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
樂馥不急不慢的回答,讓潔兒如置身於冰窖之中,從頭冷到了腳,不行,萬一被哥哥捉住,他一定會狠狠的折磨她的,她要逃,一定要在哥哥到之前,逃走。
只有三天時間,潔兒必須抓緊做打算。
趁着樂馥去準備晚膳的時候,她一個人摸索着到了沈東隨的住處,“東隨哥……”她沒敲兩下,沈田就把門打開了。
“潔兒姑娘裡面請。”沈田把她請了進去。
“潔兒怎麼這個時候來了,還沒吃晚膳呢吧,來,和爺一起吃。”他起身,拉着潔兒的手,把她帶到了身邊坐好,“小煙國的東西實在是太難吃了,還好爺一早就有準備,不然,爺的胃口非得交代在這不可。”
他說着,把筷子放到潔兒的手裡,又夾了個雞腿放到她面前的碗裡,“快點吃吧。”
“東隨哥,我找你來其實……”事發突然,潔兒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她吞吞吐吐半天,突然想到,“看樣子潔兒的眼睛在這裡也治不好了,既然留在這裡也沒有用,不如我們去別的地方吧。”
沈東隨噗哧一樂,“誰說你的眼睛治不好了,你不用理西禾,她脾氣雖然拗,但人卻很好,用不了幾天,她肯定會幫你治眼睛的。”
“不用了,不用了,潔兒不想東隨哥爲了潔兒低三下四的去求人,潔兒就算看不見,也無所謂的。”
“爺在她們主僕面前,從來就是低三下四的,早就習慣了。”
“不要!”潔兒突然提高了語調,她幾乎是喊出來的,“東隨哥,我們還是走吧,我不想留在這裡,我的眼睛已經瞎了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治不治的真沒關係。”
“不行,爺答應過要治好你的眼睛,就必須治好你的眼睛。”
“可留在這裡也不一定治得好,我們還是走吧,天底下大夫這麼多,不是嗎?”
“潔兒你這話就錯了。”沈東隨嚴肅了起來,“普天之下,醫術最高的莫過於神醫薛青,他是連死人都能救活的,西禾是他的嫡傳弟子,如果連她都無能爲力,我們就算跑遍四國,恐怕也再也找不出一個能治好你眼睛的大夫了。”
沈東隨的意思很堅決,潔兒不管說什麼,他都不肯離開。
“你放心,爺一定讓西禾答應醫治你的眼睛。”
“東隨哥……”她不是不想治,而是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就算西禾不答應,等蔓蔓的蠱毒解了之後,她也可以幫你醫治,她的醫術可比西禾高多了。”
一提起蘇清歡,潔兒的心忽然就沉到了湖底,她神色憂憂,“東隨哥非要留在這裡,其實是擔心薛姑娘吧。”
“爺留在這裡,當然是希望治好你的眼睛,雖然爺也擔心蔓蔓,她記憶一天不恢復,爺這心裡就無法安生,留在這裡,又能想辦法治你的眼睛,又能陪着蔓蔓,一舉兩得,這不是挺好的嗎?”
當然不好!哥哥就要到了,她怎麼能好!
“東隨哥,求求你了,我們離開這裡吧。”
“你到底是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情嗎?”她今天的樣子很奇怪,潔兒的性子一直是溫吞的,可今天卻莫名的有些急躁,似乎有什麼難事憋在心裡,卻難以開口,“你要是非要離開這裡,總要告訴我一個原因吧!”
“我就是不喜歡這裡,想離開這裡,東隨哥,我們明天就走好不好?”
潔兒不是個胡攪蠻纏不講道理的人,她今天的樣子着實反常,讓沈東隨不得不留心,“你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是有人欺負你嗎?”
“沒有。”潔兒趕緊否認,“我就是想離開這裡,東隨哥,你不要問了,你帶我離開這裡,好不好?你要是不帶我走,我自己一個人也是要走的。”
“你要是非要離開,爺也可以帶你走,可蔓蔓現在這個樣子,爺實在放心不下,我們等幾天,看看蔓蔓的情況再走不行嗎?”
潔兒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了,再說下去,沈東隨肯定會起疑心的,可是不說,她真的沒有時間了,澹臺源一到,她的末日就到了。
“東隨哥,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你說。”
“女帝擔心我行動不便,派了一個宮女來侍候我,她對我照顧的無微不至,我很感謝她,卻沒有什麼能力報答她,你能幫我感謝一下她嗎?”
“這是小事,你說,你想怎麼感謝她。”
“她從小就進宮爲婢了,一點自由都沒有,我想給她一天的時間,讓她去外面走一走看一看,可她擔心她一個人在外面會遇到危險,所以想拜託你把沈田哥哥借給我一天,讓他去保護她。”
“這個容易,沈田,明天你就陪那個宮女出去轉轉,記得多帶些銀子,她喜歡什麼想玩什麼都隨她的心意。”
“還有,不到天黑不要回來。”話一出口,潔兒就覺得自己說的有些過,她趕緊打圓場,“她膽子小,恐怕一出宮門就鬧着回來了,好不容易出宮一趟,總要玩的盡興纔是。”
怕樂馥起疑心,潔兒沒敢在沈東隨那裡多待,又聊了幾句,趕緊就回到了住處。
第二天,天剛亮,沈田就如約來找樂馥,怕樂馥不敢出去,他們還特意編了一個謊,說是沈東隨有東西要買,沈田一個人拿不了,讓樂馥幫忙一下。
潔兒一聽,當即高興的應下,“我這裡也沒什麼事,你就陪沈田一起去吧,剛好我也想買點料子做兩件衣服,你就順道給我捎回來吧。”
“這樣不好吧,姑娘眼睛不好,樂馥隨沈田公子出去,姑娘怎麼辦?”樂馥能猜到潔兒的心思,自然不願意隨沈田出去。
潔兒莞爾一笑,“我都瞎了這麼久了,早就習慣了,你就和沈田一起去吧,我這裡沒事的。”
“就是,快點走吧,要買的東西可多了,這樣磨蹭下去,天黑了都回不來。”沈田一個勁的附和着。
就算樂馥再不願意去,可眼下這種情況,她卻不得不去,臨走的時候,她故意慢了一步,低聲對潔兒說道:“奴婢不在,公主可不要到處亂走,已經錯了一次,千萬別錯第二次,主子可沒有什麼耐性的。”
是威脅,也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