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閒並不知道他這景國之行牽動了許多人的心。
這其中有善意的魏國,當然也有惡意的雲國或者景國的某些人和某些勢力。
他已然成爲了各國的那些大人物們眼裡的焦點,也真正成爲了許多人不得不去正視的對象。
許多人在這時候才知道了大辰攝政王許小閒的這個名字,也纔開始去真正的瞭解他,故而在大辰的史書中,將潯山大捷書寫爲大辰攝政王許小閒正式登上歷史舞臺的一個重要標誌——
雖然他未曾參與潯山之戰,但潯山大捷卻是因他而來!
以一己之力改變天下戰爭的模式,這在衆多當權者的眼裡是一件不可思議之事,可許小閒當真做到了,那麼他在其它的領域會不會又有什麼驚人之舉呢?
隨着對許小閒越來越深的瞭解,許多的人愈發的坐不住了,許小閒這個名字就像一根刺一樣紮在了這些人的心裡,令他們寢食難安,令他們如芒在背。
何以解憂?
唯有讓他去死!
死在景國當然更好!
於是,天下間忽起風雲,這些風雲皆向景國涌去,有廟堂之上的大臣,也有江湖之遠的俠客。
……
對於這些變幻的風雲,此刻的許小閒並不知道。
他的車隊僅僅在昌平城停留了一晚,但這一晚許小閒卻向夏重山和羅燦燦詳細的講述了關於東部軍區如何建設的想法。
另外,他讓向古次日率軍返回長安,這三萬刀騎以及向古本人,都將在南山獵場接受新的特種兵訓練之法。
在向古所部訓練合格之後,他將率兵前往南部軍區向南部軍區司令葉長空報道,而葉長空手裡的部隊將輪換回南山獵場受訓。
這一批兵將補充至冬十五的第二軍以保證對雲國的威懾。
而昌平城將作爲東部軍區的司令部,在接下來的較長的一段時間裡,首要的任務是守衛夾金山關隘,次要的是組建東部軍區建設兵團以開墾這肥沃的溧水平原。
次日一早,許小閒和夏重山羅燦燦等人辭別,車隊繼續向東,來福依舊帶着一萬刀騎護送。
許小閒的馬車裡,葉書羊面色有些嚴肅的盯着他,“潯山之戰當真大捷?”
“這是肯定的,不過第二軍也陣亡了六千餘人。”
以六千餘人的代價全殲雲國十二萬大軍並擒獲上將軍莫然,這確確實實是一場大捷。
葉書羊並沒有去問這大捷是如何得來的,他捋着鬍鬚沉吟了片刻,“勝利當然是一件好事,但這樣好事是對於大辰這個國家的!對於你個人而言……恐怕就不是一件好事!”
許小閒自然明白葉書羊這話的意思,他嘴角一翹,“其實對於我而言,也並不是太大的壞事。”
葉書羊一怔,心想潯山大捷的消息定然已經傳入了景國皇宮,皇上一定已經知道。那麼在景皇的心裡,許小閒的威脅便又上了一個臺階——
若是大辰擁有了大量的如同第二軍那麼強悍的部隊,對於景國而言,這顯然是極爲不利的。
大辰第一軍而今已經駐紮在了昌平城,這第一軍的戰鬥力想來和第二軍差不離,那麼往後景國的軍隊再想跨過夾金山關隘牧馬溧水平原……這似乎就變得不太可能,或者說會付出更多的代價。
而如果在景國將許小閒殺死,那麼大辰這纔剛剛冒出來的苗頭自然也就不復存在了。
許小閒這小子分明知道其中的利弊,可他居然說也並不是太大的壞事……
“此話怎講?”
“我以爲任何事情都具有兩面性,景皇若是視我許小閒爲敵,那麼這景國之行或許就是我許小閒的黃泉之路。”
“可若是景皇視我許小閒爲友……那麼景國便能從我的手中得到需要的東西,比如那些士兵的訓練之法,也比如那些武器的冶煉之法!”
葉書羊又是一怔,放眼各國,若是有了這了不得的法子那是根本不可能和他人共享的,許小閒居然如此說……
葉書羊俯過了身子,極爲認真的問道:“你真願意將那些法子教給景國?”
許小閒咧嘴一笑:“既爲同盟,當坦誠相待,若是景國能夠和大辰結盟,我們能夠合作的遠遠不止這些東西。我們可以開拓更廣闊的商貿,我們也可以在文化上、在醫學上、在農業上,在各個領域去展開合作!”
“這樣的合作能夠推動雙方的進步,能夠給兩國人民帶來極大的好處!”
“我始終認爲一個國家之強大,不在於官府的國庫裡有多少銀子,而在於這個國家的人民的口袋裡能有多少銀子!”
“我想景皇是希望景國更加強大的,也是希望他的臣民能夠生活的更好,所以……他或許會選擇與我合作,而不是敵對!”
許小閒的這些話自然聽進了葉書羊的耳朵裡,對於許小閒提出的兩國結盟的觀點他深以爲然,但這會不會是許小閒一廂情願呢?
“你這是在賭!”
“人一輩子總會賭上幾次,比如婚姻、比如家庭,也比如前程。”
“可你賭上的是命!”
許小閒閉上了嘴,視線轉向了窗外,他知道自己賭上的是命,但這一局的勝敗在於兩個方面:其一便是能夠說服景皇,兩國結爲同盟,那麼皆大歡喜。
而其二……就得看孤燈下的了!
在從京都出發之前,他就已經給孤燈下又寫了一封信,這是絕密,就連來福也不知道這封信的內容。
故而孤燈下並不在來福的軍中,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我願意去賭上我的命,若是我的命能夠喚醒大辰百姓麻木的思想,能夠重整大辰的朝綱,能夠讓大辰的官員痛定思痛奮發圖強……我想,這便值得!”
葉書羊看着許小閒的臉龐久久無言。
他的心裡油然而生對許小閒的敬佩之意,這樣的感覺是他這一輩子從未曾有過的。
他現在確信若是兩國結盟,景國會跟着大辰變得富強。
他也知道就算是許小閒真的死了,或許這就是他用自己的魂去爲大辰重塑一道更爲強大的魂。
“我有一法子保你無恙!”
“什麼法子?”
“……和五公主圓房!”
“……”
許小閒震驚的看向了葉書羊,嚥了一口唾沫,“這會不會太無恥了一些?”
“當生米煮成熟飯之後,人們通常考慮的不會是將這飯給倒掉,而是會再弄幾個下飯的菜餚,然後歡喜的將這熟飯給吃下去!”
“這便皆大歡喜!”
許小閒心想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若是這飯裡有沙子,硌着了景皇的牙……恐怕自己這條小命當真就交代在景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