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三章 羅燦燦跑了

昨兒那個夜裡,那一頓酒席吃了許久。

就在那酒席上,許小閒洋洋灑灑的說了許多,在簡秋香和季月兒等人的面前描繪出了一幅龐大的商業藍圖。

這樣的計劃令簡秋香和季中檀極爲震驚,並很是欣慰!

因爲這是一份完美可行的計劃。

若是這計劃能夠成功,不僅僅是百花鎮能夠更加繁榮,就算是馬幫所獲得的利益也是巨大的。

這是三贏之計,要執行這個計劃的難度也並不大,靠的就是許小閒的那些出類拔萃的商品。

手紙他們都用過了。

這酒他們也都喝過了。

蚊香這個東西的效果早已體會,飴糖他們也都嘗過。

許小閒的產業正在飛速的壯大!

這才僅僅半年的時間,他就已經成功的建造了三種作坊,並且產出了三種獨一無二的商品。

那麼以後他還會不會給大家帶來驚喜?

這是毋庸置疑的。

除非他去了京都長安。

但就算他去了京都,憑着這四種商品,尤其是紙和酒,簡秋香相信就能夠建立起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

丈母孃看女婿,那是真的越看越歡喜。

季月兒心裡自然甜蜜蜜,只有季星兒有些失落——姐姐這是瞎貓遇見了死耗子,讓她撿了一個夢中人兒,我的夢中人兒又在哪裡呢?

……

……

次日清晨,天空又飛揚起了雪花來。

許小閒洗漱之後去了一趟後院,想了想沒有去敲門,他又回到了主院坐在了涼亭裡。

丸子而今已經習慣了這主子的喜好,他似乎不太喜歡呆在房間裡。

他給許小閒生了一盆炭火,拿起掃帚來將這小徑上的雪掃了個乾淨。

許小閒挽起袖子來磨墨,然後提筆繼續在紙上寫着。

這是寫給朱重舉的。

答應了給朱重舉染料的配方,這件事當然得落在實處。

他寫的正是幾種顏色的植物提煉方法,當然單單有這提煉方法還不夠,他還詳細的將浸染工藝給寫了出來。

有了這配方和工藝,許小閒相信朱家的染坊定能開起來,若是花點心思,超過涼州城的柳氏染坊並沒有問題。

寫完了這個東西,他喝了一壺茶,等墨跡乾透收入了袖袋,去了前院吃了早餐再回來……怎麼後院還沒有動靜?

昨兒夜裡簡秋香說羅燦燦的功夫極高,按理像羅燦燦這種年少的高手,這酒勁兒去的也快呀,莫非這廝被一氧化碳給毒死了?

許小閒一驚,坐不住了,起身就去了後院,纔看見那門居然是開着的。

門裡沒有人。

他走了進去,書桌上壓着一張紙,紙上是潦草的字:

“許小閒:

多謝昨兒的美酒!

我羅燦燦第一次喝醉,讓你看了笑話。

原本想在你家過年,但估計我若在你恐怕這個年也過得不舒坦,莫如離去。

對於那件事,我羅燦燦向你道歉,回去之後就給家父說起,大致明年二月你就能得到消息。

好了,我走了,等你大婚之時,我羅燦燦再來!

對了,你家那條狗得拴好,下次它再咬我,我真的很喜歡吃狗肉!

尤其是冬天!”

許小閒笑了起來,這羅燦燦……怎麼說呢?

畢竟沒啥交情。

不過這小子倒是磊落,身上沒啥紈絝的氣息,就是匪氣足了一些。

許小閒收起了這封信,他並不知道羅燦燦是被簡秋香給趕走的——

許小閒而今並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世,而皇上對許雲樓究竟是個什麼態度而今同樣不知道。

萬一皇上依舊沒有放下昔日恩怨,羅燦燦留在許府不僅僅是會給許小閒帶來災難,甚至還極有可能牽連到北都侯府。

這是簡秋香絕不願意看見的。

所以羅燦燦天沒亮就走了。

“哎……福伯,他們爲啥就不告訴許小閒他的身世呢?”

福伯將雙手抄在了衣袖裡,回道:“知道又有何用?他本年少,萬一衝動之下去了長安……原本這事隔着一層窗戶,彼此不見彼此安好。他去了長安就意味着這層窗戶紙被捅破,那麼誰退一步?”

“許小閒若退,那不如不去。許小閒若不退……難道陛下能退?”

羅燦燦一愣,“陛下爲何就不能退?”

福伯瞅了羅燦燦一眼,“因爲陛下退,就意味着當年陛下不對!他是皇上啊,能不對麼?”

羅燦燦愕然張了張嘴兒,他總算是明白了,這就意味着得死一個!

總沒可能死皇帝吧!

那就只有死許小閒了!

“幸虧昨兒晚上我醉了,不然……若是我說了出來,豈不是會釀成大禍!”

“當然。”

“那父親爲啥又叫我見見許小閒?”

“……老奴也不知道。”

在福伯看來,北都候此舉似乎有投石問路之意——羅燦燦若是正大光明的見了許小閒,這事兒恐怕瞞不住陛下的眼睛。

接下來北都侯府恐怕就想看看陛下會怎麼去做。

比如派刀騎來砍了許小閒。

也比如一紙聖旨召北都候入京都。

甚至還比如陛下不聞不問。

總之家主敢這麼做就有他的深意,家主不會將而今偌大的北都侯府置於危險之下,家主也不會讓雲樓先生的兒子被陛下視爲眼中釘肉中刺。

那麼這樣的試探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三少爺夜裡去凌晨走,悄無聲息,只怕陛下也不會知道,那麼如此一來會不會影響到家主的計策呢?

無論如何,在福伯看來,還是這樣悄悄走了的好。

一切可以等陛下大行之後再做嘛!

北都候身體倍兒棒,可陛下那腦疾……恐怕真活不了多久了。

如此想着,主僕四人啃着幾個剛買來的熱乎乎的饅頭離開了涼浥縣,往涼州城而去。

許小閒從後院走出去了前院,帶上稚蕊,叫四喜搬了一罈子酒也離開了許府。

老馬破車嘎吱嘎吱的行走在積雪的街道上,他去的是朱重舉的家。

他將那一疊關於浸染的紙慎重的交給了朱重舉,朱重舉接過來瞄了一眼,看不懂,他轉手就遞給了他爹朱大昌。

朱大昌放下鳥籠子細細一瞧,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沉迷其中,粗略的看了半盞茶的時間才擡起了頭來,那張胖乎乎的臉上滿是激動的潮紅——

“繁之……這、這是你弄出來的?”

許小閒點了點頭,“我和重舉乃是結義兄弟,當然得幫着他了!”

朱大昌忽然起身,躬身對許小閒行了一個大禮,許小閒連忙讓開,朱大昌居然激動得老淚縱橫:

“繁之,大恩不言謝!”

“老夫也將這染坊開在百花鎮!”

“這染坊裡面,繁之佔五成乾股!”

朱重舉就驚呆了,他愕然張嘴,“爹……這、真的就能開染坊了?”

“當然,有如此詳盡之方法,若是這染坊還開不起來,這生意也別做了!”

許小閒此刻連忙擺手,“伯父,這乾股我絕對不能要,而且你那染坊也別開在百花鎮!”

“爲啥?老夫也想爲百花鎮的村民們盡一份綿薄之力呀!”

這玩意兒污染比造紙還要嚴重,百花鎮可是許小閒的根基,這哪裡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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