禍的說道:“跟我說說吧,到底是哪位同事犧牲了?是你的得力干將洪小安?還是你忠心耿耿的親信王猛?亦或是你最欣賞的那個賈斌?哈哈,看你的表情,不會是死了兩個心腹愛將吧,放心,同事一場,我也不是那麼小肚雞腸的人,要真是他們其中的兩個死了,我一定會給他們送個大大的花圈的,以表達我哀悼之情的。”
李鐵鷹額頭青筋亂蹦,咬牙切齒的盯着張百尺,眼珠子都開始泛紅了。
尼瑪,這個混蛋,他所說的三個人都是他最得力的手下,因爲自己的原因曾經頂撞過他,沒想到這個王八蛋如此心胸狹窄,竟然口無遮攔的去詛咒他們。
因爲國安的工作性質,要和各種形形色色的危險分子打交道,隨時都有犧牲的可能,儘管不提倡封建迷信,但誰也不希望自己人被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