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歡沒有後退也沒有躲避,等到槍尖貼近胸口,她身形陡然一轉,如靈蛇一般,眨眼之間就來到了薛盛的面前,薛盛此刻想收槍已經來不及了,蘇清歡雙指已經對準了他的喉嚨,而那枚鋒利的銀針就頂在他的喉間,只要他稍動分毫,那枚銀針就會刺破他的喉嚨。
一滴冷汗從額間滑落,他只知道蘇清歡會武功,卻不曾想她的武功會這樣的高,一招一式,簡單到一眼就能被看透,偏偏她動作太快太準,即使看穿他也根本來不及反應。
“帝姬果然是好武功。”薛盛認輸,心有不甘。
“薛將軍,承讓了。”蘇清歡收手,退後,微微一笑,“真是可惜,看來這黑蠱鈴是沒有辦法交到薛將軍的手裡了。”
薛盛冷笑,“帝姬此言差矣,催動黑蠱鈴用的是內力,而不是武功,臣武功確實不及帝姬,但內力絕對不輸給帝姬。”
“哦?薛將軍的意思是想再和我比試一下了?”
“是,臣自信在內力上絕對不輸給任何人。”
“不輸給任何人?爺離着這麼遠,都要被薛將軍的口氣給薰到了。”衆人被這拽到天上的語氣給吸引了過去,只見沈東隨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他來到蘇清歡的身邊,手裡的白玉骨扇朝着薛盛一點,搖搖頭,不屑道,“嘖嘖,爺以爲這個世上只有爺最拽,沒想到這裡有個更拽的,可你拽也要有拽的資本,真不怕說出話來笑掉人的大牙。”
沈東隨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說話的時候,那雙桃花眼瞟的,簡直要用眼縫把薛盛給夾死了。
薛盛何時被人這麼說過,再加上又剛剛輸給了蘇清歡,他心裡窩着的火一下子就竄了上來,手裡的長槍一挑,“別以爲你帶了幾箱兵器來就可以肆意妄爲,不要把我們的客氣當作不客氣,找死。”
他雖在盛怒,但仍有理智,他出手既有分寸,槍尖就落在沈東隨的鼻尖,直指着他。
沈東隨能清楚地感覺到鼻尖上傳來的涼氣,近在咫尺,他非但沒有腿軟,反而放肆地笑了起來,“找死?除非爺自己想死,這世上沒有人能殺的了爺。”
話音未落,沈東隨的身後閃出一人,他徒手抓住槍尖,悶吼一聲,手指用力一擰,竟把鐵鑄的槍尖硬生生給擰彎了。
手掌用力,他稍稍一頂,原本握在薛盛手掌的槍柄突然脫手向後直接擊在了他的胸口。
“啊……”薛盛痛呼一聲,嗓眼一陣腥甜。
這是何等高深的內力,居然能徒手把鐵鑄的槍尖掰彎,他今天還真是出師不利。
沈東隨不屑的冷笑,“這就是薛將軍所謂的內力不輸給任何人,卻連我一個小小的家僕都不如,我若是薛將軍,真是要羞愧的找個地縫鑽進去,再也不出來了。”
他說着,諂媚的湊到蘇清歡的身邊,“蔓蔓,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蘇清歡平淡的瞟了他一眼,轉而走到薛盛的面前,“薛將軍,你沒事吧?”
“多謝帝姬關心,臣無礙。”
“無礙就好,不過依我看,這內力就不要比了,至於薛將軍說的事情,我會好好考慮。幾位大人,要是沒有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一步了。”
“恭送帝姬。”魏知明和雲滿同時施禮。
蘇清歡轉身離開。
沈東隨站在原地,心裡這個不樂意的,他好心好意幫她,結果她連搭理都沒搭理他,只是看了他一眼,偏偏這一眼冷淡的如陌生人一樣。
他這個自尊心,真是要碎了一地了。
“蔓蔓,你等等我。”沈東隨大步追了上去。
沈田也趕緊跟了上去,“少爺,你慢點,等等我。”
沈東隨快步追上蘇清歡,與她並排走着,“蔓蔓,我好心幫你,你不說謝謝就算了,怎麼能對我這麼冷漠,爺這心要是能挖出來,上面肯定都是洞,還都是被你戳的。”
蘇清歡放慢腳步,冷淡地說,“就算有洞,那也只能說明你缺心眼,我又沒叫你幫我,爲什麼要謝謝你。”
沈東隨真是欲哭無淚,這世上恐怕找不出比他更賤的男人了,都說十年磨一賤,遇到蘇清歡之後,他以一天勝過別人十年的速度拼命長賤。
不管蘇清歡對他如何,他這張熱臉是貼定了她這張冷屁股。
他可憐巴巴的嘆氣,“唉,蔓蔓,你這是擺明了要卸磨殺驢。”
蘇清歡斜眼挑了他一眼,沒有吱聲。
沈東隨這麼一回味,覺得自己這話說的有些不對,“不對,不對,這怎麼叫卸磨殺驢呢,爺又不是驢,這驢要是長成了爺這個樣,還用靠磨墨生存麼,靠臉就行了。蔓蔓,你說是不是?”
沈東隨呱噪的聲音,就像一隻蒼蠅不停的在蘇清歡的耳邊嗡嗡來,嗡嗡去,讓蘇清歡無法靜下心來思考。
最後,她忍無可忍,只好停下,伸指。
沈東隨哭,“好好的,你怎麼又點爺的穴道,你是愛上了爺的穴道嗎?”
蘇清歡微微嘆了口氣,“沈東隨,你到底要怎麼樣?小煙國並不是什麼富庶的地方,你想在這裡圖什麼利益是圖不到的。”
“薛蔓,爺在你的眼裡除了利益就看不到其他東西了嗎?”
“如果不是這樣,我想不明白你爲什麼一直待在這裡不肯走。”
“我待在這裡不肯走是爲了什麼你不知道嗎?”
“我爲什麼會知道?”蘇清歡表示疑惑。
她的茫然,看在沈東隨的眼裡,痛在他的心裡,他苦笑,“我爲什麼會自己出錢給小煙國的人看病,我爲什麼會採買兵器親自送到這裡,你真的不知道嗎?”
蘇清歡被問的,眼裡除了迷茫只有迷茫,她搖搖頭,“我怎麼會知道你的想法,或許就像之前你對西禾說的那樣,你做這些事只是因爲你高興、你願意。”
“我高興?我願意?”沈東隨哭笑不得,“蔓蔓,爺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唯利而圖,無利不圖,這世上能讓爺高興的只有有利可圖的事。”
這下,蘇清歡更不明白了,“既然如此,你爲什麼要待在小煙國,還做了這麼多事情,你應該清楚的,以小煙國現在的狀況,你沒有利益可圖。”
“你錯了,爺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在這裡,有一樣爺十分看中的。”
他說着,眼裡冒出了光。