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白紗下,一隻纖長的玉手伸出來毫不猶豫的指向高景行,“薛蔓選的就是景王。”
一句話,引來一片唏噓,區區一個敗軍之國的帝姬居然敢大言不慚的想要嫁給景王。
鄙夷的目光四處傳來,那隻手卻絲毫沒有放下的意思,她繼續說,“小煙國雖小,可薛蔓怎麼說都是一國的帝姬,是我們小煙國將來的帝君,難道陛下覺得薛蔓配不上景王嗎?”
這不是配不配得上的事,這種事情,高旻序肯定不敢獨斷給高景行做主,他看向高景行,詢問他的意思。
隨着他的目光移向高景行,蓬萊閣內的所有人都看向了高景行。
高景行到是一派淡然的坐着,可坐在他旁邊的那一位就不淡定了,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高景行。
完了,景王妃怒了!
世人都知,景王深愛着景王妃,不然當初也不會忤逆陛下的意思一意孤行非要娶蘇清歡,還是在蘇清歡爹孃剛剛過世的時候,最後弄得陛下沒辦法,只好另尋了個藉口,讓他們成婚了。
不管過程如何,所有人都看的出,景王對蘇清歡的寵愛程度。
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帝姬非要嫁給景王,景王妃不怒纔怪呢。
這下,景王該如何是好呢?
所有人屏氣凝神,靜等接下來的事態發展。
“陛下難道不能爲景王做主嗎?”一片靜默之下,“薛蔓”再次開口。
高旻序沉穩地說,“成婚是人生大事,豈是朕隨便一言就可以的,而且景王已經有了王妃,他願不願納帝姬爲側妃,那是他的事情,朕會聽從他的意願。”
高旻序這話說的很狠,他只想告訴“薛蔓”,就算高景行願意娶你,你也只能爲人側室。
顯然,“薛蔓”並不認同,她直接走到高景行的面前,問道:“不知景王可願意娶我爲你的正妃。”
好大的膽子!真是沒想到,小煙國的帝姬會如此的自大,她這麼去詢問高景行,豈不是自討其辱,所有人都爲“薛蔓”默哀,這位帝姬你也太小看他們的景王了。
超乎所有人的想象,高景行無視掉蘇清歡投過來的目光,驟然起身,他直直地看着面前的“薛蔓”,低沉的聲音響起,“本王願意。”四個字,讓所有人聽的清清楚楚。
“好!景王痛快。”雲峰的聲音在寂靜的蓬萊閣裡顯得有位突兀。
“景王,你在說什麼?”高旻序差點從龍椅上跳下來,礙於皇家的尊嚴,他極力壓制,手指緊緊攥住,力度過大,關節都隱隱的發白。
於此同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蘇清歡,或嘲諷,或同情,或可憐。
都說男子薄情,他當初寧悖天下也要娶蘇清歡,可今天,卻當着蘇清歡的面,答應娶另一個女人爲正妃。
何其諷刺。
只聽高景行淡淡的說,“陛下,九昭國和小煙國多年來戰事不斷,雖然都是九昭國佔了上風,可小煙國的毒術也讓我們吃了不少虧,如今能化干戈爲玉帛,還能成就一段良緣,本王當然願意了。”
“可是……那王妃呢?”高旻序看向蘇清歡。
蘇清歡本就生的單薄,在這種境況下,她瘦小的身軀更爲薄弱了,她眼圈紅紅的,望着高景行,抿脣不語。
這個樣子,讓人看了着實心疼。
高景行側眸,微微一笑,“清歡知道我的心意,自然不會反對的。”
蘇清歡當然不會反對,她怎麼可能反對。
她終於知道高景行口中的驚喜是什麼了,他要她光明正大的站在她的身邊,不管是蘇清歡的身份也好,薛蔓的身份也好。
她感動的一塌糊塗,眼裡的淚忍不住的往外涌,“景行……”她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別哭,我說了會給你一個驚喜,你喜歡嗎?”
“嗯。”她點頭如搗蒜,猛地撲進他的懷中,“你和爺爺商量的就是這個事情嗎?”
“不然你以爲會是什麼?”
“那你爲什麼要瞞我。”
“都說了是驚喜了。”
他們的聲音不大,旁人根本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唯一看到的就是蘇清歡痛哭流涕。
自己的男人當着自己的面答應娶別的女人,能不難過嗎?
蘇清歡抹了抹眼淚,平穩了一下情緒,對高旻序施了一禮,“清歡覺得王爺所言甚是,請陛下賜婚。”
“什麼!”衆人又是一驚,驚的是蘇清歡的態度,她居然同意了。
她是瘋了,還是太愛這個男人。
薛蔓嫁給高景行,景王府裡怎麼還會有蘇清歡的地位,她是傷心過頭,糊塗了吧?
高旻序也被高景行和蘇清歡弄得是啞口無言,慕言殊不是說過,高景行和蘇清歡都是非彼此不可的嗎?他們今天這抽的是什麼風?
“王妃還是想好了再說,這種事一旦下旨可就更改不了了。王爺,你真的決定娶帝姬了嗎?她是小煙國未來的帝君,可不會一直留在九昭國的。”
“本王想的很清楚,本王的王妃也想的很清楚,是不是?”
高景行看向蘇清歡,眼神柔柔的,蘇清歡點頭,“請陛下下旨吧!”
他們兩個人都這樣說了,高旻序還有什麼辦法,他把唯一的希望寄託在慕言殊的身上,可在看向慕言殊的時候,卻發現他正在自斟自飲喝的那叫一個自在,彷彿這裡發生的事情和他沒有半點關係。
“慕將軍也沒有異議嗎?”他只好點名了。
慕言殊打了一個酒嗝,“本將軍能有什麼異議,又不是本將軍娶妻,他們樂意就行了,問我做什麼?”
高旻序臉都黑了,關鍵時刻,慕言殊怎麼能這麼不給力呢!“朕聽說慕將軍認了王妃爲義妹,景王要納帝姬爲正妃,將軍的義妹可就要淪爲側妃了。”你倒是快點反對啊!
慕言殊眉毛一挑,“小歡又沒有反對,本將軍能說什麼,她開心就好。”
這個樣子能開心嗎?高旻序徹底無語了,關鍵時刻,真是指望不上慕言殊。
“衆卿可有什麼異議?”他只好寄希望於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